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平芜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和阮烛筠一起出了纪念堂。
望着两人的背影,光头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夏平芜真的变了好多,念书那会儿可骄傲得不得了,恨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结果现在……”
有人接话:“到底躺了七年呢,而且听说只有晚上可以起来活动。就因为这个,明春山经常不来参加晚上的紧急任务,甚至这次宁琮受伤的时候、明春山也不在。”
“难道没有她们,异能局就运转不起来了?”纪朔一横眼,顿了顿,又咬牙切齿地嗤了一声,“而且,就算是绝不仅有的天才,不也就沦落到这个境地。”
还准备再说些什么的光头顿时一愣,奇怪地看了纪朔一眼,闭上了嘴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话里,她听出了一点惋惜。
纪朔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语气的不对,忍不住找补道:“明春山也是,大好的前程,非要把夏平芜当个祖宗一样供着。”
话音刚落,纪念堂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一阵渗人的冷风席卷而来,直吹得纪念台上固定着的牌位都左右摇摆起来。
众人纷纷望向门口,就见浅淡的白光从门外洒了进来,在来人的身侧镀了一层深色的轮廓,那人穿着黑色的大衣,抬眸望向她们的眼里都是冷意:
“再敢让我听到你们嚼阿姊的舌根,别怪我不客气。”
纪朔刹那间黑了脸,立刻扬起下巴要理论几句,明春山已经不耐烦地打断她,单刀直入:“阿姊在哪里?”
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如有实质一般,刮得人下意识想要躲开目光。
矮在人群中央的实习生战战兢兢抬起头,答了这话:“刚……刚走。”
话音刚落,黑色大衣直接旋了个身,风一样消失了个干净,看也没看身后偌大的纪念堂。
……
难得出来一次,阮烛筠和夏平芜倒也没急着回去,两个人一同往后面的竹林里走去。
纪念堂的后面种了不少竹子,很是清幽,非常适合散步。
短暂的沉默之后,阮烛筠终于没忍住开口:“平芜,你现在终于可以起身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的身体已经没办法再参与战斗了,我也不打算回异能局了。”夏平芜知道阮烛筠在担心什么,安慰道,“况且,春山也不会答应我回去的。”
阮烛筠立刻点了点头,而后,又欲言又止一般:“那……明姨那边呢?”
“我只会好好救我的人,其她无论明姨说什么我都当耳旁风,不会听的。”夏平芜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坚定,“我只希望保持现在这样的平衡,不想参与两方的斗争。”
“是啊,你师母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明姨却还是不愿意归顺。”阮烛筠叹气着,“不过,也的确,现在的上位者太依赖污染值的测定,眼看着本来还好好的人直接被判定死刑,没人能好受的。”
她后知后觉自己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赶忙打住话头:“不过,你不掺和也好,不然和明春山也难做。”
“我知道的。”夏平芜笑了下,“我只需要假装配合明姨就是了,不过,明姨让我做更多,我也不会做的。”
阮烛筠点点头,深以为然——
平芜好不容易有了康复的希望,没必要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拉扯着不得安生。
她拉了拉夏平芜,往门口走去:“不说这些了,我送你回去吧,上面的抑制剂接种估计要结束了,明春山也该回家了。”
话刚说完,她的声音蓦然一卡。
虽然离纪念堂的大门口还有些距离,但是她们已经能看见停在那里的黑色车子。
极其眼熟,正是阮烛筠刚刚才提到的、明春山的座驾。
阮烛筠下意识道了句:“那家伙怎么又追来了。”
与此同时,那辆黑色车子的侧面忽然有影子动了动,本来倚靠在车门处的明春山似乎是发现了她们,正快步走了过来。
来人身姿颀长,眼尾微挑,黑色的大衣随意解开,行步间带起的风隐约浮动耳边的碎发。
随着人越来越近,两人也能清晰看见,在那贴身毛衣包裹之下,若隐若现的优美的肌肉线条。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阮烛筠看得清楚,来人在看到夏平芜的那一刻,素日里寡淡的面容上立刻浮上了一抹笑容。
明春山几乎是冲了过来,提高音量唤了声:
“阿姊!”
夏平芜的年纪要比明春山大一些,两人又都是被上一任的队长抚养长大,这样的称呼便一直延续到了今日。
下一刻,便见明春山往前挤了一步,硬生生插进了二人的中间,然后才开口道:
“阿姊,我来接你回家。”
好久没听见明春山这样温柔到发腻的声音,阮烛筠翻了个白眼,用胳膊肘没好气地撞了一下明春山:
“你不来,我也会好好送平芜回去的。”
“好的,人送到我手里也算送回家了。”明春山向纪念堂的方向努了努嘴,“那地方太晦气了,我就不去了,你替我和阿姊送宁琮一趟。”
阮烛筠刚要抬步,明春山又跟上一句:“我刚刚教训过纪朔她们了,你也别理她们。谢谢你照顾阿姊,回去之后,我一个月不和你一起搭班。”
“够意思。”
阮烛筠摆了摆手,想起什么一样,复又转身,绕回夏平芜另一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