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元洌看向阿簿,眼神温柔,“燕姑娘可不是普通女子,这种奇女子,我怕是下辈子也不见得能成功。” 阿簿跟没听见一样,半点反应也不见。 老人家活了几十年,哪儿能看不出来徒儿对人家女子是有那么一点点意思的? 既然是徒儿喜欢的人,他老人家自然也会多看重两分。 想起自己最初发出笑声时,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何方,只有眼前这女子精准的摸清了他的方向,他有些好奇,“燕姑娘,你是不是会武功?” 阿簿摇头,“不会。” 老人家奇怪的说,“那你刚才怎么知道老夫藏在那棵树上?” 阿簿说,“晚辈对于听声辨位一道上,天赋异禀。” 老人家知道阿簿没有说实话,哈哈哈大笑几声,爽朗的接受了这个理由,“行吧,老夫就当你天赋异禀了。” 阿簿也有问题想问老人家,“霸刀前辈,您与孟广林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将五王爷邂逅霸刀前辈的经过与如今的情形结合起来看,时间,地点,人物都各自不同,只有孟广林是不变的。 五王爷救了孟广林,霸刀前辈出现。 如今慕容元洌对孟广林心存善意,霸刀前辈也出现了。 这让她不得不怀疑二者之间的关系。 虽然她可以用生死簿看一看霸刀前辈与孟广林之间的渊源,可开口一问就能得到答案的事,为什么要浪费神力动用生死簿呢? 老人家听到阿簿的问话,愣了愣,似乎没想到阿簿的眼睛这么厉,一眼就看穿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孟广林,轻轻点头,“没错,他跟我的确有渊源,我应该算是他的师叔公吧。你别看他如今像是五六十岁的人,其实他才四十出头,他年轻时曾拜一位刀客为师,而那位刀客的师父,正是我的大师兄。” 所以,他是那位刀客的师叔。 孟广林是那位刀客的弟子,他就是孟广林的师叔公。 “我大师兄被奸人所害英年早逝,我那师侄前些年也死在了江湖纷争里。我师侄死后,孟广林就退出江湖做了个普普通通的富家翁。而我前些年一直行走在塞外磨砺刀法,不曾回过中原,因此孟广林并不知道我与他师父之间的渊源,我也不知道他的存在,一直在山野隐居。” 太子找他为了两件事 他叹了一口气,“直到前些日子,我遇到了师侄的昔日友人,才知道师侄曾收了孟广林这个徒弟,调查之下才知道孟家八年前的灭门惨案……我知道他要上京城寻找仇人,一路追到了这林子外,恰巧就碰到了你们。” 阿簿点头,“原来如此。” 老人家笑呵呵的再次拍了拍慕容元洌的肩,“你说,咱们师徒俩今日能碰上,这是不是天大的缘分?” 慕容元洌含笑点头,“是天大的缘分。” 他看向阿簿,遇见师父是天大的缘分,而阿簿则是他最大的机缘。 要不是阿簿,他已经没命了,要不是阿簿,他不会死缠烂打的要跟着她回陈吾郡,如今也不会在这里遇见师父,得到这么大的机缘。 阿簿再次无视慕容元洌的温柔眼神,她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跟师徒俩说,“衡儿好像醒了,我去瞧瞧他。” 老人家看着阿簿的背影,好奇问慕容元洌,“衡儿是谁?” 慕容元洌说,“我儿子,您徒孙。” 老人家越发惊奇,“你儿子?跟燕姑娘一起生的儿子?你们连儿子都有了,怎么你还没把人娶回家?” 慕容元洌无奈,“这事说来话长……” 阿簿听着身后一老一少的一问一答,踩着马凳进了马车。 燕衡果然醒了,正用小爪子轻轻揉着困倦的眼睛,不安的四处寻找娘亲。 阿簿见他似乎还想睡,过去搂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哄着他再次入睡。 