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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可以用意志来……

“希羽?”见南希羽愣愣的坐在床上,眼里满是痛苦和崩溃,刚晨练完回房的安室透伸出手想去抱她。

朝她伸来的手上,戴着雕刻有羽毛的素戒,那或许是上个世界的降谷零特地去找人定制的款式。

望着近在咫尺的戒指,南希羽的身体不自觉的往后躲了躲。

这是怎么了,南希羽可从来没有躲过他,安室透的眼神暗下来,但他依旧状若无事的又向前一步坐到南希羽身边,直接一把将人抱到腿上。

“又做噩梦了吗?没事的,都是假的。”拉着南希羽的手放到他的脸上,安室透亲.吻着她的掌心和手腕,让南希羽感受到他存在的温度。

梦里都是假的,只有现在这个温暖宽厚,满满都是她的怀抱才是真的。

对吗?

真是要疯了。

为什么她会来到这里,她明明可以在上一个世界一直回档,又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现在她所拥有的一切,有属于她的吗?

她在这里,是不是好像什么都没有?

抽回放在安室透脸上的手,南希羽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抱着安室透的腰。

明明,那么那么的像……

她的理性在心里疯狂刷屏,告诫着她没有直播系统的降谷零,是不可能从上个世界来的。

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

指甲深深嵌入她的两只小臂,拉拽着,撕扯着,但即便是血顺着手臂留下来,她还是没有放手。

爱真的是可以用意志去控制的吗?

不啊,她的自由意志早已因爱他而沉沦。

她陷得好深好深,为什么要让她忘记,又为什么要让她想起来。

好累,南希羽不想再去纠结,也舍不得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伤害到这个世界的安室透。

“我再陪你睡一会儿吧。”安室透轻轻拍拍南希羽的背,声音有些滞涩,实话不相瞒,他被自家女朋友勒得无法呼吸。

“嗯,我去下洗手间。”趁着胳膊上的血还没滴到床上,南希羽松开安室透迅速起身去清洗伤口。

扎上绿色道具[普普通通的止血绷带],两只小臂上的血立刻止住,南希羽去衣帽间换上长袖睡裙后,才回到卧室。

去淋浴间冲完澡,安室透把刚躺下的南希羽搂进怀里。

黎明过后窗外的街道逐渐热闹起来,察觉到她的呼吸逐渐平稳,安室透稍稍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将南希羽的两只袖子往上卷。

看见她胳膊上的绷带,安室透没有声张,只是默默的放下南希羽的袖管,帮她调整好睡姿,让她不会压到伤口。

又躲他,又自伤,肯定是有原因的。

按照他进门时看到的情况推理,南希羽是在梦中惊醒后陷入这种状态的。

所以是不是她的记忆又开始乱序恢复,才导致南希羽的情绪如此不稳定?

安室透这么想着,也这么去找诺亚方舟问了。

可诺亚方舟说应该不是,如果南希羽刚刚有捡到比较靠后的记忆碎片,一定会来系统面板问他,既然没来,那就不是。

这样的话,安室透也没有头绪,看来只能最近多留心观察南希羽的日常状态。

但安室透观察了一个星期,并没有察觉到南希羽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仿佛那天早上的自伤只是梦醒后控制不住情绪的意外。

“阿透,你今天下班能帮我去米花超市买一下最近上新的千层蛋糕吗?”正在书房处理索法尔任务的后续,南希羽突然想起来早上答应森田瑞沁要给她买蛋糕,趁着送安室透上班的机会,她赶紧跑出来问他。

“当然,买几个?”搂着南希羽的腰吻吻她的眉心,穿好鞋准备上班的安室透反问道。

“一个就行,我最近没有很想吃甜品。”虽然南希羽一直让自己表现得很正常,但她近期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和胃口。

“好。”连甜品都不吃了,安室透又回想一下南希羽这一个星期的饭量,好像确实在逐天减少,因为每天少得都不多,安室透反倒是没有察觉。

果然,最日常的地方反而藏着最大的异常。

今晚回家后和南希羽好好谈谈吧,虽然有关记忆的事情不能提,但旁敲侧击的问一问还是可以的,决定晚上买三个蛋糕回来的安室透这么想着。

可是今天晚上,说着七点会到家的安室透却失去了联系。

接到伊达航的电话,刚从情报组据点回来的南希羽才知道,安室透居然被人绑架了。

第137章 绑架案(上)绑架案(上)

绑走安室透的人是一位有案底的中年男人-蛇沼隆,他在7年前因多次抢劫,被判入狱6年。

大约半年多前,蛇沼隆刑满出狱,他发现自己父母不在了,家里房子被拆了,弟弟拿着拆迁款出国了,老婆带着孩子改嫁了,现在整个米花市只剩下一个一无所有的他。

因为有案底,蛇沼隆在米花市不好找正经工作,只能打活多钱少还没保障的黑工,这大半年来他颠沛流离、风餐露宿、生不如死。

蛇沼隆把这一切都归结于那几个在街上逮住他的人。

而当年见义勇为的那几位,正是趁着警校假期出来玩的五人组,因此蛇沼隆早早就开始计划着要将他们绑来折磨泄愤。

可是诸伏景光出国,安室透改名换姓,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半个月被借调到南方去帮忙,蛇沼隆在米花市只找得到在搜查一课上班的伊达航。

那就绑他吧。

结果好巧不巧,在蛇沼隆开始实施计划后,伊达航和安室透在路上碰面了。

刚接完目暮警官的电话,赶着去处理紧急事件的伊达航就把手里的一袋东西递给安室透。

伊达航说这是在路上遇见的一位腿脚不便的老人家让他帮忙送的,现在他没办法送,只能拜托安室透帮帮忙。

对于自家班长的请求,安室透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他拎着东西来到指定地点,却发现这里没有人。

与此同时,安室透似乎听见有东西破空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天上居然有一个花盆朝他砸来,安室透赶紧往旁边躲闪,却不想地上被人洒了不明液体,他直接脚底打滑。

