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回府,等他去见我?”
招风讪讪说:“我觉得郎君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怕您看了他的伤心疼呢。”
孟惜和出门的时候还犹豫,这个时候反而不犹豫了,熟门熟路直奔芳信在道观厢房的卧室。
他随意挽了个髻半靠在床上,上身只穿着中衣,腿上敷着药,手里拿着一张明黄色的绢布在看。
看到孟惜和突然从门外进来,他眼皮一跳,第一反应是拉过旁边的锦被盖住了下身。
孟惜和上前道:“你小心点,别把药弄掉了!”
“怎么来得这么突然,还说让你缓两天呢。”他笑着说。
跟在孟取善身后进来的招风说:“郎君,我这口信送到的时候,大娘子已经到山下了。”
“我需要缓什么,缓和跟林渊和离的事吗?和离书昨夜都送我手上了,难道我还有脸继续待在林府?你竟还让人把消息往林府送。”
孟惜和赌气说了一句,可端详他的脸色,发现他一向健康红润的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又有些心疼,语气缓和下来,“我担心得一天都等不了,你还要我等两天?”
芳信叹气:“姑且算我的一点小小私心,怕你见了我如今这样子,有损我往日英俊潇洒的形象。”
他伸手抓住孟惜和的手,仔细看她的眼睛,故作疑惑地问:“怎么不见你眼睛下面有熬夜的黑沉,看来昨日睡得还不错?”
孟惜和:“……”
芳信捏着她的手笑道:“看你还睡得着,我就放心了。”
孟惜和不想理他了,拉着被子掀起来:“我看看你的伤口。”
芳信拦了下:“没什么好看的……咳,更何况我下面没穿裤子。”
孟惜和说:“从前我没和离的时候不知避嫌,怎么,如今我和离了你要与我避嫌了?”
芳信松手认输:“好好好,你看,请随意看。”
他膝盖一片乌紫,染着黄黑色的药汁,周围还有红肿,看起来有些可怖。孟惜和看着,手指都没敢碰。
“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呢。”她轻声说。
芳信抬起她的脸:“你该不会要哭了?”
孟惜和扭过脸,避开他的手指擦了一下眼角。芳信又把她的脸扭过来,趁她没反应过来,忽然往她嘴里塞了个什么。
是一小块甜甜的糖。刚才芳信喝药时剩下的,还有一小碟放在床边的小几上。
“千万别哭,否则眼泪要把我膝盖上的药给冲掉了。”
“又胡说。”孟惜和一点也不想被他拙劣的技巧给逗笑,可上扬的嘴角没能忍住。
芳信瞧着她的神情,也勾起嘴角。
要是可以,他希望她永远可以笑着,只是……
“惜和,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芳信突然说。
孟惜和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很镇定:“什么坏消息?”
芳信把自己刚才在看的那卷绢布递给她。孟惜和定定神展开,发现这是封已经盖了印的旨意。
上面写着,封她为芳信的侧妃。
“这道旨意,会在半个月后送到孟府。”芳信说。
孟惜和沉默片刻,合上绢布问:“你的王妃是谁?”
之前颖王娶王妃时,也同时封过一个侧妃。她既然只能做侧妃,那陛下心中自然有更属意的静王妃人选。
芳信摇头:“没有王妃,只有你。”
这是他与陛下僵持之后的结果。
他将孟惜和的手抓得紧紧的,像是怕她跑了:“抱歉,我让你受委屈了。”
孟惜和勉强笑了一下:“那是陛下,就算是你,也违抗不了他的命令,而且我早有预料,本朝哪有和离之妇做王妃的先例。”
芳信抓着她的手又紧了一下:“不开心就不要笑了。”
孟惜和好不容易扬起的笑又落下去,她往前靠在芳信的胸口,声音低而飘忽:“我不想你有王妃,或者别的什么……”
甚至,未来,若是有一天他真的成为了皇帝,也不想他再有别的什么人。
否则真到那一日,她可能会比恨林渊还要恨他,会做出更加过激的事。
她想独占这个人,不许别人来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