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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我以为你们会在我家里等。”

“我以为你们会在我家里等。”

顿了顿,许易水摘下了戴在头上的斗笠:

“麻烦告诉苏拂苓,我离开皇宫,是因为我想回家,而不是因为我在要名分。”

怎么就皇后娘娘了?

苏拂苓应该也很清楚这一点啊,又不是她不给名分,完全是因为许易水拒绝了做皇后。

“陛下知道。”

来的龙虎卫有两个,吊梢眼叫朱樱,另一个更高瘦些的女子叫雾红:

“陛下让我们送您回去。”

许易水:?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眉心一跳,许易水有些疑惑:“她又想做什么?”

“之前不是让龙虎卫追我追那么紧,又是封城又是搜查,连獒犬都用上了。”

明明知道她最讨厌獒犬!

许易水甚至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如果再次被抓回皇宫,要怎么和苏拂苓沟通。

“还说呢。”

朱樱白了许易水一眼,语气不耐:“陛下哪儿都好,就是眼光不——”

“朱樱!”雾红喝止住了她带着意气和埋怨的话。

她也觉得苏拂苓会看上她,眼光不大好,许易水抬起头:“她怎么了?”

“您别误会陛下。”

雾红解释道:“陛下气急攻心吐了血,抓您的令是莲心姑姑下的。”

准确的来说,是后头“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抓回许易水”的令,是莲心姑姑下的。

或许一开始的时候,陛下是很想很想把逃走的皇后娘娘抓回去的,但后来,大概是想明白了什么吧。

具体是什么让陛下冷静下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她们又不是陛下,也不知道陛下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吐血。

嗫了嗫唇,许易水不说话了。

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关心苏拂苓?

可她的气急原因,本来就是她们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

无论说什么都没用,治标不治本。

“陈相国……死了?”

“嗯。”朱樱的语气很是沉痛。

“孟,孟司礼呢?”许易水还是问了出来,“真的……”

许易水忽然感觉到了窒息,如果真的是受她的牵连孟寒雁才被杖毙,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村长。

“您可以问陛下,”雾红想了想,拦住了要直说的朱樱,“我们不能告诉你。”

那就是没出事。

许易水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就听见了雾红没什么情绪的声音:

“要打仗了。”

心头又是一窒。

许易水要回上河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苏拂苓告诉她的,前世所谓的“苦衷”。

屠村的真相,背着家国大义,再来一次,许易水不知道“上位者们”要如何选。

但她做不到放任上河村出事,自己待在宫里,待在苏拂苓身边。

上河村有很多人,有张大娘子、有李家娘子、有祝玛、季翠翠、蕊香,还有……季嘤嘤。

现在嘤嘤肯定已经出生了。

她这个干阿母不称职,都没参加满月酒,就连百日礼都错过了。

许易水是骑马被雾红带回上河村的。

一开始雾红本来是想让她自己骑马,她们特地带了三匹马,还问她会不会骑马。

遗憾的是,许易水和黄静思一样,只骑过驴,啊,许易水还骑过黄牛。

她们正赶时间,最后还是由雾红直接骑马带着许易水走,又快又稳当。

“这是陛下让我们交给您的。”

距离上河村的村口大约还有一里路的样子,雾红和朱樱停了下来。

雾红从胸口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封信。

很厚的一封信。

许易水接了过来:“多谢。”

“皇后娘娘,”要走的朱樱忽然回过头,“您,保重身体。”

龙虎卫是天子暗卫,朱樱又几乎是第一批知道许易水存在的暗卫,自然也能从苏拂苓的命令里看出,陛下对于这个农女的心。

她不知道为什么英明神武的陛下会喜欢这个农女。

但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如果许易水出了什么意外,陛下会伤心。

朱樱不想看见陛下伤心。

“那不如,你们留下保护我吧。”

思索了不到片刻,许易水脱口而出。

朱樱:?

雾红:?

其实许易水想得很简单,发生了好多事情,现在还要打仗,乱七八糟的很。

多两个龙虎卫,也多一份安全和应对办法不是——

上河村和她半年多前离开时相比,并没有没什么大变化,洪水冲毁的地,现在又已经见绿,退水后的地很肥,冬麦长得极好,菜也鲜嫩。

这会儿正快到午饭的时间了,天色灰蒙蒙的,刮着冷风,许易水没遇到人。

把两个龙虎卫留在草屋旧址帮她整理和收拾,许易水决定先去找季翠翠,问问村里现在什么情形。

只是季翠翠却不在家。

“易水!”