本来安室透手已经撑在地面上了,但他手放的位置有个香蕉皮,呲溜一下又把他滑歪了。

以安室透的身手,这点小问题还不算问题,他当机立断就顺着香蕉皮的力道翻身,结果街道边路过的摩托车碾过一颗石子。

而那颗石头又好巧不巧的直直朝他的脑袋飞来,速度极快,正中安室透眉心。

被暴击头部的安室透倒在地上,后脑勺砸到了垃圾桶边的板砖,他眼睛一闭,彻底昏死过去。

在楼上砸人花盆的蛇沼隆看得人都傻了,他在确认来人不是伊达航,但也是当年那五个人之一后,按原计划给人绑走了。

南希羽捧着平板,看着监控视频里安室透被绑架的全过程,十分无语的闭上眼睛。

这都是什么事嘛。

了解完情况后,南希羽这边就直接选择回档,安室透那个后脑勺磕得挺严重,肯定要清创缝针,说不准还要手术,南希羽不想让他受这个罪。

这周目的存档是在上个星期二的下午五点,南希羽睁眼后第一件事就是让诺亚方舟去查蛇沼隆的所在位置。

虽然蛇沼隆现在还没有进行犯罪,但想绑架一个警察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蛇沼隆肯定很早就开始着手准备。

像跟踪伊达航的路线、制定计划的小黑板或者文件、非法渠道购买的肌肉松弛剂和麻醉药等……

这些东西也能成为证据,南希羽再花钱请个胜率高的公诉律师,妥妥的可以让蛇沼隆再进去吃几年牢饭。

可南希羽没想到的是,她这边还在查蛇沼隆,安室透那边又被绑了。

今天安室透是去零组收尾索法尔的后续安排,可他的工作似乎比上周目结束得早非常多,大概在下午五点刚过一些的时候,开完会的他就打视频电话来问南希羽晚上想吃什么。

结果,下班回家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他碰到了出来买饭的蛇沼隆。

然后他俩就像运气守恒定律一样,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意外让‘倒霉’的安室透又被‘幸运’的蛇沼隆成功绑走。

看着平板电脑上的监控视频,南希羽当场就气笑了。

她就不信了,再来。

[回档成功。]

这周目,因为南希羽说自己想吃附近新开的一家蛋糕店的新品招牌蛋糕,让安室透绕路过去帮她买,所以在周二这天,他并没有碰上蛇沼隆。

但是,周三的早上,出门晨练的安室透遭遇车祸,他被一辆突如其来往河里冲的轿车撞飞好几米,而开车的人正是酒驾的蛇沼隆。

当时,南希羽就带着森田瑞沁牵着哈罗在河堤边的桥上等他,她离安室透的直线距离不过二十米。

将手里的牵引绳塞到吓傻的森田瑞沁手里,南希羽双手撑住扶手,翻身直接从桥上一跃而下。

看到姐姐跳下去,森田瑞沁立刻回过神来,她一边大喊着救人,一边找趁手的工具。

南希羽不会游泳,她捞到昏迷的安室透后只能调整姿势,尽力的和他一起浮在水面上,等森田瑞沁找到绳子来拉他们的时候,南希羽已经没有力气拽紧抛过来的麻绳。

[回档成功。]

“哈斯、哈斯……”猛地睁开眼睛,南希羽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着,窒息产生的回档后遗症,让

她觉得每一口呼吸都只有30%的氧气进入肺里。

不行,她喘不上气。

即便已经很努力的在呼吸,但南希羽依旧觉得头晕目眩、胸口阵痛、冷汗也在一直往外冒。

这次的后遗症太厉害,已经到没办法正常生活的程度,南希羽没有办法,只能摸索着吞下回档小药丸。

[回档成功。]

这周目比上上周目好些,虽然安室透还是在五点多的回家路上被绑了。

但根据监控视频来看,他是半路爆胎,在下车后被莫名其妙刮来的丝巾蒙住脑袋,随后晕倒被恰好路过的蛇沼隆绑走。

警方检查过遗留在第一现场丝巾,发现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丝巾居然被泡过乙.醚,而且至少泡了三天三夜。

看来,这把世界意识铁了心要安室透被蛇沼隆迫害,南希羽总觉得她似乎经历过这种扯淡的事情。

至于原因,南希羽大概能猜到一些,八成是世界意识对目前的某些状况不太满意导致的。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原因在柯南弟弟身上。】

【对哦,这把柯南弟弟到现在都不知道波本的真实身份。】

【诸伏景光没啥事,我们这与FBI那边也没有太多联系。】

【冲矢昴上次被小羽毛灌酒之后应该也不会和柯南透露。】

【那我知道祂在不满什么了。】

【[鲲今天羽毛很顺]:什么?】

【红方的红茶会啊,那可是串联红方势力的重要剧情,现在没了。】

【会扣分的吧?这回的世界评分八成要掉哦。】

【[雀儿]:检测到有言论违规,已清屏。】

这把雀儿的嘴捂得挺敷衍,关键词都没屏蔽。

世界评分么……

南希羽搞不懂这个评分标准是什么,但以目前情况看来,祂确实是不满意最近这段时间南希羽和安室透的所作所为。

把这个7年前警校五人组制服的罪犯翻出来,还搞绑架,祂是想通过这件事给红方那边透露一点安室透的身份吗?

没办法,既然祂想玩,南希羽也只能将这个剧情继续往下进行,好歹这周目的安室透一点外伤都没受。

那头被绑的安室透在昏暗的小屋子里醒来,他浑身无力的被绑在椅子上,身上的肌肉松弛剂还没代谢完,垂下的脑袋往脚边一看,那里还放着一个炸弹。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蛇沼隆这时正拿着大喇叭和楼下搜查一课的警官们谈判,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伊达航独自一人上来和他玩一个游戏他就把人放了。

“蛇沼先生你好,我是被你绑架那人的妻子,你介意多一个人质吗?”抢过谈判专员的大喇叭,南希羽抬头朝正在烂尾楼顶层的蛇沼隆喊话。

“南小姐,你别胡闹。”伊达航一把抢过南希羽的大喇叭,无论是身为警察还是作为安室透的朋友,他都不会允许南希羽去冒险。

但楼上的蛇沼隆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立刻答应下来,还要求南希羽必须和伊达航一起上来,不如他就引爆炸弹。

没办法,伊达航只能带着南希羽一起上去。

来到烂尾楼的楼顶,南希羽直接冲到安室透身边,蹲下身查看他的情况,看看有没有被注射会导致后遗症的过量药剂。

“希羽……”安室透低着头,望着扑到他面前的南希羽,艰难的开口唤她。

[诺亚方舟:根据安室先生以前接受训练时的数据,带入他目前的清醒程度,蛇沼隆注射的药剂剂量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大概再过几小时就会彻底代谢掉。]

[希羽:他还有被注射别的药物吗?]

