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印澄和姜烈拉开距离, “我、我……对不起。”

姜烈眼中的希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听到最后，只化为一声冷笑。

“草, ”姜烈用手撑住额头，声音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 “别对我道歉。”

不要可怜他。

这比生硬的拒绝，更让人难受。

“姜烈, 我……”印澄想安慰对方, 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姜烈深吸一口气，“你走吧。”

“你没事吧。”和刚才不同, 印澄很难撇下姜烈，就这样离开。

“怎么可能没事？单相思这么多年，被喜欢的人甩了能没事……”姜烈苦笑, 想要发火, 却说得有气无力，“正好那帮混蛋来了, 我要回去喝酒, 把自己灌醉。”

印澄忧心忡忡,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段刚重新建立起的友谊竟这么快就土崩瓦解，印澄没防备，一时间更难以割舍。

“你……哎，你不会还想把我当朋友吧？印澄，你这样真的会出大问题的，难怪那个宋屿整天像疯了一样, 疑神疑鬼……”姜烈咬咬牙，警告自己要清醒。

“什么？”印澄没想到会突然从对方口中听到宋屿的名字。

“那个姓宋的眼睛挺毒，早就看出我喜欢你，上次接你回去还在我面前挑衅来着……怎么，他没跟你聊过？哈，还挺能忍的。”

姜烈掏出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印澄的思绪缓慢转动。

他当时喝得太多，不知道是怎么被带回去的。

印澄：“他没提过这些，不过从那之后就把家里的监控拆了，也答应不再碰我手机……”

姜烈：“哈，看来那王八蛋吓得不轻啊，你离家出走一次，效果还挺显著。”

印澄：“你是说……他怕我不回家才拆监控的？”

姜烈：“不然还能因为什么？良心发现？你不会真迟钝到这种地步吧？印澄，你看看他最近什么模样，狗皮膏药似的缠着你，完全就是个跟踪狂！这和以前在你周围安摄像头有区别？”

印澄哑然。

姜烈猛吸几口，将烟踩灭：“我也是犯贱，替你操这心干什么？反正不管他怎么对你，你都喜欢他。”

“我们已经分手了。”印澄喃喃道。

“所以，你不否认还喜欢他？”姜烈泄气地点点头，心又碎一次。

他也是失心疯了，居然还在试探印澄。

是想着印澄要真对宋屿死心，自己可能还有机会？

“那只熊，等我玩够了就扔，不会死缠烂打的，你别担心。”姜烈自言自语。

“熊？”印澄不懂他在说什么。

“算了。”姜烈转身，朝印澄摆摆手，“后会有期。”

虽然现在还放不下，但总有一天，他也能离开那个花坛。

* * *

保时捷还给宋屿后，印澄暂时没有私人车，非工作时间也不会麻烦公司分给他的司机。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印澄戴着帽子和口罩走出小区，用手机翻打车软件，看是否有人能接单。

“阿澄？”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前方响起，印澄抬头，看见宋屿自路灯下跑过来的身影。

“要回家吗？还是想去别的地方？”宋屿极有分寸地一臂远处停下。

没做任何伪装，打扮得光鲜亮丽，丝毫不怕被路人拍到。

印澄朝四周看去，这才发现旁边的确有挤挤挨挨的围观者，不过都被二十几位黑衣黑墨镜的保镖严密拦住。

手机、摄像头对着两人一刻不停地拍，时不时的还会传来兴奋的欢呼。

印澄下意识压低帽檐，知道宋屿这是故意的。

“要上车，还是散着步走回去？”宋屿柔声询问，仿佛那些探究好奇的视线全都不存在。

印澄看了眼挡住他去路的宋屿，又看看关注着事态发展的路人们，难得做出妥协。

“上车吧。”他指尖划动，取消掉刚刚被接的叫车订单。

宋屿喜出外望，快走两步帮他拉开车门。

“我自己来。”印澄系好安全带，没用对方帮忙。

宋屿的遗憾稍纵即逝，再次露出幸福的笑，绕到轿车的另一边，和他并肩坐在后排。

车辆缓慢移动，在保镖们的帮助下离开小区外，可直到开出这条街，也没提多少速。

好像被刻意交代过，不要太快抵达目的地。

“你在里面待了两个小时零八分钟，好长的时间啊，都做了什么？”

“啊，吃过意大利面对吧，还帮忙给花浇过水。”

“你喜欢花，我该多送你一些的……可是我每天放在你门口的花，你都没拿进去过，是、是不喜欢玫瑰了吗？”

“你是不是生气了？”

“对不起，这样是很失礼，我该亲自把花交给你的……我只是怕打搅到你。”

“他做的意大利面好吃吗？以前很少见你吃，是……最近口味又变了？”

“阿澄，你想吃什么告诉我好不好？我们住得这样近，我做完就可以给你送过去……你要是不想见我，我就还放在门口……”

“我现在下厨很小心的，不会再把自己弄伤。”

“……要不要喝点东西？青柠茶？可乐？你喜欢哪种？我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