“可即便是往死路上走,人活着总得有个盼头,我当时就劝我夫君,其他的事情别掺和,就只管挖矿,总归还是有些工钱的,等我们攒够了钱,再向老大求求情。”
“说不定老大心一软,就能放过我们一马,让我们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但我跟我夫君都知道,这不过就是一个妄想,可总归人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黎棠月见蒋氏说的真情实感,也觉得十分同情,但同情归同情,该听还得听,马虎不得。
蒋氏苦涩一笑,笑得有些讽刺。
“我只是没想到,这个机会这么快就到了,只是这机会只眷顾了我,没有眷顾我夫君,一次我夫君下矿的时候,矿底下突然塌了。”
“跟他一起挖矿的其他人跑出来了,就我夫君没出来,然后跟他一起下矿的狗蛋告诉我,我夫君死了,我当时不信,但狗蛋告诉我,他亲眼看见,可我还是不信……”
蒋氏眼中满是屈辱,以及浓浓的恨意。
“谁知那狗蛋没过两日,不老实,居然趁着我夫君生死不知的时候,半夜来敲我房门,想要欺负我,吓得我当时就往河边跑,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敢嚷嚷出来,让绿水村本来的村民知道,我肯定会死。”
“当时我已经怀了我夫君的孩子,不管我夫君活着还是死了,我都得留下那个孩子,所以我只能自己跑,没了我夫君当靠山,我在村子里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可没想到,那狗蛋如此无耻,一路追出去,把我逼到了河水边。”
黎棠月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一个没有男人依靠的孕妇生活在那种村里,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又被人盯上,蒋氏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
蒋氏抹了把眼泪,继续回忆。
“我最后无奈,直接跳河了,原以为当时就该下阎王殿,可谁曾想,我昏过去之后,一路飘着被人给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我夫君泉下有知,保佑我和我儿子,准备好好活着。”
“直到后来我一直打听绿水村的事情,才知道绿水村多了一个瘸子,就叫向二,我夫君就是向二,他从矿底下爬出来了,他没死!他只是缺了一条腿……”
说到这里,蒋氏又哭了起来。
黎棠月听的表情动容,看了谢尘延一眼,叹了一口气,然后把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你也不用太伤心,总归你夫君人还在不是吗?不过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想干什么?”
蒋氏道谢接过了帕子,擦了擦眼泪。
“黎掌柜,我别无所求,二哥待我如此好,每次生死关头,都不肯抛下我,我也不想抛下他,但我跟我儿子好不容易脱离了绿水村,我实在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去,所以我一直带着儿子隐姓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