[诺亚方舟:刚刚我让小鱼苗们扫描过整个顶楼,并没有发现其他未知药剂,加上前几个周目收集的资料,蛇沼隆手里应该只有肌肉松弛剂和千目蛇毒液。]

那就好,南希羽捧起安室透的脸,轻声安慰他:“别怕,我在呢。”

至于那个千目蛇毒液,安室透现在还能好好活着,说明没有被注射过这个毒液,那肯定就还在蛇沼隆身上。

蛇沼隆倒是不太在意南希羽,连她直接扑到安室透跟前他都没管。

一个女人而已,能翻出什么花来,蛇沼隆现在比较想和可恶的伊达航玩游戏。

“伊达警官,我这个游戏的规则很简单,我的手里有两瓶水,一瓶有毒,一瓶没毒,你必须选择一瓶喝下,而另一瓶我会喂给这位安室先生。”蛇沼隆从包里掏出两个黑色的完全看不清里面内容物的瓶子,十分得意又嚣张的给伊达航介绍游戏规则。

“你把有毒的给我。”伊达航立刻做出选择,没有半分犹豫。

“我可不知道哪瓶有毒哪瓶没毒。”其实蛇沼隆知道,但他就是要安室透死。

当年五人组出去玩穿的是便服,蛇沼隆并不知道抓他的人是警校的学生,他只知道这五个人之间互相认识,并且有三位在之后去做了警察。

从刚刚警方谈判时的内容来看,蛇沼隆认为安室透只是一位和伊达航交好的普通市民。

原本他觉得无论伊达航死还是安室透死,都可以给对方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让对方的余生都活在这段记忆的折磨之下。

但当蛇沼隆知道安室透不是警察后,这个想法就改变了。

一个普通市民因为一位警官的选择被害死,可比一位警官因救人而死,要更加的令蛇沼隆感到兴奋和满意。

“我可以替我丈夫喝吗?”听完蛇沼隆用心险恶的游戏规则,原本蹲在安室透跟前的南希羽立刻起身,自告奋勇的伸手去拿蛇沼隆手中的两瓶不明液体。

“南小姐,你!”见南希羽主动送死,本来还在犹豫选哪一瓶的伊达航上前就想去抢夺那两个瓶子。

“你给我站住。”蛇沼隆掏出口袋里的启爆器,用极为凶狠的语气对伊达航说,“你再敢向前一步,我就引爆炸弹,大家一起去死。”

“好,我不过来。”原地急刹,伊达航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任何威胁性,并在蛇沼隆催促下慢慢后退到门口。

“来,这瓶给你。”看到伊达航被自己震住,蛇沼隆转头将右手的黑瓶子递给南希羽。

“好的。”南希羽一副被蛇沼隆刚刚狠辣的语气吓到的样子,畏畏缩缩慢慢悠悠的往他那边走。

“你快点行不行。”见南希羽磨磨蹭蹭的,蛇沼隆把启爆器放回口袋,拿着两个瓶子快步朝她走来。

“好,好的。”被蛇沼隆这么一催,南希羽一边结结巴巴的回答,一边加快脚步。

快接近蛇沼隆的时候,慌里慌张的南希羽脚下一崴,整个人向前倒去,蛇沼隆以为她要做什么,赶紧向旁边躲。

‘恰好’两人的手在空中相遇,蛇沼隆手上的两个黑瓶子直接就被南希羽打飞在地。

“你这个女人,我告诉你别想耍花招,不然我就送你和你丈夫去做一对亡命鸳鸯。”看到地上因为飞出去而被打乱顺序的黑瓶子,被南希羽搅乱计划的蛇沼隆愤怒的把手伸进口袋,想掏出启爆器威胁人。

然后,蛇沼隆就发现他的启爆器不见了。

“你在找这个吗?”戴着白手套的手一翻,蛇沼隆宝贝的启爆器出现在南希羽的手上,她笑盈盈的看向蛇沼隆,随后信手一扔,直接把启爆器送给楼下的警官们。

伊达航瞅准机会直接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要制服蛇沼隆。

按理说,这把应该万无一失,但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蛇沼隆的手上怎么会有一把真理呢?

第138章 绑架案(下)绑架案(下)

“你们真是好样的。”握紧手中的枪,蛇沼隆将枪口对准安室透的太阳穴,嗤笑着‘夸奖’偷天换日的南希羽和身手敏捷的伊达航。

幸好他做了ABC好几手计划,不然还真就被这两人得逞了。

【啧,失策失策,这人身上怎么还有枪啊。】

【肌肉松弛剂、毒药、炸弹,居然还备枪,真是不讲武德。】

【都怪直播间的避人规定,

我们都没办法扫描贴身衣物。】

【现在咋办,能把他的枪也摸过来吗?】

【他不收回口袋里,小羽毛没办法用技能。】

【我觉得有前车之鉴,他应该不可能把枪放进口袋。】

【瞅瞅给他得意的,有种巴掌抽不到虚拟里的无力感。】

“一个警察,一个魔术师,你们两个挺能耐的嘛。”蛇沼隆将枪口抵在安室透的眉心,指挥着和伊达航站在一起的南希羽去把地上的两瓶水捡起来。

“你们谁先喝?”左右蛇沼隆已经分不清哪瓶有毒哪瓶没毒,干脆就让这两人自己决定,反正不管谁死,对蛇沼隆来说都是一场好戏。

“我先喝。”被要求举着双手的南希羽向前一步,有理有据的自告奋勇,“我不太想看到死人的场景,也有点害怕看到伊达警官喝下去没死。”

“行,那就你先喝,控制好你的爪子,别玩你的魔术表演。”怼在安室透头上的枪口又用力了几分,蛇沼隆的动作充满着威胁意味。

“好,我手就放前面。但是这一瓶水太多了,我摇匀后喝半瓶怎么样?”乖巧的将两只手举在胸前,南希羽开始疯狂摇晃手里的两个黑瓶子。

“可以,别啰嗦,快喝。”反正那个毒就算只喝两口也会死,蛇沼隆只想快点看到结果,然后进行他的下一个游戏。

“OK。”南希羽把其中一瓶水扔到地上,躲过扑过来的伊达航,并一脚踢在他的麻筋上,随后她干脆利落拧开剩下的那瓶就要往嘴里灌。

“希羽,别喝……”安室透勉强发出的声音很低,蛇沼隆给他注射的肌肉松弛剂是按照警察的量准备的,因此即便安室透也受过训练,这药量对他来说还是太大,这么点时间根本代谢不掉。

“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呢,要不要我先送你下去,给你老婆探探路?”对于安室透和南希羽两人的情深意重,老婆带着孩子跑了的蛇沼隆感到十分的扎心,他抬起手就想一枪托敲在安室透头上出出气。