透过马车的窗纱望着外面秦修寒和孟广林的身影,阿簿想起刚刚霸刀前辈说的他与孟广林的渊源,也算是明白了为何霸刀前辈对五王爷和慕容元洌截然不同的态度。 按照五王爷的命定轨迹,霸刀前辈只将功力传给了五王爷就离开了。 如今霸刀前辈显然是打算跟着慕容元洌,时时刻刻教导指点慕容元洌练武的。 原因就是孟广林。 如今孟广林安然无恙,而且要随他们一路同行,霸刀前辈自然也会欣然留下,而五王爷的命定轨迹里,孟广林被赵玉虎伙同江湖人砍掉了一双胳膊,惨不忍睹,霸刀前辈传功给五王爷后自然要带着孟广林去寻神医。 于是,在胡侍姬的前世,没有霸刀前辈悉心教导五王爷武功,五王爷空有一身好内力却无法达到顶尖高手的行列,最终被人算计毒哑了嗓子成了哑奴,惨死在乱葬岗。 …… 慕容元洌在林子里与师父霸刀前辈请教了一番关于武学的基础问题,没多会儿,他派回寿王府的金龙卫赶着一辆舒适的乌篷马车来了。 他亲自扶着虚弱的师父上了马车,又让人将孟广林请到了师父的马车里,他才挥手示意车队可以启程了。 他也回了前面的豪华马车里。 见衡儿已经睡着了,他放低语调,“耽搁这么长时间,实在不好意思。” 阿簿摇头,“无事。” 他在阿簿对面坐下,说起之前在城里太子哥哥邀请他去酒楼相见的事。 “太子哥哥找我为了两件事。 那是个怎样的奇女子 他用受伤不严重的那只手给自己和阿簿倒茶,“所以太子哥哥就来找我,跟我分析父皇的良苦用心,怕我心中有疙瘩。” 阿簿抬头看着他,“你父皇要册立静妃为后,你母妃不反对?” 他摇了摇头,递给阿簿一杯茶,阿簿接过去后,他也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母妃不反对,其实她今早就已经遣人跟我透过底。” “她和皇后向来势不两立,如今皇后倒下了,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嚼舌根说是她陷害的皇后。若到时候坐上后位的人是她,那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她为了上位害了皇后。” “母妃说,做不做皇后她其实没有太大的执念,只要父皇心里只有她一个人,那她不论是妻还是妾,都是一样的。她本来就不觊觎那后位,如今又知道坐上后位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困扰和麻烦,她自然乐得放手。” “如今登上后位的人是静妃,母妃她更加没有一丝遗憾。” “母妃一直说,她进宫后最合得来的人就是静妃,她觉得最对不住的人也是静妃。” “她说,这些年她抢了所有嫔妃的宠爱,她把大家的夫君独占了,嫔妃们恨她针对她,她能理解,但同样的,她对这些针对她厌恶她的嫔妃们也就没有了太多愧疚感。” “而静妃不仅不恨她,反而与她成了知心好姐妹,二十几年的好姐妹做下来,她越发觉得对不住静妃。” “如今静妃能做皇后,母妃其实是高兴的,她说,她们两姐妹,她独占了父皇的恩宠,静妃登上后位母仪天下,也算各有各的圆满。” 阿簿喝了一口茶,眼神有些奇怪。 她是生死簿,对人的感情理解得尚不透彻,可即便是这样,她也知道争抢同一个男人的两个女人是绝对无法成为好朋友的。 静妃究竟是不在乎慕容惊鸿这个皇帝,所以不介意他和楚贵妃的恩爱,还是她心思深沉,一直没让人看出她的恨意? 慕容元洌看见她的神情,猜到了两分,笑着说起了静妃这个奇女子。 “父皇和母妃都说,静妃是个淡泊的女子,她有一副玲珑心窍,对什么都看得通透,因此对什么都不执着不沉迷。”
第63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