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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逃离而眼前俊秀的小男孩笑得残忍极了……

那声音分明是他自己的声音,他猛然一震,浑身发冷。

“你若是做不到,我可以帮你,我就是你。”

陆嘉云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狠辣,双眸泛红,但这一切转瞬即逝,他甩甩头,痛苦地紧皱眉头:“不可以,我不能那么做,我只要赶走他就行了。”

“不,你想,你无时无刻不想着杀掉那些欺负你们母子的人,只是你无能,你做不到。”

“可是母亲自幼教导我做人要贤良谦逊,万不可迷失了自己,否则岂不是与那些恶徒没什么两样。”陆嘉云的声音细微而颤抖,他双手紧抱着自己负伤的膝盖,仿佛已丧失了最后一丝挣扎的勇气。

“放屁!你听听,听听你母亲挣扎惨叫的声音,她自己都这般田地了,她教你的能有用吗?”

陆嘉云的内心在一点点动摇,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

“听我的,把你的身体让给我,我帮你解决。”

陆嘉云微微转头,目光空洞地盯着快要无力反抗的母亲,唇齿间溢出一个字:“好。”

瞬间,陆嘉云的眼眸中猛地闪过一抹深邃的阴霾,与他那如孩童般纯真的笑容极不相称的狡黠笑意,竟在他的脸上浮现。

他仿佛感觉不到痛楚,敏捷地站了起来,目光紧紧锁定在桌上摆放的那把削水果的刀子,随后便握起刀子,稳步向床边移动。

那男子身下压着陆嘉云母亲的身体肆意动作,对即将面临的命运浑然不觉。当他还在强迫的欢愉中沉溺时,突然间,瞳孔猛然放大,背部一阵刺痛清晰地袭来,他咬紧牙关,忍受着痛楚艰难转身,胸前一凉,又是一记刀锋划过,而眼前俊秀的小男孩笑得残忍极了。

下一刻,陆嘉云毫不犹豫,剥夺了他任何反抗的余地,刀光一闪,迅速拔刀而出,紧跟着连续数刀,每一刀都精准无误地刺向要害。

那名男子在瞬息之间便遭受了多次的致命一击,浑身上下都被捅得到处都是窟窿,鲜血如泉涌般自伤口泊泊流出。他身体微微一震,随即无力地倒在地上,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陆嘉云的母亲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唇,生怕声音过大引来府中众人,然而她先前已求救多时,却始终不见有人前来搭救,显然此刻也不会有人出现。

直至那位男子断气,陆嘉云骤然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颓然坐下。他的眼神重新恢复清明,凝视着在自己面前气息全无的男子,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惊恐万状地将刀扔在一旁,面色苍白,不知所措。

刚才的这一切,他有记忆,只是身体并不受他控制,仿佛是另一个他在掌控,而他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云儿。”他的母亲在喊他。

耳畔传来母亲的呼唤,陆嘉云却不敢转过身去,仿佛心知肚明自己犯了错,他的双手无力垂下,指尖轻轻颤动着,泄露了内心的不安。

陆嘉云的母亲轻轻地从枕下摸出一个精致的荷包,缓缓步至陆嘉云的身旁,温柔地将荷包放入他的掌中,“云儿,趁着天黑,快逃吧。”

陆嘉云不敢置信地看他母亲。

“娘不怪你,是你救了娘,这荷包里是娘平日里省吃俭用攒下的一些银两以及一枚家传的玉佩。你带着这些一路往西走,娘的表兄在那威震大将军的麾下担任副将一职,他的名字是余山,记得一定要拿玉佩和他相认。”

陆嘉云的心情略显沉重,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嗓音沙哑地道:“娘,我们一起逃吧。”

“傻孩子,带着娘,只会拖累你。”母亲轻轻摇头,随即温柔地抚摸上他的脸庞,满是不舍地道:“出门在外,一定要谨慎行事,把娘从前教你的那些都忘了吧,娘没用,在这个乱世,我没能教你什么真正有用的东西,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了。”

“娘!”陆嘉云低低喊道,眸中泪光闪动。

母子俩最后一次紧紧相拥,万分不舍,但也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一条路,否则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母亲替陆嘉云简单收拾了些包裹,叮嘱他趁着现在天黑赶紧出府,明日一早城门大开就马上出城。