“别,你动他我就不喝了!”本来已经把瓶口放在嘴边的南希羽见此情况,立刻放下手准备反悔。

这女人真是有够糟心,想想还是自己的计划比较重要,蛇沼隆收回要打人的手,让南希羽抓紧喝。

被南希羽踹倒在地,腿抽抽了半天才缓过来的伊达航着急忙慌的想上前阻止,但南希羽已经毫不犹豫的喝下半瓶。

此时,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南希羽的身上,她摇摇手里的瓶子,用响声证明自己刚刚不是假喝。

五分钟过去,见到南希羽没有任何毒发的征兆,蛇沼隆的表情有点微妙,伊达航却松了口气。

“行了吧,等我喝完,你就放他们走。”伊达航看着蛇沼隆,转身弯腰去捡那瓶被南希羽丢远的毒药。

“绑匪先生,你,今天喊了那么久的麦,声音,都哑了。我手上,这瓶是没毒的水,你要不要喝两口润润嗓子?”趁着伊达航去捡水,南希羽转头把手上的半瓶水递给蛇沼隆。

她的话语有些模糊,像是含着半口水在说话似的。

“这,也行。”不说还没事,南希羽一说,蛇沼隆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厉害。

想想伊达航马上就要死翘翘,等会自己肯定要开始逃跑,蛇沼隆盘算着现在喝点水,也免得等下跑路的时候口渴。

伸手接过南希羽手里的水,在喝之前,蛇沼隆还很嘚瑟的在虚空中和同样拧开瓶盖准备喝剩下那瓶毒药的伊达航碰杯。

“啊!额……”痛苦的哀嚎声在废弃大楼内回响。

倒在地上的蛇沼隆捂着喉咙,死不瞑目的盯着南希羽。

直到呼吸停止,蛇沼隆都不明白,明明南希羽递过来的水确实被她喝得只剩半瓶,怎么到他手上就成毒药了呢?

她到底是怎么调包的?

不是都说魔术师表演全靠买托骗人吗?

他刚刚全程都盯着南希羽,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可惜,这些问题蛇沼隆这辈子恐怕是想不明白了。

那头眼睛一闭心一横把手里的‘毒药’喝完,听到蛇沼隆痛呼的伊达航睁开眼睛,看看没事的自己,再看看已经死透的蛇沼隆,他满脸懵逼。

什么情况?

哦,应该是魔术。

没想到南希羽的魔术居然这么厉害,要不是时机不对,伊达航真想给她鼓个掌。

可是,在没有道具的情况下,想喝完半瓶水,再把这半瓶水变成毒药,还要保证伊达航手里的那瓶是一整瓶无毒的水,即便是拥有特级[魔术]技能的南希羽也没办法做到。

“噗。”既然做不到调包,那自然是真喝,一直憋着一口气的南希羽再也忍不住,她跌坐在地上,转头吐出一大口血。

刚才这口血就一直被她卡在喉咙,导致她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幸好那个绑匪没有注意到,憨憨的就把剩下的半瓶毒给喝了。

“希羽!”刚被伊达航松绑,安室透立刻扑向南希羽,因为麻药还没过去,他腿一软直接跪坐在南希羽的身边。

“没事,没,咳咳,事。”南希羽的眼角开始沁出鲜血,视线逐渐被鲜红占据,但她依旧努力的安慰着安室透。

她的[毒药代谢]技能是高级,可以把所有的毒素都代谢掉,只要熬过代谢时间,南希羽的身体会自行修复大部分的伤害。

吐两口血,事后吃点红枣补补就好了。

“你这像没事吗?”看着南希羽和不要钱似的一口一口的吐血,安室透急得人都有力气了。

其实是肌肉松弛剂的药效时间快结束了,伊达航拿起对讲机汇报情况叫楼下待命的救护车准备好抢救用具,安室透抱起南希羽直接冲下烂尾楼。

手术室的灯亮了又灭,戴着口罩的医生从里面走出,对刚被强行带去抽血回来的安室透说:“病人没什么事,她说自己根本没有咽下去,只是毒药进入口腔后有些许残留的液体滑进食道,我们已经按流程给她洗胃、注射抗蛇毒血清。如果检查报告没有什么问题,在医院观察一晚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谢谢医生。”跟着转运床一路来到病房,安室透将南希羽抱到病床上,礼貌的送走医生。

刚刚洗完胃的南希羽不太舒服,她闭着眼睛侧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

可一向会哄小鱼猫的安室透却异常的沉默,他坐在病床前,低下头,双手撑着脑袋。

【呜呜呜,我可怜的小羽毛,我好心疼好心疼。】

【太勇了,小羽毛吞咽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犹豫。】

【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死,但毒发的症状需要硬抗啊。】

【小羽毛得多疼啊。】

【我记得这种毒好像会影响人的视神经?】

【[诺亚方舟]:是的,这种蛇毒会破坏人的视神经,根据记载,古时候曾有人被咬后侥幸活下来,但从此之后看什么都有无数的重影,千目蛇也是因此得名。】

【那人是因为咬他的千目蛇是条幼蛇,毒性小,可小羽毛……】

【她喝的可是精炼浓缩又稀释版的致死量,蛇沼隆那家伙一口暴毙啊。】

所以南希羽肯定逃不过要瞎一场,刚刚在手术室的时候,她其实就察觉到自己的眼睛越来越模糊,最后连手术室那个巨亮无比的灯都看不见了。

但南希羽觉得这样至少比持续疼痛要好些,眼睛看不见她正好可以有理由多休息休息。

她最近真的好累,身心俱疲的累。

但安室透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的,在看到南希羽的血液检查报告没有问题的时候,他松了口气,住院观察一晚后,他叫醒南希羽,准备带她回家。

“难受,阿透,抱我。”伸手摸到安室透的手臂,南希羽顺势攀上,用带着睡意的声音撒娇。

“好。”一把将人抱起来,安室透这个时候是真的以为南希羽没有喝下毒药,他温柔的抱着洗胃后不舒服的小鱼猫回家。

等他走进家门,把人放在沙发上后,安室透才发现南希羽的状态不对劲,她怎么一直闭着眼睛?