王蔓红见她回来了,拉着她询问寒暄了好些,得知季嘤嘤平安降生,许易水松了口气。

“那季翠翠去哪儿了?蕊香也不在?”

提起这事,王蔓红罕见的有些沉默,下一瞬,眼眶就红了起来。

“蕊香失踪了……”

“翠翠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去找祝玛再问问……也还没回来……”

许易水:“失踪?!”

不对。

许易水看了看王蔓红的表情,有些太冷静了,若真的失踪的话,怎么也哭诉起来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且还待在家里,并没有出去寻。

果然,王蔓红缓了缓,语气里有些担心,倒也还不至于伤心裂肺:“说是失踪其实也不大妥当。”

“蕊香留了字,说是有要紧事要去办。”

“只是她是半夜里悄悄走的,也没告诉家里去处,这都已经三四天没有消息了。”

季嘤嘤被迫隔奶,时常饿得哇哇大哭,她们也只能给她弄些迷糊糊和肉糜汤之类的充饥。

许易水眉心紧拧,心中惴惴不安。

蕊香……到底是罪奴,没有人清楚她的前尘,这个节骨眼儿上的要事,只怕牵扯颇深。

想到自己在路上的听闻,许易水扭过身往祠堂跑:

“我去找翠翠!”

半年多未见,祠堂除了又旧了些,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许易水轻车熟路地绕道后方的偏房,祝玛住的地方,还未走近,就听见了里头传来季翠翠激动的声音:

“怎么会呢!蕊香从来找过你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然后才留了字条不见了。”

“祝巫医您行行好,我求您了,您再想想,蕊香当时都跟您说了些什么好不好?”

“翠翠,你冷静点。”祝玛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确实不好说啊。

她总不能跟季翠翠说,你娘子其实是个杀手暗卫,现在外头树林里面到处都是三殿下苏寻真的叛军,你娘子多半投奔她们去了吧?

看季翠翠这样子,蕊香自己都没告诉季翠翠真实身份,她又何必多话。

“当时蕊香的确只是来烧了个蛋,问季嘤嘤平安的,只是那个蛋炸了,蕊香觉得不吉利,就走了。”

祝玛眼睛一闭一睁,开始瞎编:

“估计你说的惴惴不安,就是因为担心这个。”

剧本杀,都是剧本杀,编一编,骗一骗,没事的没事的。

就是她这个巫医的名声,怕是要被炸蛋给毁完了。

“不是留了字条么?蕊香那么大个人了,不告诉你肯定有别的原因,你耐心等一等,等她回来了,你再细问她不就行了。”

说服了自己,祝玛扯起谎来也就十分顺溜了。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季翠翠的声音里已经染上了哭腔。

她确实是担心,季嘤嘤又还小,而且自从成亲后,她和蕊香就没有分开过,最久的一回就是她去采蜜的那次了。

“这……”祝玛也很为难,“我也不知道啊。”

她是真的不知道。

蕊香那天过来,是和梅坞聊的,梅坞去查事情了,现在也完全见不到人影。

“翠翠!”

敲了敲门,许易水走了进去:“祝玛。”

“老许!”

“许易水?!”

两人看见许易水,都是心头一震,季翠翠像是看见了救星,抹了把泪直往许易水身上扑:

“你去哪儿了你!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吓死人了你知不知道!”

相比起季翠翠喋喋不休的叙旧,祝玛更觉得不可思议。

季翠翠不清楚,她却是知道许易水是被苏拂苓,也是被皇帝的暗卫抓去了皇宫的。

而且听梅坞和系统说的,苏拂苓很黏许易水。

所以,许易水怎么会出现在上河村?

难道说,已经成了皇帝的苏拂苓,也来上河村了?!!

当然,很快的,祝玛就从和许易水的交流里,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来的正好,”祝玛想起了梅坞留给她的东西,“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祝玛递过来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许易水皱着眉接过。

一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枚十分熟悉的,铜钱大小的,金色的印。

许易水:“……”

“有些事情,我没办法和你说,”祝玛看向季翠翠,又看向许易水,“但可以和你说。”

当然,如果在和许易水说的这个过程里,季翠翠“偷听”,她也没办法不是。

几乎是祝玛话音刚落,季翠翠就生气了:“为什么?!”

祝玛撇了她一眼,就凭你还问的这句为什么。

“这是谁让你给我的?”

许易水的心里,有了两个猜测,一个是苏炳秋,另一个则是……

“梅坞。”祝玛答道。

许易水:“她人呢?”

“不知道,”祝玛摇了摇头,“可能也失踪了吧。”

听她这么讲,边上的季翠翠激动起来:“我就知道你知道!蕊香肯定和那个什么梅的有关!”