在陆嘉云走之前,俩人合力将那死去的男子拖了出去,假装是翻墙进来的刺客被人意外杀死,至于是谁?全府上下总会有人好贪此功,而和男子本就有染的那位姨娘自是不敢认。

做完这一切后,陆嘉云仍不死心,想要央求母亲和他一起走,但母亲坚决不走,还将他推到偏僻的后花园角落的一个狗洞。

那狗洞不大,却刚好够一个孩童爬出去,至于大人倒是很勉强。

陆嘉云只好自己从狗洞里爬出去,隔着狗洞,他道:“娘,待我找到表舅,我便和他一起来接你走,你等着我。”

“好,娘等着你。”母亲的眸中泪光闪闪,却努力抑制着不让它们滑落,嘴角微微上扬,试图绽放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

陆嘉云走了,他离开了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他躲在城门附近等了一晚上,直到天亮后,才终于等到城门大开。

正当他准备离开之际,恰好目睹了一队官差匆匆向着陆府行进,而他的耳边传来邻近摊贩低声议论:“听闻陆大人府中昨夜竟然有刺客潜入,对陆大人的一名小妾施以暴行,那小妾不从,竟逼得她为保清白而自缢了。幸亏那刺客在逃窜之际,被府中家丁察觉,就地将其拿获正法。”

第92章 初次相遇果然很像他喜欢的百合花。……

陆嘉云的眼眶微微泛着红晕,静静地听着这些议论,他的双拳先是紧紧地攥在一起,随后又无奈地松展开来。先前再不懂,此刻他也已经明白了母亲的良苦用心。

她送自己离开,又制造这般,为的就是让他走后再无后顾之忧。

陆嘉云开始痛恨自己当时的一时鬼迷心窍,是他害了自己的母亲。

“不过那名小妾的孩子好像不见了,府中上下说是谁也没见到去哪儿了。”

“谁知道呢,毕竟这陆大人的子嗣众多,他又怎么会在意这一个孩子的失踪呢。”

“也是,这种人家最不缺的就是孩子,更何况是个没人在意的庶子。”

路边经过的行人也都纷纷加入议论,他们的声音逐一飘入陆嘉云的耳畔,他嗤笑一声,是啊,他那风流的父亲又怎会对他放在心上?难怪母亲愿意孤注一掷,让他就此离开陆府。

想到已经在府中逝世的母亲,陆嘉云悲痛万分,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回忆起离开前母亲说的话。

正当他承受不住母亲离世的悲痛之时,他的头脑阵阵眩晕,身体也开始不听使唤,直至他的目

光逐渐凝重而幽深。

“蠢货,与其在这儿悲伤,还不如尽早离开这儿,报仇一事,来日方长。”陆嘉云的嘴角掠过一抹不屑的笑容,言罢,便向那已敞开的城门方向行去。

在去往西边的路上,陆嘉云不断地变化,时不时又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对于这般异常,他虽心慌害怕,却从未和另一个奇怪的他对质过。

路途遥远,母亲给的银两很快就花完了,陆嘉云只能靠着一路沿街乞讨,花了大半年功夫,方才抵达西北之地。

好在威震大将军名声赫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陆嘉云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军营所在的位置。

一见到副将余山,陆嘉云便靠着母亲给的玉佩和他相认,他得知表姐不幸的消息后,伤心欲绝,俩人抱作一团痛哭一番。

在这之后,陆嘉云便在余山的安排下在军营住下。

那年,他年仅七岁,在军营的生活再怎么苦,于他而言,都比不上在陆府过得苦,余山对他视如己出,教他读书习武,而陆嘉云很快就在兵法和武艺上展露了天赋,没过多久又得到了威震大将军的青睐,并扬言要亲自传授其武艺。

而随着年纪的增长,陆嘉云渐渐感受不到另一个自己会再出现,他就好像消失了一般,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陆嘉云为此感到庆幸,毕竟他无法控制那个残暴的自己,那个他做事毫无章法,毫无道德底线可言。

十七岁那年,陆嘉云秘密前往大夏收集情报,然而在和探子对接时遭到了追杀,他虽奋力反抗,但架不住人多,一波又一波的人马打得他精疲力尽,一个不慎,便被后背之人偷袭,肩膀和后背都受了伤,就在他体力快要支撑不住时,体内顿时力量翻滚上涌。

“好久不见,要我帮帮你吗?”