“希羽?你早餐想喝什么粥?”试探性的询问南希羽,安室透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想等她睁开眼睛。

“……”没有出声回答的南希羽挺想继续装睡的,但她知道不能装一辈子。

等南希羽磨磨蹭蹭的睁开双眼,安室透一下就察觉到她的眼睛对不上焦,手在她眼前晃动也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安室透意识到南希羽失明了,加上他和诺亚方舟都知道南希羽有能够代谢毒药的特殊体质,安室透瞬间反应过来,南希羽哪里是没喝毒药,她是一口不落的全咽下去了。

“南希羽!”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安室透感觉自己气得呼吸都要不稳定了。

可望着南希羽脸色苍白的坐在那,仰起头用一双无神的猫眼‘看’他,安室透真的没有办法对她发任何的火。

攥紧拳头,安室透猛地转身,一言不发的冲进厨房给南希羽做早饭去了。

听着厨房里传来嘀哩

哐啷、噼里啪啦的响声,南希羽不由打了个冷颤,默默抱紧来找她玩的哈罗。

看起来,这回的安室透会有点难哄。

第139章 冷战?冷战?

早起的鸟儿在屋外叽叽喳喳的鸣叫,城市还未苏醒,寂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黎明的微风带着露水的潮湿穿过窗户的缝隙吹来。

“小诺,关下窗户。”这个季节早上的风尚有一些凉意,迷迷糊糊被鸟叫吵醒的南希羽打了个冷颤,一边吩咐诺亚方舟,一边往安室透那半边的被子里缩。

挪着挪着南希羽就觉得不太对劲,被窝空空如也,安室透人呢?

“小诺,几点了?”摸着床铺另一边已经凉透的被窝,南希羽坐起身,茫然的询问诺亚方舟。

“窗户已关闭90%,现在时间为早上四点三十分。”床头柜的音响发出音量偏小的播报声。

“阿透呢?他出门了吗?”这还不到五点,不是安室透起床晨练的时间,但按照被窝的温度来看,南希羽判断安室透至少半小时前就已经离开卧室。

“安室先生于昨晚十一点半把小鱼送到阿笠博士家暂住后,自己一个人回木马公寓了。”

“他说要让你体验一下眼睛看不到有多不方便,好好的反省反省。”

诺亚方舟其实可以理解这回南希羽的所作所为,昨晚他也劝过安室透,但安室透拒绝了他的提议。

这一回果然很难哄,南希羽烦恼的捏捏眉心,昨天从医院回来后安室透就在和她冷战,今天干脆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了。

可她也是没有办法,这次的破剧情那么难搞,回档几次都不顺利,南希羽除了拿自己去拼以外,还能怎么办。

苍白的嘴唇紧紧抿起,南希羽心里有点委屈,也有点不服气,于是她点点头,装作不在意的说:“既然要这样反省,那你也静音吧,处理工作的时候再出来。”

“好的,希羽再见。”说罢,诺亚方舟把窗帘也一起关上后,就真的静音了。

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南希羽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将自己蜷缩起来,嘴里絮絮叨叨的小声念着安室透的名字。

说实话,她念第一声的时候,正在运用做卧底的技能完美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安室透差点就从角落里走出去了。

但他忍住了,南希羽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安室透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窝在床上委屈巴巴的叫了一会自己的爱人,没有得到回应的南希羽摸摸冷冰冰的被窝,完全失去再睡一个回笼觉的想法,她小心翼翼的下床,准备去卫生间洗漱。

因为没有盲杖,失明的南希羽只能凭记忆中房间的摆设摸索方向,短短不到十米的距离,她走了十分钟才走到。

洗完脸后,南希羽刚想纠结到底哪个牙刷是自己的,就发现安室透把他的牙刷带走了,这是铁了心要和她分居一段时间。

慢悠悠的刷完牙,南希羽又艰难的摸出房间往楼下走去,肚子饿了,要吃早饭。

经历差点踩空从楼上摔下来的过程后,南希羽终于成功到达餐厅。

刚刚直接从二楼露台跳到一楼,再悄咪咪翻厨房窗户进来,一直在楼梯下面守着,防止南希羽摔跤的安室透也松了口气。

在餐椅上坐下,南希羽感觉有点迷茫,她手里没有盲人用的手机,智能手机的屏幕如果没有反馈语音,南希羽没办法准确拨打外卖电话。

其实她可以使用语音助手拨号,但介于南希羽所有设备的语音助手都是诺亚方舟,而她正在‘反省’,所以不能找诺亚方舟牌语音助手帮忙。

去翻翻冰箱吧,或许安室透会给她留点什么吃的。

打开冰箱门,南希羽发现安室透这个人真是……

你说他坏吧,他知道南希羽没盲杖不方便出门,给她买了一冰箱的食物。

但你说他好吧,这一冰箱的食物全是需要开火烹煮的,没有一个能直接入口的。

哦,还是有一个的。

取出做三明治用的面包片,南希羽打开包装数了数,里面有十片。

南希羽拿了一片叼在嘴里,手摸着厨房的操作台,碰到放调料的罐子,她一个一个打开尝试,最后将装白砂糖的罐子拿到桌上单独放置,随后用冷水给自己泡了一杯融化困难的糖水。

安室透看着那杯被喝完还有一堆糖沉底的‘糖水’,默默的闭上眼睛,南希羽才刚洗完胃,她就吃这些。

明明冷藏层里有一碗粥、一份汤,冷冻层里还有一些他备好的菜和速食,南希羽拿出来放微波炉里,让诺亚方舟弄一下就能吃了,可她偏不。

不能心软,不能冲动,不能太好哄,安室透开始在心里疯狂刷屏昨晚写下的‘有关督促小鱼猫反省的三大准则’。

然后中午他就差点没憋住直接冲出去,因为南希羽的午饭更过分,她连面包片都不吃了,就泡了杯糖水。

安室透觉得,如果南希羽不是怕自己低血糖,可能连那杯糖水她都不会泡。

胃里空空,加上凉水,怎么会好受,早上南希羽还有精力和诺亚方舟一起处理一点工作,下午她就躺在沙发上,抱着抱枕蜷缩着闭目养神。

人一没事做,就容易絮叨,而南希羽念的全是安室透的名字。

等她抱着抱枕的手自然垂下时,确认南希羽已经进入睡眠状态的安室透走到沙发边上,在她面前盘腿坐下。

好凉,握着南希羽的手臂,安室透心疼的把她冷冰冰的手放到自己的脖子上。

他家这位小鱼猫怎么就这么倔,家里是全屋超智能家居,几乎所有带电的家具都能被诺亚方舟控制。

特地强调了谁都不在家,南希羽能不能不给自己乱加难度,使唤使唤诺亚方舟,让他烧杯热水也好。

无声的叹了口气,安室透伸出手,轻柔的摸了摸南希羽在睡梦中还紧蹙的眉头。

一有热源靠近,迷迷糊糊间南希羽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趋热性的她立马把怀里的抱枕一推,整个人贴过去,试图离热源更近一点。