第142章 陛下,若真寻道了这条密道,我们……还要和朝廷合作吗?

冷星疏落,夜色昏沉。

深山谷中,稀稀拉拉地支着军帐,巡逻的士兵踏着略微沉重的步伐绕着四周来回走动,兵甲摩擦相撞,偶尔发出些轻微的金属撞击声。

如今她们是无名之师,夜间连火都不敢燃,也只有配置更好,外围更厚更隔光的主账里,才能亮灯。

失踪的蕊香此时就在主账外,穿着一套轻便的皮甲,外面罩着件深褐色的斗篷,下摆还沾着好些泥土和草屑,显然刚从外头回来。

“陛下,蕊香求见。”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一股季翠翠从来没有听见过的锐利英气。

守在帐门口的两个士兵显然认识她,在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掀开了帐帘。

里头也传来了苏寻真让她进去的声音。

伴随着蕊香的迈入,厚重的毡毯落下,立刻就将外界的寒意隔绝了起来,也挡住了帐内泄露出去的亮光。

门口还摆着属于贵族讲究人做派的屏风,用来隔绝视线和窥探。

绕过去,这才能看见军帐内的人。

左右各摆了两个灯架,上头点着蜡烛,外界看不太出来,内里却是灯火通明。

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墨迹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还泛着些异样的甜腻,如果是从前,蕊香还不太清楚这是什么味道,但她已经嫁做人妇,做过一些事情了,自然也是知晓的。

帐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木案,地上铺展着几幅地图与竹简,苏寻真就坐在案后,一袭明黄色的锦袍在烛光的照映下显得尤为雍容华贵。

如果不是正在穿衣服的话。

蕊香识趣地背过了身去。

当年在被选去卢府做卧底之前,蕊香也曾在苏寻真身边当过一段时间的差,虽然只是个毫不起眼的暗卫,但对蕊香来说,苏寻真是她的主子。

那一段时间,她的所有精力,都是用来保护苏寻真的,自然也不可避免的观察和了解这个人。

所以,当知道苏寻真带着旧部潜逃到了上河村,又从梅坞和祝玛哪里,大概的拼凑出了苏寻真假意和南蛮合作,与朝廷联手计中计,兵败外敌的打算。

但蕊香不太放心。

诚然,根据蕊香对于苏寻真的了解,从前的她一定是不会叛国的。

可是苏寻真是一个很高傲的人,一直以来都很高傲。

让这么高傲的她对着苏拂苓俯首称臣,蕊香也并不觉得她能做到。

还有梅坞,蕊香不知道为什么苏拂苓这么信任梅坞,但把后方完全交给梅坞,绝对是有风险的。

梅坞是什么性格,她不了解,但蕊香了解蛇窟。

蛇窟里活下来的人,对于活着都有一种很深很深的渴望。

那十二位杀手,都认了陈相国为义母,梅坞显然也不例外,甚至她能做到指挥使的位置,陈相国在背后功不可没。

可是陈琬死了。

陈琬死了,梅坞想活着的话,只怕是很难了。

她能想到,梅坞自然也能想到,那么她还会帮着苏拂苓做事情么?

越想,蕊香越觉得变数实在太多了,唇亡齿寒,她的小家承受不起这些变数,季嘤嘤还那么小。

最后,蕊香决定恢复自己暗卫的身份,联系苏寻真。

罕见的,苏寻真对她没有什么戒心,在她提醒了两次大部队躲藏存在的纰漏后,甚至对蕊香委以重任。

可能是对于蛇窟的培训太有信心了吧。

苏寻真比起皇后和陈相国来说,的确太稚嫩了,怪不得会输给苏拂苓。

蕊香这样想着,就看见了苏寻真穿帝王袍,自称朕,俨然已经暗自称帝了。

蕊香:“……”

你相信一个已经造反称帝的人,会和另一个压在头上的仇人皇帝联手,抵御外敌么?

反正蕊香不信。

她这一趟,来对了。

“丑辛还是如此见外。”身后传来苏寻真懒散的声音。

因为记不住名字,所以苏寻真身边的暗卫都是以地支天干命名的,蕊香在丑字组,跟着辛字的辈分,所以叫丑辛。

单膝跪地,蕊香行了一个简洁的军礼:“陛下安。”

“事情怎么样了?”