这声音是从他心底发出来的,陆嘉云内心一怔,随即咬牙道:“不需要!”

“不,你需要,就你这般打下去,可是要命丧此处的,换我上,你也好省些力气。”

陆嘉云终是抵不过他。

瞬息之间,他仿佛脱胎换骨,目光如炬,动作迅捷无比,转瞬之间,便将所有敌人斩于剑下。然而,经过这一番激战,陆嘉云疲惫至极,颓然倒地,那一刻,原本的他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

正当他疲惫至极,眼皮子快要合上之际,一位身着洁白衣裙的小姑娘向他疾步奔来。

他没看清她的容颜,只知道她看起来很干净纯洁,像儿时母亲种的百合花一样,那也是他最喜欢的花。

陆嘉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闭眼前见到的小姑娘给带走了,小姑娘将自己带回了她住的别院,而自己身上的伤也已经被包扎妥当。

“我见你伤得有些重,便擅自做主将你带了回来,你放心,此处极为隐蔽,你就在此安心住下养伤。”小姑娘面上笑容清浅,虽看着年幼,但举止得体,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闺阁小姐。

靠坐在榻上的陆嘉云认真地打量了小姑娘的模样,她皮肤白皙如玉,五官虽不惊艳,但胜在秀气耐看,一股子出尘的气质倒是难以掩盖。

果然很像他喜欢的百合花。

陆嘉云唇角微勾,轻声道:“多谢姑娘救了在下,还留在下在此处养伤,敢问姑娘芳名?来日也好报恩。

第93章 有缘无分那声音仿佛恶魔般在他耳边低……

“我不图你的感激,自幼父亲便教诲我,行善不必图回报。”小姑娘弯眸一笑,随即神情认真道:“沈念辞,记住了,我的名字。”

她的笑容甚是好看,是陆嘉云见过笑得最为璀璨的女子,他不禁心跳快了一下,默默地在心中低语“念辞”二字。

“我已经说了我的名字,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又是为什么会被那么多人追杀?”沈念辞睁大双眸,满眼好奇道。

“我叫余莫。”陆嘉云常年来养成的警惕心让他不敢告诉旁人真名,哪怕他对她产生了一丝好感。

“至于为何会被”他还没说下去,就被沈念辞迅速地给打断了:“若是为难,不必言明,也怪我失言,就不该问你这些。”

她不再追问,陆嘉云也无需再编造借口。

于是,陆嘉云便在沈念辞的别院里暂时住了下来。

在他养伤的这段日子里,沈念辞会时常来找他玩,和他谈诗论道,亦或是听他说自己在外面的种种见闻。

俩人聊得很是契合,陆嘉云没过多久就发现自己动心了,对一个比他小三岁的小姑娘动了心。

她长得恰好在他的心上,明明气质出尘,偏偏性子又带有几分俏皮和灵动,极富生命力,一切就那么刚好地戳中了他的喜好。

只是她是大夏人,而他来自北渊国,两国关系素来剑拔弩张,若是让她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恐怕连朋友都不一定会愿意和他做。

陆嘉云的伤其实很快就养好了,但他一直都舍不得走,直到某日,他瞧见沈念辞收到了一封书信。

看完书信的沈念辞面若桃李,笑得格外灿烂。

陆嘉云声音柔和道:“念辞笑得那么开心,可是你的心上人写的信?”

“心上人?这个词可不够准确,他是我的未婚夫。”沈念辞眸光温柔道。

闻声,陆嘉云的手微微一抖,倾倒的茶水不禁洒出几滴。

他只是随口一问,未曾想她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未婚夫。

“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模样也是生得不错,人品更是刚正不阿,就是有点书呆子,你瞧,给我写个信,上面写的全是他一丝不苟的日常生活。”沈念辞笑意盈盈地将信纸递给陆嘉云,却未察觉到其眼中闪过的那一丝苦涩。

陆嘉云的手指不自觉地收拢,握紧了手中的杯子,瞧她这般,显然对自己的未婚夫颇为满意。

夜里,陆嘉云睡得极不踏实,他浑身燥热,翻来覆去,那个猛兽又要破笼而出了。

“你真没用,喜欢一个女人,有未婚夫又如何,抢过来就是,何必这般顾影自怜。”

“哼,你要是做不到,我替你代劳,就和之前一样。”

陆嘉云猛地坐起来,周身冷汗涔涔,“不!你不要再出来了,求你不要!”