将投怀送抱的小鱼猫半搂半抱在怀里,安室透拿起桌上他刚刚泡的葡萄糖,抿了一小口,给南希羽喂进去。

舌根被轻微的按压,触发吞咽反射,微微侧着头,一点又一点的、少量多次的喂着,南希羽一口都没有呛到。

差不多喂了大半杯,安室透重新将南希羽抱上沙发,拿着杯子准备去给自己也泡一杯。

热源要跑了,南希羽抱着安室透的手臂,感觉到热量在一点一点的远离,刚刚放松的眉头再次蹙起,手里的力气也加大了一点。

见她要醒,安室透赶紧抽回手臂,迅速躲回暗处,他要遵守‘有关督促小鱼猫反省的三大准则’,不能心软。

醒来后又是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南希羽有些茫然摸了下衣领。

好像,有点湿湿的?

时间来到晚上,下午安室透给南希羽开的小灶早就消化完了,从沙发上下来的时候,她差点没能站起来。

依旧是一杯冷糖水,吃完晚饭的南希羽摸摸自己的头发,慢悠悠的返回房间洗头洗澡。

结果,这低血糖碰上热水澡,南希羽进浴室还没五分钟,直接手撑着墙壁,整个人脱力的向下滑。

就站在门口的安室透直接把‘有关督促小鱼猫反省的三大准则’抛诸脑后,他快步向前,一把将快坐到地上的人抱怀里。

南希羽并没有完全昏过去,安室透抱她的时候,她掐了一把手心,强行清醒。

其实南希羽知道安室透在家,就算他懂得怎么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也还是个大活人,而且是个全程视线都没有离开她,时不时还有点感情波动的大活人。

虽说开小灶的时候南希羽确实是睡着的,但醒来后嘴里是糖水的味道,是葡萄糖的味道,她还是分得出来的。

确认安室透真的在家,南希羽就想了个办法,故意把他钓出来。

这件事孰是孰非先放一边,冷暴力不沟通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抬起双手,南希羽抱着

安室透整个人迅速缠在他的身上,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她居然还是能精准的吻在安室透的唇上。

嗯,虽说第一下磕到他鼻子上,还留了个牙印,可一向纵容南希羽的安室透还是觉得挺准的。

南希羽的血糖很低,安室透知道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

他忍了,但不多。

可这不是他的锅。

张嘴吻回去的时候,安室透还在抱着人往衣帽间走,结果吻完后南希羽在他耳边喊饿,安室透顺手拿起一件睡裙,想帮人穿好衣服就去给她弄饭。

但南希羽搭在他身上的右手一路往下,咔哒一声把他的皮带解开了。

好好好,这位小鱼猫就算是看不见,也依旧能给他表演单手解皮带。

安室透自诩是一个非常有自制力的人,可为什么他的自制力总是在南希羽轻描淡写的攻势下溃不成军。

不过晚上那杯没有融化的糖水终究是支撑不了南希羽多久,还没正式开始,她搭在安室透肩上的手就无力的滑落在身侧,紧接着眼睛一闭直接关机。

跪坐在床上的安室透喘着粗气,他撩起微湿的刘海,将手里开封未使用的正方形邀请函甩到地上。

带着物品的塑料包装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可见丢的人力气有点大。

又被小羽毛牌鱼钩钓着溜了一圈后放生,安室透弯下腰,略带惩罚性的在在南希羽的心口处用力一吻,伸手帮她穿好衣服盖上被子,安室透快速下楼泡蜂蜜水、开火做饭。

等南希羽再醒来时,她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蜂蜜的甜味,来自床头柜上的饭菜香不断的传进她的鼻子。

肚子饿了,南希羽把手伸出被子,试探性的往旁边摸索,可手刚抬起来没多高就遭受到阻力。

一直坐在床边等人醒来的安室透弯着腰,他低头看向拍在自己胸前的手掌,伸手扣住南希羽的手腕顺势向下。

掌心抚过白皙光滑的肌肤落在肩膀处,随后安室透一用力,将人抱了起来。

“你知道错了吗?”安室透拿着勺子,一边给人喂饭,一边企图给南希羽递台阶。

“我没错。”那样的情况,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南希羽撇过头,嘴里还咀嚼着饭菜,却半点没有吃人嘴短的意思。

“行,你没错,那你刚刚还和我喊饿。”明明身上没什么力气,却把他缠得那么紧,安室透真是被这只爱钓人还嘴硬的小鱼猫气笑了。

“我那是……”安室透不理她,不肯出来见她,南希羽不就只能这样插科打诨混水摸鱼,毕竟她真把自己饿坏了,这次的争吵事件怕是就要再升一级了。

“你那是什么?”又往她嘴里喂一口软烂咸香的肉糜,安室透在提醒她注意自己接下来的伙食。

“我那是买饭钱。”秉承着吃饭不说话的好习惯,南希羽嘴里不停的嚼嚼嚼,咽下最后一口饭菜,理直气壮的表示人是铁饭是钢,她拿铁换钢不行吗!

“好,买饭钱是吧,希望你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能付得起这个费用。”收拾好桌上的碗筷,安室透哼笑一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往嘴里丢了颗橙味水果糖,一个翻身就把人压床上喂糖。

“请你现在就支付一下今天晚饭的费用。”

“饭后一小时内剧烈运动容易得阑尾炎!”嘴里被渡了颗糖,南希羽含含糊糊的说着众所周知的科普,希望安室透不要明知故犯。

“没事,我还没吃晚饭,我动,你不用动。”撕开叼在嘴里的正方形塑封包装袋,安室透圈住南希羽的脚踝往肩上一放,准备对自己的晚餐正式开动。

这回的策略不太对,他暂且认输,这个‘独立生活’的方法有没有让南希羽获得教训安室透不知道,反正他是得到教训了。

一个硬茬子就得用软刀子磨的深刻教训。

此时南希羽才意识到,她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一直站在暗处看着她的安室透又何尝不是只喝了点葡萄糖。

“阿透,你先去吃点东西吧。”南希羽伸出手,抚摸着安室透的脸颊,想劝他去吃晚饭,这事不急,南希羽肯定不赖账。

“没事,不差这两次。”因为刚刚在南希羽昏过去前,安室透就走过前面流程,所以此时他已经步入正题。

空腹有氧运动,看来明天又要掉秤。

行吧,南希羽决定顺着他,就算安室透的时间再长,反正也才两……

等等?两次!?