苏寻真要她找密道,几乎是一瞬间,蕊香就想到了先前家里阿母和翠翠一同去采蜜的时候,遇上的水潭和山洞,她是大概知道方位的,于是这段时间,还故意引着队伍避开了些。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谁知道了密道的位置,掌握了密道,谁就掌握了主动权。

大夏相比于南蛮,南蛮有主动权,而苏寻真和苏拂苓之间的主动权,还没有着落。

不过……马上就要有着落了。

蕊香微微抬起头:

“回陛下,左侧和后侧的山峰已经探查完毕,未发现异常。”

“不过……”

帐内除了她们之外,还有另外两名女子。

分别站在苏寻真的左侧和右侧,右侧的只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薄纱,微微侧靠着,看上去没什么力气,衣服也尚未拉拢整齐,露出的皮肤极为白腻,上头带着十分显眼的红痕。

而另一个站在左侧的,就要稍微远一些,质朴很多,穿得和仆从相差无几,站得也很规矩。

淡紫色衣裙的女子叫公孙秋池,公孙家如今正戍守在大夏的东北方,很有实权,而公孙秋池正是公孙老将军的嫡孙女。

朴素的叫鸦青,据说是皇后娘娘给苏寻真留下的丫鬟,当初苏寻真逼宫失败被圈禁,只有鸦青陪着苏寻真,也是共患难过了。

苏寻真还发过誓,若是她登基为帝,鸦青必是皇后。

队伍里的其他人在休息时,将这当做笑话讲给蕊香听,蕊香听了也确实笑了。

主要她还在鸦青的身上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就是不知道对方是蛇窟的杀手,还是暗卫了。

见到蕊香,公孙秋池懒洋洋地抬起眼帘,如画的眉眼带着几分审视与好奇,声音也很是温软:

“陛下真不害臊。”

“让鸦青姐姐看就罢了,怎的连暗卫都不避的。”

“陛下天潢贵胄,臣妾,却是只能给陛下一人看的……”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好似羞怯地将那层纱拉起来,挡住自己的胳膊。

蠢货。

“蠢货。”

蕊香只是在心里嘲笑,怎么还有人把她的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抬头就看见鸦青还是那副垂着眸子,乖觉地站在边上的模样。

“你大胆!”啪得一声,公孙秋池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几乎是抬手指着鸦青的鼻子,“区区奴婢,竟敢辱骂本小姐!”

“陛下你可要替臣妾做主啊!”见鸦青只是轻嗤一声不搭理她,公孙秋池摇晃起苏寻真的手臂来。

苏寻真显然更关心其他问题,看向蕊香:“不过什么?”

“咳,”蕊香侧过身,好似是被公孙秋池的话臊到了,轻咳了几声:“咳咳……”

“鸦青,”苏寻真终于认真了几分,人也坐正了些许,抬手吩咐,“给丑辛将军倒杯茶。”

蕊香现在也是个将军了,带队负责勘察的部分。

“陛下!”

见帐内无人理她,公孙秋池本来只是佯装生气,这下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来人!”

“行了!”那头蕊香接了鸦青倒的茶,缓和了两口,但看了看帐内的氛围,没打算开口禀报。

苏寻真也看出来了,确实这么吵着也不好谈正事,将扒拉在自己手上的手扯下去,苏寻真柔声:“你先回去。”

“陛——”

“乖,”有些不耐了,苏寻真抬起头在公孙秋池的脸上轻轻拍了拍,“你先回去。”

到底是睡过的,感受到枕边人的情绪,公孙秋池忍了忍,压下脾气,站起身甩袖走了:“哼!”

“——”鸦青想说什么,却被苏寻真一句话堵了回去。

“你去哄哄她。”

耷拉着脑袋的蕊香没让人看见自己眼里的嘲讽。

让鸦青去哄公孙秋池,不就是让公孙秋池折磨鸦青出气么。

其实苏寻真的心态也很好猜,她未必有多喜欢公孙秋池,但有需要公孙秋池身后的公孙家的助力。

鸦青:“是。”

“说吧。”苏寻真抬手揉了揉额头,想来也是被公孙秋池吵得有些烦了。

来营地七天了,这是第一次,蕊香有机会和苏寻真单独相处。

苏寻真其实也是个蠢货,她自己大概都没有发现,明明看起来跟公孙秋池亲近许多,倒在塌上的肢体,却更偏向鸦青。

这说明,鸦青让她感觉更有安全感,也更信赖。

但现在这份保护,不在军帐里。

深吸一口气,蕊香决定还是给自己的旧主一个机会:“陛下,若真寻道了这条密道,我们……还要和朝廷合作吗?”

“朝廷?”苏寻真目光如刃,直视蕊香。

“属下失言!”扑通一声抱拳,蕊香跪在了地上。

失言了,苏寻真自立为帝,那这里就是朝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