“你可真无情,我知你不愿我出现,这十年便一直没出来,可在你需要的时候,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出来了,陆嘉云,你必须承认,其实我就是另外一个你,我是你的反面,但同时我们是一个人。”那声音仿佛恶魔般在他耳边低声细语,试图将陆嘉云拖入深渊。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脸色如同纸一般苍白,“你到底是谁?为何不从我体内出去?”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是一体的,我就是你,是你的魂魄分裂出去的那一个,你还记得曾经在陆府生活的那七年吗?我知道那是你过得最憋屈的七年,明明愤怒却不敢言,不敢有所为,任何人都能爬到你的头上,可你那懦弱无能的母亲却只知道教你忍,忍有用吗忍就能换回旁人对你的尊重吗?其实你明白不能,长期压抑的内心自是不甘,直到你的母亲被那男人欺负,你愤恨无力时,我便出现了,我的诞生看似是一个意外,但其实你很需要我,所以我才能一次次地出现。”

"闭嘴!闭嘴!闭嘴!"陆嘉云

绝望地用双手紧紧捂住颤抖的脸颊。

良久,陆嘉云再也没有听到那声音了,四周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他紧咬着唇瓣,心中充满了忐忑不安,因为他明白,那个他又要回来了,而且恐怕不会再次消失那么久了。

他绝望地合上眼帘,沈念辞的笑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但他和她之间果然注定只能是萍水相逢。

前日,他已经收到了余山催他回去的密信,只是他尚在犹豫如何向她道别,此刻想来,悄然离去或许才是最恰当的选择。

当夜,陆嘉云便趁着天还未亮就悄悄离开了别院,既然他们注定没有缘分,她亦已经有了自己的缘分,就没必要再继续打扰她了。

与君相逢,已是一场美好,日后也足够他回味一生。

只是那时他未曾预料,后来二人的重逢场景会是如此的不堪。

第94章 失控的野兽他无疑是犯下弥天大罪的恶……

归返北渊国的陆嘉云日夜饱受着另一个魂魄不时出现的折磨,他竭尽全力尝试种种方法,却始终无法将那个魂魄压制。直至最终,他无奈地选择了接受这个事实。

两者共存,共用一个身体。

好在那个自己也并未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陆嘉云便也就由他去了。

此后,陆嘉云追随威震大将军屡建非凡奇功,终于引起了北渊国皇帝的关注,他凭借赫赫战功,一路高歌猛进,荣升为骠骑将军,与大将军并肩作战。

一时间,陆嘉云荣光无限,无数朝臣争相攀附,意图与他建立交情,其中便有他的父亲位列其中。

他目光落在眼前那位鬓发斑白的陆大人身上,不禁心中泛起一丝冷嘲。这人一生风流无度,眼下竟连亲生骨肉都辨认不出,这情形的确颇有几分讽刺!

时隔多年,陆嘉云对这位所谓的父亲已无太多感情牵绊,爱与恨皆不存在,他只盼能够迎回母亲的牌位,更不愿让她继续长眠于陆家陵园之中。

为了达成此事,他不得不与这人相认,然而他坚定地表明态度,未来将不会与陆家产生任何瓜葛。

他的父亲在知晓全部事情之后,深知与陆嘉云的父子缘分恐怕已无法挽回,更不敢触怒现今权势滔天的陆嘉云。于是,他的父亲只得遵从其意愿,将他母亲的牌位归还于他,并且任凭他派人挖掘陆家的墓地,无奈地看着他带来的随从将自己姬妾的棺木抬走。

此事到此为止,陆嘉云原以为从此与陆家再无瓜葛,然而另一个自己却置其劝解于不顾,公然揭露陆家罪状,促使皇帝下令彻底查究,竟揭露了陆家多年来中饱私囊,结党营私的勾当。

皇帝面色铁青,雷霆震怒,下令查封陆家府邸,将陆大人斩首示众,并遣散其全家老小,流放至千里之外。

陆嘉云义愤填膺地质问:“你为何定要赶尽杀绝,不留余地?”