她就吃了一餐饭,为什么是两次!?

自然是因为南希羽挑了安室透这家黑店拿铁换钢,接下来的几天,她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奸不商。

安室透他不仅收一日三餐的费用,他还要加收百分之百的服务费。

喂饭算一次,洗漱吹头一条龙服务也要算一次,其余抱上抱下、端茶倒水、拿衣换衣等日常起居需要算他额外赠送的。

其实收服务费没问题,但主要是安室透他强买强卖啊!

南希羽只是瞎了,又不是废了,她真的可以自己吃饭,可安室透非说这是和餐费绑定的服务费,没法单独取消。

真的,手机运营商的套餐都比他的套餐好取消。

经过粗略估算,南希羽每天打底至少要缴费7次。

而且每天晚上缴完费,安室透还要以运动完会肚子饿为由,强买强卖南希羽一顿夜宵。

这就直接奔着9次去了。

长长加九九,这谁顶得住啊……

反正安室透这个黑心的卖家顶住了,至于南希羽这个掉坑的买家……

都说失明的人,其他感官会变得更加敏感,在这种情况下被安室透拉着夜夜笙歌,南希羽着实有点顶不住。

这三天过得日月不分,加上南希羽现在还看不到,如果不是她叫诺亚方舟每天晚上6点都要准点报时,南希羽可能会连时间的概念都模糊了。

“停,让我缓缓。”安室透都不会累的吗,真是要了命了,南希羽侧过头,左手捂着因为喘息而不断起伏的胸口,右手撑在安室透的肩膀上把人往外推。

“还有两次,你今天想先吃夜宵吗?”扎紧手里的袋子丢进垃圾桶,安室透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先给南希羽喂点电解质饮料解渴。

“我认错,你免单,好不好。”果然拿铁换钢不是什么好主意,她当时怎么就脑抽想到这个破解释了,南希羽一边躲开安室透的吻,一边在心里默默的吐槽。

喂完水没有等到她想吃夜宵的指令,安室透正打算继续,却听到南希羽求饶的话。

“行。”有些遗憾的把手里的正方形邀请函放到床头上,安室透停下准备动作翻身坐起,“那你发誓,说你以后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命去换我的命。”

“什……么?”听到安室透的话,南希羽猛地转过头,一双失焦无神的眼睛紧紧锁定他所在的位置,“不可能。”

南希羽原本以为安室透是在气她伤害自己的身体,让她以后要多注意,在救人的时候小心些。

结果他和她说这个。

“啪。”

摸到床头柜上的正方形邀请函,南希羽抬手直接砸在安室透身上,“你继续。”

要她答应这个件事,安室透不如继续收费。

“南希羽!”安室透一把将人拉到怀里,紧紧的抱住在这件事情上倔得不可理喻的小鱼猫。

“降谷零!我告诉你!”南希羽跨坐在他身上,一把抓住安室透的头发,与他脸贴着脸,咬着牙恶狠狠的说,“这件事,绝!对!不!可!能!”

她或许已经失去过一次安室透,因此南希羽不可能让自己再犯一次。

即便,他可能不是他。

第140章 冷战。冷战。

两人针尖对麦芒,这回的争吵事件眼看就要升级,但终究还是不了了之。

原因倒不是两人都不生气了,主要是那天南希羽放完狠话后,或许是因为连天劳累,也或许是因为气急上头,她的腕表直接拉响警报。

“警告,警告。1号发现您的心率监测数据异常,请尽快服药缓解。”

同时,安室透手上的腕表也响了起来。

“检测到1号腕表佩戴者的定位与您十分接近,目前她的心率出现异常,请您尽快给予帮助。”

“希羽?”安室透迅速把人放下,让南希羽平躺在床上,他翻身爬到床的另一边,从床头柜里面拿出医疗箱。

“不,不要这个,要我的,止痛药。”用力按住自己的胸口,南希羽侧头躲开安室透递到嘴边的速效救心丸,气息不稳的叫他换药。

吃止痛药能治疗心率失常吗?

他表示一万个怀疑,但南希羽不肯张嘴,安室透也只能按照她的指示,去拿被南希羽戳碎的蓝色道具[包治百病的假药丸]。

可上一回还有用的假药丸,这一回却没能起效,南希羽咽下药丸后,她腕表上的警报还在响。

这回安室透可不管她张不张嘴,他捏着南希羽的脸颊,手指夹着几颗速效救心丸,硬是把药丸塞进南希羽的舌下,让她含服。

终于,腕表的警报不响了,安室透心

有余悸的抱着南希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么折腾一番,两个人的身心都挺累的,不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安室透是彻底投降了,他真是拿南希羽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室透不知道他该怎么样做才能把人哄好。

那天之后,南希羽虽然不哭不闹,但很明显是在和安室透冷战。

再加上她目前眼睛看不见,生活不太好自理,这段时间的南希羽着实乖巧听话得有点可怕。

安室透倒宁愿她能闹一下。

“再吃一口?”看着手里还剩大半碗的鸡丝粥,安室透又舀起一勺,递到南希羽的嘴边。

感受着唇边热粥的温度,南希羽微微蹙眉,半晌才勉强张开嘴吃下半勺,她一边缓慢的咀嚼本就入口即化的粥,一边摇头拒绝投喂。

“你有没有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做。”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安室透凑近南希羽,把人半抱在怀里温言细语的询问,想着套套她的话,尽量做点她想吃的食物。

可南希羽依旧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想吃什么。

她这几天的饭量越来越少,连以前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变小的森田瑞沁吃的都比南希羽要多得多。

但无论安室透怎么换着花样做饭,南希羽就是没有胃口,每吃一口都像在上刑。

两人冷战到现在,南希羽还有没有在生气安室透不知道,反正安室透的火气已经被心疼给磨得一点都不剩。

他是费用也不收了,事情也不提了,每天细致入微的照顾失明的南希羽,恨不得把这只小鱼猫捧在手心里哄。

但南希羽就是一直都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她像平静的水面,似乎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生怕一石激起千层浪,被稍稍戳破一点就会导致全面失控。

其实南希羽也没有办法,她没办法改变安室透的想法,安室透也没办法改变她的决定,所以南希羽这几天已经想把冷战这件事翻篇了。

但南希羽最近记忆恢复得有点快,现实里她在和安室透冷战,记忆力她在和降谷零热恋。

这种巨大的反差感,让南希羽没有办法正常的调动自己的情绪,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室透才不会不小心伤害到他,所以只能拧巴着。

“我一直很想知道,如果神明和蝼蚁结合,会生出什么有趣的东西呢?”

