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澄很想装作若无其事, 可推开门的那一刻,他还是羞得不行。
沈秋清清嗓子,笑眯眯地对两人道了声“辛苦”, 带人进包厢打扫。
好像什么都没说。
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印澄窘得脸通红。
在走廊待机的工作人员数量超乎了他的想象。
原来一门之隔,居然有这么多人!
他们……都知道了吗?
印澄背后出汗, 无论对上谁的视线,都觉得对方怪怪的。
似乎每个眼神都大有深意。
那些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说悄悄话的, 是在谈论他们吗?
难道他刚才没咬住唇, 大脑空白时发出过声音?
亦或者那个透明包厢早就被道具组调回双向玻璃,里面的一切, 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印澄喉咙发紧,荒唐过后才知道害怕。
他刚才好像被迷住了心窍, 宋屿说什么就听什么,半点思考得能力都没有。
在极致的快.感面前,所有理智和警觉都被抛诸于脑后。
他只是疯狂地渴望着抵达巅峰。
和宋屿一起。
恍惚间, 印澄想起某些被陌生路人拍到恩爱画面的社会新闻。
明明有更安全的地方, 但总有人追求刺.激,树林里、车内, 甚至是办公室……
曾经印澄不懂, 只觉得当事人过于离谱, 为何要屈服于欲.望,把自身陷入如此危险的环境中。
现如今,他倒是能稍稍理解了。
追求那种压倒性的愉.悦时,任何不确定因素,都能让感官成倍飙升。
像是成了瘾,控制不住,更戒不掉。
即便时光回流, 印澄也没办法保证,自己能拒绝宋屿的邀请。
他原来,是对这种事如此热衷的人吗?
和自己弄的,完全不一样。
天壤之别。
后背冷不丁被人用手摸了摸,印澄一抖,条件反射地避开了。
过.电般舒.爽的身.体还处于敏.感的阶段,根本经不起没有心理防备的触.碰。
“澄澄,你摔得很重吗?是不是还疼啊!”吴鸿阳僵举着手,怀疑自己刚才弄疼了他。
“……没事,缓过来了。”印澄夸张地活动两下肩胛骨,异常心虚。
“真的?还是让医疗组看一下吧!”吴鸿阳觉得印澄还是不对劲。
他直觉敏锐,但猜错了方向。
宋屿眉眼含笑,盯视印澄的目光很是满足,在副导演的邀请下动身去一楼备戏。
印澄深吸一口气,也离开了二楼。
他上午的戏份已经全部完成,剩余的一场和贝克的邂逅,要等到下午才拍摄。
脱换掉戏服,再出来时,印澄正好看见宋屿在跟武术指导讨论。
待会儿那场打戏,宋屿将面临二十多位对手,如何有效利用吧台的环境打得精彩,是他们研究的重中之重。
说实话,印澄自打进入横店后,就没拍过像模像样的打戏。
群演时期,他大多被一枪毙命或一刀砍死,从未有过一招一式的对招机会。
后来出演各种配角,因相貌清秀的缘故,被分配的也都是文戏。
其实他对武打很向往,可就连这次的《欲都》,安排的动作戏也不多。
呃,如果是另一种“动作戏”的话,那还真不少……
印澄坐在位置较为偏僻的卡座区,与群演和宋屿的距离都很远。
宋屿似乎也没留意到他的关注,讨论到一半,拿起一瓶酒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忽然砸向自己的胳膊。
印澄吓一跳,站起身,本能地想冲过去。
“放心,那堆酒瓶都是糖做的,轻轻一碰就碎。”陆泽邑悄然出现,压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坐回去。
“对……”印澄这回反应过来,暗笑刚才大惊小怪。
“依我看,待会儿那些瓶子可能都要招呼到群演身上,宋老师大概是在担心糖瓶的硬度。”陆泽邑紧挨着他坐下,啧啧称赞,“真贴心啊。”
“是啊。”印澄附和。
宋屿同群演开始对招,速度越来越快,打得人眼花缭乱,声响却唬人,出拳时还能听到猎猎风声。
陆泽邑似乎还说了些什么,印澄入耳却没法进脑,视线本能地追随宋屿的潇洒英姿,根本没法兼顾。
“……真是太荣幸了!能跟宋老师合作,可是每个小羽毛的梦想啊!”陆泽邑仍在滔滔不绝。
“小羽毛?”捕捉到特殊词汇,印澄的头终于转向旁边,“你也是屿哥的粉丝?”
“是啊!”陆泽邑将漂亮的银灰发别到耳后,颇为感慨,“我就是因为崇拜宋老师才入的这行,这会真是功德圆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