“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别忘了你们母子曾在陆府的遭遇,你说说你,如今位高权重,怎么还是那么容易心软。”

“我从起初便只愿将母亲接出府邸,陆府之中的一众人等,皆与我毫不相干。”陆嘉云蹙紧了眉头,语气坚决地道。

“哼,真的与你无关吗?对你们母子置若罔闻的父亲,殴打辱骂你的兄弟姐妺,任意欺凌你的奴仆,这些人真的都与你无关吗?”

“若没有这些人所犯下的一切,你会为了你的母亲杀人吗?而你的母亲又怎么会为了护你出逃而选择自缢?陆嘉云,世间万事,莫不因果相承,有因才有果。”

“够了!杀人的明明是你,不是我!”陆嘉云眼神赤红,声嘶力竭地怒斥道。

“真的是这样吗?明明我就是你,可你却总是不肯承认,非要分得那么清楚,是你做的,还是我做的,有那么重要吗?承认吧,我做的就是你心中所想而不敢做的事。”

陆嘉云选择了沉默,不再试图争辩,一种深深的无奈在他的心底悄然蔓延,或许在这个世上,恐怕无人能够真正懂他难以言说的苦。

三年之后,威震大将军以年事已高为由,向皇帝提出了欲告老还乡的想法。与此同时,余山亦决意卸职,意欲随同老将军一道,追求那份悠然的田园生活。在他离去之际,仅留给陆嘉云一句箴言:“嘉云,凡事皆有度,过犹而不及。”

陆嘉云反复咀嚼这句话,他自然清楚余山给予他的忠告,然而,他内心的那头狂躁野兽已逼近失控的边缘。

没过多久,北渊国皇帝便以和亲不成为借口而命刚被新封为骁云大将军的陆嘉云率兵攻打大夏。

而世人皆知,这不过是北渊国想要掩饰自己一直觊觎大夏国土的借口罢了。

陆嘉云劝说北渊国皇帝不要如此急功激进,他不忍见生灵涂炭,就在他刚说完一句时,就被另一个自己占去了身体,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自己向皇帝进谏如何攻打大夏的策略,并表示自己方才是一时失言。

皇帝龙心大悦,对陆嘉云颇为满意。

而真正的陆嘉云只能躲在暗处目睹这一切的发生,他无力阻止,也自知攻打大夏一事已是板上钉钉。

自那以后,俩人交换身体越来越频繁,陆嘉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攻城略池的一路上,大多都是那个残暴的陆嘉云在指挥攻打,但陆嘉云明白,其实也是他自己在逃避这一切,他不愿出来面对,怕承担那些罪过。

直到他遇到了大夏的成王父子前来与他一战,他当然晓得那是他心底姑娘的父亲和兄长,世事无常,他偏偏和她的家人在如此残酷的战场上相见。

他有意放他们一马,扬言仅仅只是想让他们归降,并不会伤及他们性命。

但另一个自己却不是那么想,他趁着霸占身体时,将俘获的成王父子施以残酷的极刑,甚至还命人将他们的首级悬挂在城头,以达到震慑大夏的效果。

陆嘉云在得知这些后,他愤恨又无力,为什么他的体内会生出这样一个怪物。

数月之后,陆嘉云所率的雄师铁骑终于破了皇城,大夏在转瞬之间便易主为北渊国的疆土。

暂时代管皇城的陆嘉云一直坐立难安,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这皇城之中,但是他害怕见到她,想来此时她已然知晓自己父兄之事。

在那个纯洁可爱的姑娘眼里,他无疑是犯下弥天大罪的恶徒。

“将军,有位夫人求见。”一位士兵进来向陆嘉云通报。

“可知是哪家的夫人?”