“要是当初我同意C计划使用我的精.子,而不是我孙子的。”

“苏兹,你是不是就能告诉我这个答案?”

戴着呼吸机的老人躺在床上,苍老浑浊的眼睛盯着屏幕那头的人,眼神中依旧充满着上位者的高傲、犀利与威严。

“我怎么配做您的女儿。”与贝尔摩德并肩而立的白发女人微笑着看向屏幕后不敢露面的人,内心嗤笑着他自比神明,面上却依旧保持着谦逊又有礼的语气。

“不要妄自菲薄,你的能力很不错,希望以后可以继续保持,为我效力。”说到这里,老人也不等回答,直接抬手让管家关掉视频通话。

“是。”面前的屏幕漆黑一片,但南希羽依旧一丝不苟的表示自己的忠心。

毕竟,等这件事情过去后,她就可以和降谷零求婚了,走在长廊上的南希羽抚摸着项链上的戒指,心情很是愉悦。

想必这张沾亲带故的结婚证,会让降谷零坐上组织高层位置的这条路走得更加的顺利。

那群老古板,也真是……

“没救了。”从梦中醒来的南希羽呢喃的接上这句话,是说组织的高层,也是说记忆中那个没有反应过来,还在高兴着以后能将戒指正大光明戴在手上的自己。

慢慢坐起身,视力已经恢复一些的南希羽抬手呼出系统面板,把字调到最大。

[希羽:雀儿。]

[雀儿:干……干嘛?主播你叫我干嘛?]

不说事情,光叫名字,而且南希羽居然越过诺亚方舟私聊它,雀儿只觉得全身的数据都在发毛。

[希羽:我上一个世界,是几号世界。]

[雀儿:……是2号世界。]

[希羽:嗯,玩去吧。]

[雀儿:好,好的,主播再见。]

果然不是1号世界。

真的是没救了……

抬起手捂住脸,南希羽现在连一抹苦笑都扯不出来了。

她清晰的记得,那位先生就是她生物学上的父亲,因为她的母亲在知道此事后,和实验室多要了一大笔钱。

而现在,南希羽的记忆告诉她,在上一个世界,她不是那位先生的孩子。

也就是说,她经历的上一个世界,并不是她出生的1号世界。

[希羽:诺亚方舟。]

[诺亚方舟:怎么了,希羽?口渴的话,保温杯在床头柜上。安室先生正在书房办公,要我帮你叫他上来吗?]

[希羽:诺亚方舟,你是在几号世界认识我的?]

[诺亚方舟:希羽?你怎么问,问这个,你的记忆恢复到哪儿了?]

[希羽:24岁。]

看到这个数字,诺亚方舟整个AI都不好了,那南希羽不就是恢复到当初带他逃离辛多拉公司的时候吗?

在上一个世界,南希羽十八岁回国后并没有直接回到组织,而是被安排在米花市作为普通市民过正常的生活,为之后考取警察学校当间谍做准备。

而命运就是这么充满戏剧性,南希羽入住的那间公寓的邻居,正是坚村一家。

诺亚方舟的主人泽田泓树,那个时候还是年仅4岁的坚村泓树。

南希羽长得好看嘴又甜,和坚村一家相处得非常愉快,她也算是看着这位天才少年在短短一年内飞速的成长起来。

一年后,南希羽因狙击技术被警察学校破格录取,坚村夫妇因感情不和离婚,两家人便断了联系。

等南希羽再接到他们家的消息时,已经改名为泽田泓树的小男孩站在天台上,拜托她来辛多拉集团将诺亚方舟带走,不要让他沦为作恶的工具。

接到这个消息后,南希羽立刻飞往国外想弄清楚情况,也想看看能不能救人。

在经历一番周折后,救人未果的南希羽利用直播系统面板,遵照泽田泓树的遗愿,将诺亚方舟的主数据从辛多拉集团带走,此后诺亚方舟就一直跟着她。

[希羽:诺亚方舟,回答我,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几号世界。]

[诺亚方舟:……2号世界。]

[希羽:你认识我两个世界了。]

[诺亚方舟:是的。]

[希羽:你也玩去吧。]

[诺亚方舟:好,好的。]

确认了,这群AI联起手来瞒她,他们到底在怕什么?

怕她恢复记忆后,发现自己当初为了活下去见南教授而签署的直播系统,从始至终都没有打算让南希羽见到她的南教授?

她现在恢复的记忆除了7岁空难和高烧的衔接外,几乎没有任何断层。

南希羽原以为自己是在1号世界签署契约,在1号世界第一次遇见降谷零和诺亚方舟,之后的记忆里可能还会在1号世界再次见到她的南教授。

她原以为现在这个世界,才是她的第二个世界。

可,系统骗她。

她就说嘛,这个破系统就那点破功能,还处处都想坑人,它怎么可能保得住当年在空难中尸骨无存的南希羽。

原来是偷换概念,趁着她意识昏迷,直接给7岁的南希羽从1号世界弄到2号世界去了。

直播系统可真是棒棒的。

南希羽低下头,记忆接着梦境又开始往下恢复,回忆中的她在到家后也突然意识到刚刚与组织BOSS会面时的违和感。

崩溃几乎就是在一瞬间。

她付出那么多,满怀期待的努力这么久,可却从一开始就被系统断送掉了所有的可能性。

现实中的情绪与记忆中的情绪不断叠加,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的情绪积累到了一个极限,南希羽突然觉得脑袋里好像有一根线‘啪’的一下断开。

她整个人迅速镇定下来,所有的负面情绪仿佛被按下清空按钮,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刚刚,在想什么?

嗯,怎么觉得肚子有点饿?

“阿透,我想吃巧克力蛋糕。”起身走出房间,南希羽一边摸索着下楼,一边呼唤安室透。

“好,我现在去买。”从书房走出来的安室透跑到南希羽身边,把人抱到沙发上安置好,披上外套就去隔壁的面包店买巧克力蛋糕。

天上下喜字了,他家最近和霜打的茄子似的小鱼猫居然又有胃口了。

而诺亚方舟看着系统面板上,自从柯历元年后就没怎么动过的[记忆力]技能陷入沉思。

他刚刚,是不是看到这个技能闪了一下?

为什么?祂又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