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皋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他道:“朕的晏晏已经很厉害了,隔着那么远的地方都能正中逆贼的心口,让开平王一招毙命。不过朕有些好奇,晏晏这么精准的箭法是谁教的?”
说到这个,燕晏沉默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有些眷恋,又有些忌惮的样子。
赫连皋很少会看到燕晏露出这个神情,所以愈发好奇燕晏的过去。
他专注地望着燕晏,希望燕晏能够在他面前更多地展露自己,让他更加了解燕晏。
燕晏本来并不想提起那些和太子的回忆,那对他来说就像是裹着糖浆的砒.霜,吃起来是甜的,实际上却处处要人命。
但是看到赫连皋求知若渴的样子,他又心软了,想着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这辈子也不一定能见到太子,这才慢吞吞地跟赫连皋坦白道:“是,是太子哥哥教我的。”
赫连皋只在南国皇帝那里听说太子将燕晏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把燕晏除之而后快,他还以为南国太子和燕晏向来针锋相对,没有什么交集,没想到燕晏这样的箭法却是太子亲自教的。
他开始有些好奇燕晏和南国太子之间发生过什么了。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接着道:“哦?那太子的箭法一定很厉害咯?”
在这一点上,燕晏哪怕害怕太子,也不得不承认太子的实力,遂点了点头道:“是,太子和我不一样,他的母族是大将军,他从小习武,武艺高超,我跟他学了几年,也不过只学了个皮毛。”
听到燕晏赞赏别人,哪怕是他的亲大哥,赫连皋还是有些不爽,孩子气道:“原来如此,那改日有机会,朕也想和太子比划比划。”
燕晏见他这么较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你也要比一比,你从小在草原长大箭法肯定比太子好。”
听到燕晏这样夸自己,赫连皋颇为得意,轻轻地捏了捏燕晏的脸蛋,道:“就你嘴甜。”
燕晏和他闲谈了一会儿,想起自己那日篡改赫连皋旨意,忽悠大军埋伏开平,还夸下豪言要用万两黄金犒赏救驾有功的将士,便对赫连皋说道:“说起来,你应该不会责怪我当初没听你的话,还改了你留给我的旨意,临时指挥大军攻城吧?”
他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赫连皋又想起来这么一件事来,忍不住无奈道:“你啊,真是莽撞,万一那天失败了怎么办?朕那么不容易才救你出去,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朕去哪里哭?不听话。”
燕晏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那不是成功了嘛,我那么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会失败?如果不是我,开平王可没有那么容易下场,你应该感谢我,而不是责怪我。”
赫连皋拿他一点办法没有,只好将人搂进怀里:“下次不要再让朕担心了。”
经历过此事,燕晏也有点后怕了,为了不重蹈覆辙,他已经决定以后出门一定听话带上侍卫,不让任何人为他担心。
“说起来,多吉也跟我们回来了?你之前不是说他今后都不能踏足长安一步了嘛?”
赫连皋问道:“晏晏不喜欢多吉回长安?那朕立刻让人将他送回辽地。”
见赫连皋说干就要干,燕晏真怕他把赫连多吉赶走,连忙道:“我只是开个玩笑。我这次能平安回来,还多亏了他出手相助呢,若不是有他在,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熬到你来救我的时候。而且经过这次的事情,我发现多吉也不是那么可怕,只是做事容易冲动。我觉得他怪可爱的,有种与外表不符的憨气,留着也挺好玩。”
见燕晏又夸赫连多吉,赫连皋就更加吃味了,幽怨道:“哦,是吗,朕都没感觉到多吉还有这样一面,晏晏却发现了,想必是两人独处了太长时间,都开始惺惺相惜了。”
燕晏听到他这醋死人的话,忍不住朝他身上吸了吸鼻子,用手扇风道:“噫,哪里来的山西老醋,陛下难道是经过晋地的时候,顺便从乌恩那里捎了两坛子老醋回来?不然我怎么感觉这么酸?”
赫连皋听出他在调侃自己,又气又无奈道:“你啊。”
燕晏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胳膊:“不然这样吧,既然多吉救驾有功,咱们就取消贵妃的禁足,也好让他们母子俩好好叙叙旧。”
赫连皋点头:“朕也有此意。”
燕晏又道:“还有就是……我承诺过你的十八万将士,等救出你后,会拿出黄金万两犒赏他们。黄金就放在兰池宫里,你找个时间拿去发给这次千万开平平乱的将士,可千万不要让他们久等了。”
赫连皋又笑:“这么多?原来朕在晏晏心目中居然值这么多黄金,朕十分荣幸。”
燕晏高傲地抬起下巴:“这才哪到哪,你可是无价之宝,是黄金都无法衡量的存在。”
赫连皋又亲了亲他,欣慰道:“你能这样觉得,朕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