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型计算机，通用计算机用风作为名字，“超算”用雨雪作为名字。

唐华：“不如这样，thunderstorm是CU-65的绰号，然后那种定制超算，起一个新的型号和一个新的名字，这样就和CU-65分割开来了，便于卖高价。”

李强：“哈哈哈……好。”

唐华：“美国现在那个空海通用的F-111，海军型F-111B说是要搞一款超强的多目标机载雷达，空中截击时用。这个叫做AN/AWG-9的雷达，有情报显示，美国军方打算采用集成电路芯片作为火控计算机的主元件。”

“从军用品开始，美国应该也逐渐意识到超微晶体管碰到了天花板，以后是集成电路的天下了，我们这边也相应地释放一些技术产品出售。”

李强：“这一释放，我们明年的出口产品种类就立刻丰富了一大截。”

唐华：“总的原则，就是要继续把计算机产品维持在一种‘很昂贵的高端科研计算和信息设备’的大众印象。所以，1965年我们可以放出去集成电路通用计算机，甚至可以放出去伪超算，但是XS系列芯片和廉价计算机，我们还是要再捂一捂。”

……

计算机啊，请放慢你的脚步，等一等你的人民。

……好像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前几年中美恢复交流时，唐华就担心两件事情。

一是如果巨大的计算机市场形成，中国有没有足够的产能让自己的计算机产品卖得到处都是。如果产能不足，西方国家的计算机厂商就会拔地而起，交钱买专利买授权也要造芯片、攒计算机，因为中国自己造不过来，市场有大片空白。

看看国内最近5年的发展，再加上未来几年可预期的发展速度，这个担心应该是不成立了。

第二个担心是如果芯片遵从摩尔定律，价格雪崩，廉价计算机走入千家万户，会不会只是走入了美国的千家万户，而走不进中国的千家万户。

美国积累了巨量的社会财富，生产力高、平均工资水平高，国民平均文化水平高。

如果一个家庭稍微调整一下大件家用品的购买优先顺序，就能抱回一台计算机，那就会有无数的美国人在自家车库搞研发，无数民间程序员在自家卧室对着一台计算机编程、创作软件。在原位面的历史上，这一幕场景唐华可太熟悉了。

所以还能怎么办呢？加工资！加工资！加工资！人大代表们也别谦虚了，钱塞给你了就拿着！

……

“唐部长，这个实验室是做什么的？”

正事说完，李强发现自己和唐华溜达进了一个奇怪的大房间。

唐华：“激光冷却试验中心。”

李强：“激光……冷却，制冷？”

“不是氟利昂压缩机的那种制冷，也不是给一个宏观物体或宏观区域降温，是用激光冷却原子。”

李强：？

“最终可以实现原子喷泉，当然这得在电子显微镜之下才能观察到。”

李强耸耸肩：“这知识超纲了。”

唐华：“那个铯原子钟，有一半的零件是电子信息工业局做的吧。你应该熟悉。激光冷却原子……如果能成，铯原子钟的不确定度还能改善一个数量级。小陈小邝，换用第三个频率，我们再做一次。”

“好的。”物理系在读的博士邝宇平一巴掌把开关打开。

在等待调试半λ波片和分光棱镜这段时间，唐华简单解释激光冷却的原理。

“它的基本原理和雷达一样，也用到了多普勒频移，就是打一束激光，让气体分子迎着激光快速运动，这样本来因为频率不同而不能被激发的气体分子，现在也被激发了。之后过一段时间，原子又从激发态回落，它释放的能量是大于之前吸收的能量的。”

“这就意味着原子的动量损失了，从物理的角度，可以说它被激光冷却了，而且冷却得特别彻底。”

刚才唐华说铯原子钟的时候，李强稍微明白了一点，这时候说：“原子钟现存的误差有很大一部分是铯原子热运动导致的多普勒效应，把这个效应抑制住了……”

唐华：“那卫星导航系统的精度就可以继续提高了。”

把包括电子显微镜在内的一堆仪器鼓捣出来，再用这堆仪器做激光冷却实验，当然不是为了刷诺贝尔奖。不只是为了刷诺贝尔奖。

铯原子钟的精度如果提高一个数量级，那无论是物理计时技术本身，还是导航卫星，它的作用都足以打开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得，刚才说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现在实验室的大门被打开了。

头发乱成一蓬鸟窝的朗道出现在实验室门口。唐华还没反应过来呢，实验室的小陈小邝弹簧似的站了起来，用哆嗦着的声带发音：“朗道道道道老师好。”

唐华：“朗道，难道你也折磨小陈和小邝了？”

朗道：“量子力学课，我只是激发学生们探索量子世界的勇气，我不折磨大二的学生。”

唐华：“折磨硕士和博士研究生更有成就感。”

朗道指着唐华叫“小陈”的陈难先：“这个人我很喜欢，我决定这个学期结束就把他带到莫斯科大学，让他做我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