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黎抖了一下,不敢躲。
他身上还脏脏的,到处都是,甚至脖颈和眼睑上还淋着一些,脸上被人抹过,留的不多。
019只是托着他的后脖颈,同他接吻。
尤黎被亲了一会儿,又乖了,眼泪啪嗒啪嗒往外掉,低下脑袋,把脸埋进人肩颈里,闷闷地哭。
要委屈死了。
019亲人干净的耳颈,但尤黎在他肩上哭了一会儿他就受不了了,低咬着人的耳垂,“好了,没办法清理,不弄你身上弄哪?”
尤黎不理他,兀自掉眼泪。
“乖乖?”
“……”
没有回应。
019认输,“祖宗别哭了。”他把人抬起来,“给你擦脸,都擦干净好不好?”
他声音很低,带着事后的哑。
在壁炉燃烧的声响和屋外的风雪呼啸衬托中,有种别样的温柔。
“身上也擦,等水先烧起来。”
019在这个副本里待了这么久,还没这么伺候过人,包括自己,因为不会受冷,也没水源,每天捧雪也麻烦,事还多。
最多的是用雪往身上搓,等冰被体温融成水,也弄干净了。
尤黎听见身后水温升高后咕咚冒泡的声音,这里似乎没有气压的说法,水依旧沸腾起来。
019低声下气地哄,才哄得人把外套脱了。
混了雪水的热毛巾敷在尤黎的眼睛上,盖在脸上,口鼻也被罩上。
热雾熨得他放松下来,晕乎乎地吸着热气,很快,毛巾就从他的眼睑向下擦过,略过嘴巴,往脸上拭着。
019一遍又一遍过着热水,知道人爱干净,反复换新水,来来回回擦了个三四遍。
尤其是腿间,用毛巾来回擦净。
用指根拓着,让残留的黏腻顺着流下,又拭干净,尤黎从头到尾都很安静地趴着,除了这时候会闷出一些声响,其他时候都不太想理人。
弄干净后脏外套也不能再穿。
019抱起人,“有衣服吗?没有穿我的?”
尤黎抿嘴巴,“不穿你的。”
不穿就不穿吧,019把尤黎从系统背包里拿出的新衣服好好给人套上。
伺候完就起身走了。
尤黎坐在新换的皮毛上,手撑着底,指尖毛茸茸的,他无意识地动着手指,下意识揪着。
放进一片柔软的毛里,侧耳在听,只能听到衣物摩擦声和水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019在用刚刚他剩下的温水在擦身体。
也不知道还剩了多少,够不够。
应该是不够的,他听见019又出去,带回来一身凉意,尤黎闻见雪的味道,听了一会儿,忍不住下来。
他有一瞬间腿软,快跌倒地上,又撑住床,到处寻找着自己的导盲杖,有些茫然地找着方向,把盲杖当拐杖用,一步一步跟着声音往前走。
019背对着他,没注意,下一秒就被人从后碰上,尤黎指尖一片冰凉,没有刚刚那么烫了。
他眉眼皱起来,小声,“你也用热水。”
019挑眉,“行。”又问,“饿吗?”
尤黎侧侧脸,没反应过来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019,“天要黑了。”
尤黎呆了一会儿,他记得他晕过去的时候后刚吃了午饭,怎么现在就傍晚了,
019擦着身上,边问,“昨晚刚拖了头三头犬回来,还没剖,冻在雪里。”
他扔了毛巾,等水烧起来的同时,在尤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出了去,很快就拖着什么东西回来。
019把肉放到壁炉旁解冻。
尤黎却重复他的话,“三头犬?”他没太听懂,“这是什么?”
019,“字面意思,看门狗。”
尤黎有些蒙,“真的有三个脑袋吗?”
019应了一声。
尤黎不由得想起了地狱三头犬的传说,他只听过这这五个字,隐隐约约知道这在传说中的确是进入地狱大门的看门狗。
但他对西方或者古希腊的神话体系都不太了解,现在眼睛也看不见了。
只能凭借失去视觉前的回忆,想不通这座被暴风雪淹没的雪山,和夜晚的庄园、卡牌室的魔鬼、抽到的堕落天使以及真正的大天使有什么联系。
尤黎只记起来,他抬起头透过树枝看天时,似乎有一瞬觉得……天空离他似乎很近。
触手可及的近,但一眨眼又仿佛依旧有着距离。
“真的可以吃吗?”
“和平常狗肉没什么区别,能吃。”
019没把这玩意儿吃过人的事说出来,他割下几块肉,架在火上烤。
一时之间,屋内只有三头犬的肉滋滋往下掉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