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难先在莫斯科大学表现怎么样？”唐华问。
“唔……”朗道摇了摇头。
唐华：“那太糟糕了。”
朗道：“并不算特别糟糕，和其他苏联的学生差不多，而且也和苏联学生一样，开始掉头发。”
唐华：“……一定是莫斯科气候过于干燥。”
朗道：“这一次我也想在清华再看一看，如果有和陈难先差不多资质的学生，我就再带走一个。”
唐华：“我让赵忠尧主任把物理系所有的硕士研究生的资料拿给你。”
……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了，上初三的唐汉城背着书包在门口出现。看见朗道在，唐汉城闪电般地将脱了一半的书包重新背上。
“爸我去习叔叔家做作业去了，拜拜”
门砰地一声重新关上，院子外随即传来叮叮当当渐渐远去的自行车声音。
朗道看看唐华，好像发现了什么：“他一定是怕你，我这么和蔼可亲。”
唐华：“这就明显不对了，自从我不再要求他学唱歌之后，父子关系现在好得很。”
……
北京航天指挥中心。
为了保险起见，联盟-7K-0飞船的轨道调整一次只调一点，用了两天时间慢慢让自己的轨道和长空一号重合。
“远望二号遥测信号正常。”
“联盟飞船接近5公里停泊点。”“发动机减速。”“联盟停泊成功。”
联盟-7K-0飞船的轨道已基本和长空一号重合，联盟飞船的发动机启动，两个物体就相互靠近。
但在距离5公里时，联盟-7K-0做反推，让它和空间站暂时保持相对静止，这是可靠性的备份措施，如果某个过程出了问题可以退回上一个停泊点，对故障进行处置。
“联盟重新启动。”“发动机工作正常。”
“联盟接近400米停泊点。”“发动机减速。”“联盟停泊正常。”
从5公里到400米，距离接近了很多，现在从长空一号的摄像头已经能看见远处的联盟号飞船轮廓了。
……
“联盟重新启动。”“发动机工作正常。”
“联盟接近30米停泊点。”“发动机减速。”
“联盟飞船速度异常！”
“长空一号测速报警！”“主动安全模式启动！”
在航天指挥中心，刚才还坐在椅子上的钱学森噌地扶桌子站起来，“联盟号和空间站都要启动！”
在现场的中央电视台导播及时把画面切换到主持人的大脸盘。
“观众朋友们，厄，我们看到指挥中心刚才出现了一些小小的状况，但相信我们的技术人员能弄清楚情况的。”
指挥中心里，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但大多数嗓音都比刚才急促了，有的声音还发着颤。
长空一号的摄像头里，联盟-7K-0以不算慢的速度直接撞上了长空一号，看角度，两个对接口也根本没对准。
摄像头能感觉到明显的晃动。
再过2秒钟，一切画面都消失了。
“远望二号遥测信号正常。船-站组合重新分开。”
“远望二号报告，飞船出现解体迹象。”
“远望二号报告，长空一号正在坠落。”
……
在家里看电视的唐华呆了半分钟，拿起电话：“老钱吗？过程录像都齐全吧？你等等，我过去现场再看一遍。”
……
“这是长空一号回传视频的最后一段，当时情况就是这个样子。”
钱学森、任新民、唐华、孙家栋，还有来吃瓜的朗道。
“当时联盟飞船正从150米停泊点转移到30米停泊点，联盟飞船速度异常是从飞船发动机启动之后就开始异常的，有人从尾焰估算，飞船发动机启动错误，过大的推力和过长的持续时间使得联盟飞船的速度远远超过0.5米/秒，可能达到了10米甚至20米每秒。”
“在撞击发生后2秒，视频信号中断，此后我们是从几内亚湾部署的远望二号获知飞船和空间站的信息的。”
“目前的推测，飞船与空间站相撞后，联盟飞船携带的燃料发生爆炸，冲击波使得飞船发生部分解体，而长空一号被反推，最后可能在刚果西南区域的上空坠入大气层。”
钱学森在讲解完现在所知的信息后沉默了，任新民双手捂脸。
唐华现在情绪也低落得很。
这可是中国打上太空的第一个空间站啊。而且是在第一次交会对接的时候出了事。
而且长空一号入轨很准确利落，空间站所有系统都自检成功，正常运行，这三个月就没出过故障。
“只是一次的失利，这并不可怕，也不必太沮丧。”唐华想了半天，可能得先安慰安慰在场的几位，还有大厅里的工作人员。
“所谓‘成长总需要付出代价’，如果不允许新型号的失败，就不会有航天技术的进步与跨越。”
“丢掉沮丧，重拾信心，从现在开始，准备打我们的翻身之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