“是周恒,周侍郎的夫人。”

陆嘉云闻言,瞳孔放大,周恒,他又怎会不知那是她如今的新婚丈夫。

第95章 坦诚相对如斯佳人,他还是头一回尝这……

“她,为何会来?”陆嘉云声音低沉地询问,藏在身后的右手不自觉地紧握,指端因用力而略显苍白。

“今日,那位周侍郎竟毫无顾忌,公然辱骂我北渊国为狗贼,更是不肯屈服我们北渊国,言副将遂将他押解入狱,以彰显国威,震慑宵小。此消息传出,周侍郎的夫人得知后,便坐立难安,想来定是想求将军放过那周恒。”

陆嘉云眼眸微垂,言武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他将许多要务的权利都放给了那人,倒不成想今日竟抓了周恒。

“你在害怕见她,对吗?”另一个陆嘉云在此时冒出声音,他默然不语,唯有双唇紧抿。

“你若是不敢见她,就让我来。”

陆嘉云如同逃避现实般轻轻阖上眼帘,这一次,他罕见地没有对另一个自己提出异议。

那士兵见陆嘉云迟迟未予回应,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于是开口询问:“将军,可是要让她回去?”

陆嘉云双目

微睁,目光霎时寒意逼人,“让她进来。”

“是。”

然而这个一向残忍嗜杀的陆嘉云在见到沈念辞踏入房内的瞬间,他那残酷的目光竟然凝固了。

三年未曾谋面的沈念辞,依旧保持着那清秀的面庞,然而身姿更为修长,气质中平添了几分风韵与妩媚,或许是因为成婚的缘故,她已然不再是往日那个纯真可爱的小姑娘了。

他轻轻挑起嘴角,难怪那陆嘉云始终对他心上的百合花念念不忘,就是有点孬种,连抢都不敢抢,便轻易地拱手让人。

他猛然感到一丝遗憾,当年未能现身,错过了与这位佳人相处的时光。

沈念辞见到他的时候脸上神情颇为讶异,而后面抑制不住的厌恶和憎恨立马被她强行压制了下去,装作不认识陆嘉云一般向他行礼。

陆嘉云精准捕捉到了她的细微变化,他并非愚钝之辈,深知自己可是她杀父杀兄的仇人。然而,她的丈夫眼下正握在自己手中,她不得不小心翼翼,隐藏起任何可能暴露的破绽。

沈念辞屈膝跪地,她绝口不提昔日救他的旧事,也对自己的父兄只字不提,唯一恳求的,便是他能放过自己的夫君。

陆嘉云一直盯着她秀丽的容颜看,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十分恶趣味的主意。

他慢慢俯身,伸手强硬地捏住了她的下巴,眼神冰冷道:“好啊,若要救你夫君,便将你自己献给我。”

不过转瞬之间,他便瞧见她的脸迅速地白了下去,微启的唇瓣终是吐露出一个字:“好。”

陆嘉云笑了,他笑得竟有几分期待。

如斯佳人,他还是头一回尝这滋味。

“夜色已深,夫人就不必回去了,明日我便放了你夫君回去。”陆嘉云目光深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随即轻轻将沈念辞横抱在怀。

沈念辞的身体微微绷紧,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紧张之色,而陆嘉云却心情愉悦地轻轻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两人踏入室内,陆嘉云随即轻柔地将她安置于床榻之上。而尚未待陆嘉云有所行动,沈念辞便自行伸手为他除去衣衫束缚,随后也缓缓褪去自己的衣裳,直至两人坦诚相对。

陆嘉云倒觉得此女颇有意思,到底是成过婚的女子,主动起来可真不见半分羞怯。

沈念辞的双手刚触及陆嘉云肩头,旋即便被他紧紧地压制在身下,连双唇也未能幸免,一下子就被他掠夺而去,那吻如同狂风暴雨,令人呼吸急促,她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却还是主动张/开/双腿/夹/住了他的腰。

这一夜,陆嘉云头一回尝到了食髓入骨的滋味,他觉得不能就那么放她回去,得将她长长久久地留在自己身边。

翌日醒来的陆嘉云已经换了一个人,他不敢睁眼看躺在自己怀里的沈念辞,他知道另一个自己已经玷/污了他心里的那朵纯洁的百合花。

却不料沈念辞早已醒来,比起昨夜的紧张惶恐,此刻的她脸上皆是被好好疼爱过的妩媚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