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去次间接着看书了。
燕晏一个人在寝室生了很久的气,却迟迟不见赫连皋来哄他。他越想越慌,越想越害怕,也不知道是害怕自己“失宠”,还是害怕赫连皋再也不爱他,不愿意宠着他了。
最后他再也忍受不了,又猛地打开寝室的门,漂亮的小脸紧绷着,脚步都带着怒气,朝赫连皋所在的地方走去,这样子看起来像是要跟赫连皋割袍断义一般。
守在门口的曹喜看到他这个样子,被吓了一跳,生怕他又要跟赫连皋闹要回家,赶紧喊了一声:“小殿下?”
燕晏罔若未闻,握紧拳头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赫连皋跟前。
曹喜看得眼睛都要凸出来了,生怕小殿下一时想不开做傻事,直接把拳头砸在赫连皋脸上,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但燕晏并没有那样做,他在赫连皋面前站定,看背影看不出他到底想做什么,曹喜不敢掉以轻心,时刻关注着他,一旦他要出手殴打赫连皋,也能及时拦住。
没想到燕晏殴打赫连皋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见燕晏站在赫连皋面前,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紧接着不管不顾地扑到赫连皋身上,死缠烂打道:“赫连皋,你不能这样对我!我都留下来和亲了,你要对我好!哇呜——”
曹喜脚下一滑,差点被自家小殿下的哭声吓得摔倒。站稳身子后他忍不住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自觉地退了下去。
事已至此,应该没有用到他的时候了,接下来赫连皋一个人应该能够解决。
赫连皋也被燕晏的举动给吓到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将哭着扒拉在自己身上的燕晏抓下来,捏着他的后颈让他直视自己。
燕晏脸上满是眼泪,伤心得哭得一抽一抽的,好像随时会背过气去。他已经很久没见燕晏哭得这么伤心了,上一次好像还是燕晏知道和亲真相的时候。
不得不说,燕晏就是有这个本事,只要他一哭,就能让人心疼,恨不得把心把肺都掏出来给他看,只要他能开心起来。
赫连皋再也端不住了,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水,低声问道;“哭什么,有什么好委屈的?”
燕晏见他终于愿意搭理自己了,便打蛇随棍上,抱住他哭得更大声了,还一边哭一边控诉道:“你冷落我!你不爱我了!你晚上睡觉都不抱着我了,也不和我说话,不关心我吃不吃饭!你欺负我,我讨厌你!”
赫连皋见他一条条列出自己的罪名,又好笑又好气的,将他的脑袋摁进自己怀里,堵住他的哭诉,沉声问道:“这就委屈了?那你之前不让朕靠近,朕说委屈了吗?朕又该去跟何人哭诉?”
燕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抹在赫连皋胸前的衣物上,无赖地囔囔道:“我不管,就是你欺负我!我都答应留下来跟你和亲了,我年纪还比你小那么多,还比你弱,你让让我怎么了!”
赫连皋笑骂道:“个小东西还挺会恃弱凌强,谁教你这么无赖的?”
燕晏气得对他龇牙咧嘴:“要是你不服气,你也可以跟我回南国,去南国跟我和亲,我保证也让着你!”
赫连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道:“行了别哭了,朕没有不要你,也没有不让着你。”
燕晏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赫连皋亲了亲他的眼皮,没打算跟他说真话,不然他又要闹,只道:“朕只是在想别的事情,所以忽略了你。”
燕晏不满地嘟哝道:“什么事情比我还重要?”
赫连皋心想比你重要的当然是你,但他不能这样跟燕晏说,不然这小东西又要骄傲得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了。
他揉了揉燕晏的肚子,很自然地换了个话题:“你刚才没吃多少,现在饿不饿,朕让厨房熬了粥蒸了包子,吃一点吧。”
燕晏晚膳没吃,最后的力气都用来哭了,这会儿早就饿得全身发软,委屈巴巴地抱着赫连皋道;“要吃的。”
赫连皋让宫人端了热水上来,给他擦干净脸和手,这才将他抱去餐厅。
燕晏看到桌上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就忘了刚才那点不愉快,眼巴巴地望着,肚子被肉香味勾得咕咕直叫。
赫连皋哑然失笑,坐下后给他拿了个大肉包塞他手里,他就迫不及待地啃了起来。
肉包里都是肉馅,一口咬下去汁水直流,沾满了燕晏的嘴唇,有的还顺着他的手掌流到手腕上,一直流进袖子深处的胳膊上,他也顾不上脏不脏了。
赫连皋才端起粥,就看到他把自己吃得这么脏,哭笑不得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燕晏吞下口中的包子,又把嘴伸到赫连皋手边,赫连皋就给他喂了一口解腻的青菜粥。
这顿饭还吃了挺久,倒不是燕晏吃得多,他吃得半饱后就窝在赫连皋怀里,原形毕露地耍小性子,要赫连皋哄他,一边吃一边玩,就耽误了点时间。
赫连皋也不全然惯着他,见他实在没有吃的意思了,便直接将他打横抱去沐浴。
他把燕晏放到浴桶前,故意低头问:“自己洗还是要朕和你一起洗?”
之前燕晏不让他靠近,就连沐浴都是分开的,所以赫连皋才故意这样问。
燕晏也是纠结了一下,才红着脸回答道:“要你帮我洗。”
赫连皋并不意外,低笑一声和他一起迈进浴桶中。
晚上睡觉的时候,燕晏还特意将横在中间的被子和枕头都丢到角落去,等赫连皋一躺下,他就轻车熟路地钻进赫连皋怀里,生怕赫连皋跑了一样。
赫连皋侧躺着搂住他,故意问道:“怎么,不划界限了?”
燕晏红着脸囔囔道:“问那么多做什么!快哄我睡觉!”
赫连皋拿他一点办法没有,认命地给他哄睡。
现在天气是越来越热,哪怕到了夜里,也燥热得让人难以入眠。特别是燕晏这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睡觉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睡觉都不安分,在赫连皋怀里翻来覆去,一条腿大大咧咧地架在赫连皋身上,嘴里哼哼唧唧地说着梦话,搞得赫连皋也睡不好。
赫连皋半夜被被窝里的凉意惊醒,发现燕晏趴在自己身上睡得正香,床帏里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气味,他无奈地扶额,熟练地起身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