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1)

就当是磕头给她送终都不行吗? 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啊,就这么对她? 她眼泪打湿了马儿的鬃毛,让马儿不舒服的嘶鸣一声。 她一直不甘心的盯着梨花村,直到梨花村消失在她视野里,她才绝望的闭上眼睛。 不知怎么的,她想起了她的大儿子赵栓子。 那个孩子虽然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可那孩子是真的孝顺。 他会用辛辛苦苦挣来的 娘给你讲鬼故事,听不听? 对于这样的父母而言,给他们一个准确的消息,哪怕是让他们绝望的消息,也好过日复一日无尽头的等待下去。 等将梨花村的所有犯罪人员都交给张县令,又把其他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慕容元洌才回到后堂去看阿簿和燕衡。 他进去的时候,燕衡正缠着阿簿给他讲故事,而阿簿低着头一脸认真的问燕衡,“娘给你讲鬼故事,要听吗?” 燕衡:“……” 他呆呆的看着阿簿,搞不懂他温柔善良的娘亲为什么讲鬼故事吓唬他! 是他今天不乖吗? 没有吧,他一直很乖来着…… 看到慕容元洌进来,他赶紧跑过去拉着爹爹的手,嘟着小嘴告状,“爹,你看娘,她要讲鬼故事吓唬我!我最怕最怕听到鬼啊妖怪这种故事啦!” 被儿子告了状的阿簿一脸无辜。 她是真的没有想故意吓唬人。 她作为地府生死簿,见得最多的就是鬼,听得最多的也是那些鬼的故事,俗称,鬼故事。 所以说,让她生死簿讲故事,她讲鬼故事有什么错? 那些萌萌的小故事,她是真的不会讲。 慕容元洌将燕衡抱起来,好笑的看着阿簿,“非要讲鬼故事?经史子集中那么多有寓意的故事,不能挑两个给衡儿讲讲吗?寓教于乐,多好啊!” 阿簿说,“他不听,要听书本外的故事,书本外的故事还能有什么?” 慕容元洌掰着手指头数,“怎么没有,可多了,比如世上有一种草叫鹿衔草能治百病啊,有一个小少年为了救病重的母亲,跑到深山里寻找鹿衔草,然后没找到草,倒是看到了一头受伤的小鹿,善良的小少年于是救了小鹿,在他放生小鹿继续去找鹿衔草时,小鹿叼着一根草从树林里走出来了,那就是小少年寻找已久的鹿衔草……还有什么小孩子救了受伤的小狐狸,小狐狸长大了来报恩,天天逮山鸡野兔送小孩子啊……贫穷的小孩子救了一个倒在路边的老爷爷,结果老爷爷醒来后告诉小孩子,他是某个有名的大财主,可以给贫穷的小孩很多很多用不完的银子等等——” 他笑道,“你瞧,这不是挺多的么,数都数不完。” 他刚刚说的这几个故事勾起了燕衡的兴趣,小家伙抱着他的脖子直撒娇直摇晃,迫不及待的想听这种美好的小故事了。 “爹,你快跟我讲故事,讲故事,我喜欢听这样的!我喜欢听小动物们来报恩的故事!” 阿簿若有所思的看着父子俩。 说实话,这些故事她是真没有听过。 不过现在听他说了,她也知道这些小故事应该怎么编造了。 无非就是把一些狐狸精报恩的故事改一改,把主角换成衡儿这样的小孩子,把狐狸精给书生做媳妇来报恩,改成小狐狸送各种好吃的好玩的来报恩。 行吧,她摸透了这套路了,下一次她知道该怎么应付衡儿了。 “先吃饭吧,吃过了饭咱们再讲故事。” 慕容元洌捏了捏燕衡的脸,带着小家伙去饭厅,阿簿意兴阑珊的跟在后面。 对于吃饭这种事,她是真的不喜欢。 她喜欢吃香火。 查十五年前的相关卷宗 吃完了饭,又给燕衡沐浴后,便哄着燕衡睡下了。 阿簿给燕衡掖好被子,直起身看着慕容元洌,“关于十五年前江南水患的卷宗都准备好了吗?” 他点头,“张县令已经让衙役们将那一年前前后后记录了所有大事的卷宗都放在了书房里,咱们这就去?” 两人让安公公和小厮元福一同守着燕衡,轻手轻脚离开了。 到了书房那边,两人看见新上任的宋县丞精神饱满的站在庭院中,身后跟着四个衙役。 见两人过来,他领着衙役们磕头行礼,然后恭敬的说,“王爷,燕姑娘,下官听说您二位要翻阅卷宗找东西,想着肯定忙不过来,便带了衙役来帮一下手。” 慕容元洌点头,“一块儿进来吧。” “是,王爷。” 一行人走进书房。 阿簿看着堆成山的卷宗,“光是江南那边一年就有这么多卷宗?” 慕容元洌点头,“那毕竟是最大的一个郡城,一年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不少。” 他让衙役们各自抱了一摞,然后吩咐他们,但凡是跟当年水患有关系的都挑出来放在一边,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其他事情就不用管了。 众衙役领命。 慕容元洌和阿簿也各自抱了一摞卷宗,坐在桌案前翻阅查找。 七个人行动起来还是很快的,衙役们很快就将卷宗翻阅完毕,然后将挑出来的全都恭恭敬敬呈到慕容元洌的桌案上。 慕容元洌示意他们回去休息,等人走了,才跟阿簿开始翻阅与水患有关的卷宗。 两刻钟后,两人放下手中最后一卷,互相看着彼此。 “好像没有查出问题?” “我也没有查出问题。” 慕容元洌揉着眉心。 他说,“会发生水患是天灾,鬼王不可能有那么强大的实力酿造一场水患。” “而堤坝会决堤是因为当时的郡守贪污了朝廷拨下来修筑堤坝的银子,导致涨大水时堤坝第一时间就垮了。” “而那按照这卷宗上的记载,那贪官为官以来一直在贪污,只是掩饰得好,才会藏了很多年也没被人揪出来。他并非突然间被鬼王附身改了心性,可见这事儿是他自己做的,与鬼王无关。” “至于后来江湖人抢走了赈灾的银子,这也是他们自己做的,应该也与鬼王无关。按照卷宗上的记载,那一伙江湖人干这种劫富济贫的事已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就曾劫掠过几次富商的商队,可见他们本性如此,并非鬼王迷惑了心智。” “就连之后发生的瘟疫等等,也不像是与鬼王有关。死的人多了,尸体没处理好就会发生瘟疫,历来如此。那次江南的瘟疫,大夫们以最短的时间研制出了可治疗瘟疫的药方,我很确定那只是普通瘟疫,并非鬼王播撒出的毒。” “所以,按照卷宗上的记载,江南水患好像与那个逃出来的鬼王扯不上任何关系。” 他说完,看着阿簿。 阿簿点头。 她也看不出鬼王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她心想,是不是得亲自去江南看一看?也许有些不对劲的地方,那些凡人根本发现不了,卷宗上自然也就不会有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