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他真的很怕这种地方,还要做任务,或许可能是因为精神极度紧张, 而出现了短暂的错觉。
他总觉得顾琛白在看着他。
但是顾琛白的身体已经变成尸/.体了。
子桑抚摸胸口安慰自己。
段向南虚虚搂住他,目光低沉,视线向那具棺/.材飘去又收回,一心放在子桑身上。
从子桑身上溢出来的香味缠绕在他的鼻尖,让他有点晃神,他的目光在子桑看不到的角度具有侵略性,只是声音依旧从容:“害怕了?要不要回去?”
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火化后只不过是一把灰,撒了扬了就是没了,在子桑这个小没良心的心里, 可能都不会存在多久。
只不过现在有些注意罢了。
段向南磨了磨后槽牙, 抬起宽大的手,捂住子桑的眼睛。
眼前骤然变黑, 子桑有些害怕,感受到眼皮上的手掌是温热的, 才发觉是段向南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不敢背对着棺材, 仰起头脑袋顶在段向南的肩颈, 没被遮住的部分与段向南的手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阴沉沉显黄的天下,那小半张脸依旧雪白,下巴尖细,泛粉的腮边有小块婴儿肥,饱满的花瓣唇微抿, 又颤颤巍巍的张开:“不行。”
“不回去。”
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他可是事业狂子桑。
子桑默默给自己打气,却还是害怕,扒下段向南的手, 不敢放开,双手紧紧抱住。
顾琛妍接了一个电话,匆匆离开又匆匆回来,身后又带来两个人。
子桑小仓鼠似的看过去,居然是岑朝云和徐瑾之。
顾琛妍的声音低低的,微有些哑意:“哥哥的朋友,你应该认识。”
她指了指子桑,这话是对子桑说的。
子桑脑袋“哄——”的一声,像是要炸开一般,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事事都很不对劲。
他好像抓住了什么蛛丝马迹,一路顺藤摸瓜的摸到了最初。
他忘记了最初的设定,岑朝云和顾琛白认识,而他、原主,也是因为岑朝云对顾琛白的青睐,才恨上顾琛白的。
对啊。
他们早就认识。
那为什么在曾成和家的那个夜晚装作不认识呢?
子桑也不确定他们有没有装,但他确实也看不出什么认识的痕迹,主线任务只是【骚扰岑朝云】,剩下的好似不重要,直接被他的大脑过滤了。
所以,他一直没反应过来。
子桑好似抓住了什么,也好似什么都没抓住,大脑雾蒙蒙的,只是诚惶诚恐的抬眼盯着岑朝云。
他总觉得岑朝云会知道什么。
岑朝云一来就注意到子桑了,就那么白着一张小脸,穿着素白的衣服,站在别的男人的身后。
看样子是害怕极了。
他的脸色不算好,或许是因为昨晚的事,甚至还有些苍白,不过走到灵堂的距离,流下些汗,薄唇紧抿。
手背上有一个小小的针/.孔,昨天打点滴打的,周围还有没有被擦掉的血迹,是他今早拔针不注意留下的,也有可能是故意没擦,放在那里让子桑心疼。
他走到子桑面前,低着头,一向清冷的目光现在却有些隐匿于眼底的侵略,语气带着些引诱:“桑桑,来我旁边好吗?”
他适当的伸出手,露出那小小的血迹,在他完美如大理石般的手上留下唯一的瑕疵。
他知道子桑不喜欢自己,但是他在赌。
赌子桑即使不喜欢自己,还是要靠近他,是出于什么必须要完成的原因。
更在赌子桑的心软。
果不其然,子桑在看到他手上的血迹后,明显有些紧张,身子不自觉的向他这边靠:“你这是怎么啦。”
岑朝云偏过头,小声咳嗽几下,语气委顿:“没事,只不过是拔针的时候没注意,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段向南一直觉得【兄弟】这个身份没有【情侣】好,但是他现在很庆幸自己舍不得子桑身边的位置,在最后时刻忽悠子桑说自己只想做他最好的兄弟。
不然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以兄弟的立场,劝诫子桑远离男人。
段向南的语气像是久经情场的浪子,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讲:“桑宝,这种人就是男绿茶,特地让你心疼的。”
“你一心疼,就会被男人骗光钱色。”
察觉到子桑的视线向他移过来,段向南挑了挑眉,三秒就编了一个故事:“有好多人都被男绿茶骗/.财/.骗/.色。”
说罢,他迅速撇清自己的关系:“我朋友说的。”
子桑漂亮的小脸绷着,纤弱的身体靠着岑朝云:“可是,我不缺钱啊。”
段向南:……
草,大意了。
岑朝云的手被子桑抱在怀里。
顾琛妍就在一边看他们雄/.竞,扯头花,内里暗戳戳的想笑,她看了一眼棺材中的哥哥,又有些想哭。
如果她哥哥没死的话,按照她哥即使死了也要托梦给她让她带子桑来前面的性格,肯定也会在里面扯头花。
她默了默,掩去眼底的湿意,周围有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顾家,父母不在,爷爷病弱,只有她了,她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