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莓果咚咚咚跑上前,伸长脖子看了看桌上的奶奶包,像是确认东西还在不在,随后雄赳赳往那一站:

“你玩了我的奶奶包,就不可以收回我的小甜水。”

“……我没玩,我就是看了两眼。”

“明明玩了。”莓果指着奶奶包,“它都被你转晕了。”

封辞百口莫辩。

在吃喝这块,莓果展现出了人类幼崽固有的执拗,封辞拗不过索性不管了。

小孩儿洗干净花盆,往里填上土,撒种子,浇水,然后把花盆端到飘窗上晒太阳。

像模像样的手法让封辞有点相信她能种出东西了。

他问莓果是不是经常种地,小孩儿骄傲的点头。

在她南格小镇的家有一盆会唱歌的蔷薇,两盆碎嘴子喇叭花,都是她亲手种出来的。

封辞陷入迷茫和沉默。

在没亲自去过魔法世界之前,他必须坚定唯物主义,否则他会精神错乱,怀疑所处世界的真假。

“小辞,快过年了,我和你妈妈在加拿大,你过来吗?”

“不了,你们过吧。”

晚上吃过饭,接了个越洋电话的封辞脸色沉郁,周身气压低迷,起身一言不发回了卧室。

等莓果从童话故事里抽离出,客厅里早已没了人影。

小孩儿懵然,咻咻围着她跳来跳去。

莓果表情一点点凝重,封哥又不开心了。

两个小家伙蹑手蹑脚摸到主卧门前,咻咻细长的扫帚须钻进锁孔里,小心翼翼的咔哒一下。

“出去!”

封辞的声音冷如冰渣。

咻咻一惊,顿时脚底抹油的飞了。

来都来了,莓果推开门大摇大摆进去,屋里没开灯,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才在床边看见一个黑色人形轮廓。

莓果跑过去,蹲下,扯扯那人衣服:“封哥。”

无人回应。

莓果不厌其烦一遍遍叫。

“你到底要干嘛,能不能别烦我?”

少年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和烦躁:“我已经叫你出去了。”

封辞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也自认为不是个道德水准高的人,他对莓果的耐心终究有限。

她再不识趣,他恐怕真的会把不管不顾把她丢到大街上,任她自生自灭。

小孩儿似乎被吓到了,一时没了声音和动作。

过了会儿,床边塌陷了一小块,肉乎乎的小孩儿爬上了来,靠坐在封辞胸前,小手攀住他脖子。

莓果仰头看他,圆眸湿润清澈,稚声稚气的开口:

“封哥,你要玩一下我的奶奶包吗?”

“不需要小甜水哦。”

小孩儿嗓音轻轻的,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量,却在一瞬间拥有着能融化冰川的温暖。

头顶的阴霾被一只无形的手挥散开,被温暖包裹的封辞久久回不过神。

粗糙的麻布小包挂在他脖子上,莓果戳戳他:“现在你可以不凶我了吗?”

“抱歉。”

“没关系,我肚子很大。”

封辞有点愧疚,她只是一个三岁小孩儿,她能懂什么,他不该用成年人那套标准要求她,他真是差劲。

封辞深吸一口气,错了就要认。

他摸向床头灯,啪,房间亮如白昼。

同一时刻,他抬手帮莓果挡住刺眼的白光,一只手托着小孩儿后背,有点温柔的说:

“我不玩你的奶奶包,这个包对你来说是贵重物品,不要随便给别人,哪怕是我,也不要轻易给。”

莓果歪着头,神色懵懂,目光在看他,又时而飘忽。

“还有,刚才我对你的态度……你在听吗?”

莓果眨眨眼:“嗯?”

封辞皱着眉,隐约觉得不对,不知怎的,他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的直觉很少出错,封辞顺着莓果目光慢慢侧过头,当他看清那个挥舞着长须,几乎与他脸贴脸的东西时,心脏几近骤停,放大的瞳孔清晰反射出了他的恐惧。

啊啊啊蟑螂!

蟑螂趴在他肩膀上!!

啊啊啊啊蟑螂会飞!!!

按理说北方不应该有那么大的蟑螂,可偏偏这只会飞的胖蟑螂出现了,并直接对有飞虫恐惧症的封辞贴脸开大。

封辞简直要疯,一声卧槽啊响彻云霄,整个人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被狗撵似的在屋里大喊大叫着来回跑。

莓果张了张嘴,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噢,奶油大草莓呀,封哥居然怕小飞虫。

“卧槽卧槽!”

听到封辞的呼救,小女巫慢腾腾爬下床,对黏在封辞身后的胖蟑螂做了个优雅手势,礼貌道:

“小飞虫,请你出去。”

“废什么话啊,打它啊!”

封辞已经吓到理智崩溃。

他的鬼哭狼嚎实在太叫人震惊,让一向爱好和平的莓果都于心不忍,无奈摊手手:

“好吧好吧,对不起了小飞虫,我要打洗你了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