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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勾引

今日的生意不大好,两人卖肉卖到中午时还剩一点,思及今日要吃鸡肉明日要吃牛肉,估摸着猪肉吃不上,未免浪费,她们就没回去,还是在镇上继续卖。

没有客人,宋渝归就扭头与沈惜枝说话,“你累不累,无聊吗,要不要去买几支珠钗?”

虽然珠钗价贵,几百文才有好看的,随便买买半日的收入就没了,但养媳妇儿,不该如此吗?!

我媳妇儿自然要漂漂亮亮的才好。

坚定/

沈惜枝算着想给家里修房子,她也知道妻子的想法,想修青砖瓦房,那便要花更多银子了,她只念着多存点钱,若非今早妻子点名要五个包子,摆明了不许她亏待自己,她都舍不得多买一个。

现在还要她去买珠钗,买什么呀,家里多的是。

小姑娘毫不犹豫便扭头拒绝,又道,“妻君,你饿吗,我去旁边给你买个饼吃好不好?”

“嗯,好啊。”

确实有点饿了,宋渝归一点头,沈惜枝便提着裙角去了。

然而,她去是一个人去的,回来时竟然是两个人!

宋渝归见着站在她身边的宋星川,眼睛都瞪直了。

不是,男主不是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很久了吗?

怎么又出来了?

还和我老婆一起出来,岂有此理!

“惜枝。”

宋渝归开口声音不自觉带了几分冷意。

沈惜枝一愣,乖乖走过去,“渝归姐姐,我给你买了肉饼,然后碰见堂弟了。”

冒着热气的肉饼被送到宋渝归手上,她看见自家媳妇儿和男主接触就有些高兴不起来,但并不是对媳妇儿的,因此仍扯了扯嘴角,温柔道,“怎么就买了一个,不给自己买一个吗?”

沈惜枝轻轻摇头,“我不饿。”

早上吃的并不多,怎么会不饿,一听就是想省钱的借口。

宋渝归先看向站在摊子前有些紧张不知所措的宋星川,眉眼微微眯起,带着轻微的打量,“堂弟好久不见,今日怎么有空来镇上?”

听她说话,对方似才知道怎么开口一般,垂了垂眼眸道,“前段时间我阿娘病了,我一直在照顾我阿娘,没怎么出门。”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很正常了,男主是个孝顺孩子来着。

她点了两下头又关心几句婶婶的身体,就默默停了主动,只看着人,她不说话,宋星川也不说话,之后又是无尽的沉默。

两人互相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就一直安静着,气氛格外尴尬。

宋渝归心中绝望,不是,男主怎么回事,他还不走,是有什么事吗?

还是想与我媳妇儿多待一会儿?

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看媳妇儿。!

心凉半截儿,我媳妇儿竟然在看宋星川!

什么意思,女主也到了,所以剧情开始发力了?

但怎么不从女主开始发力,非要从我媳妇儿开始!

她心里慌的不得了,又想到,是了,小说里就是惜枝先喜欢的男主,然后女主再出现横刀夺爱,什么!我老婆要爱上宋星川了?

救护车,帮我叫一下救护车……

宋渝归面上表情毫无瑕疵,但她的心态已经要崩了,直到惜枝主动询问,“你是想买肉吗?”

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想的很简单,她家是卖肉的,宋星川一直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买肉吗?

他既然要买就快买呀,早点买完我和渝归姐姐还能早点回家呢!

宋星川被沈惜枝一点,才恍然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连忙道,“对,我想买肉,麻烦堂姐,来半斤排骨。”

是要买肉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们一见钟情了。

真是自己吓自己。

宋渝归连忙切了半斤排骨递过去,宋星川沉默的接过排骨走了。

这就走了,刚刚站那么久只是为了买肉而已,虚惊一场。

宋渝归不禁心里埋怨,你要买肉你就说啊,站着不说话等谁当你肚子里的蛔虫呢,真是的。

她愤愤打开妻子给买的肉饼,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味道不错,肉也厚实,我要去给惜枝也买一个!

饿着肚子陪我卖肉怎么行?

刚起这个想法,准备问问哪买的再去买一个,她便听见惜枝好奇的声音,还有探出来的小脑袋,“妻君,你这个饼闻着好香啊!”

宋渝归猛猛点头,“对啊对啊,特别香,我去给你也买一个?”

已经习惯了自家妻君不解风情,沈惜枝虽然心里有些闷闷的,但也没有生气,直接忽略了最后一句话,抬眸温声问,“我也想吃一口,可以吗?”

宋渝归一时脑子没转过来,“那我去给你买?”

然而接着,沈惜枝也不再等她答应,伸长脖子,便在她吃过的饼上咬了一口。

小姑娘秀气,咬的口子也是小小的,估摸都没尝到多少肉味呢。

宋渝归下意识把饼又往人跟前送了送。

沈惜枝就着她的手,小口小口吃起来,一口就吃那么一点儿,小兔儿都比她吃的多。

但显然饼的味道真的不错,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也微微眯起了。

很高兴很满足的样子。

吃了小半后,她又将饼推回去,“你也吃,别饿着。”

两人分着将饼吃了,这个饼不大,但要八文钱呢,吃完也不过是垫垫肚子。

“还饿不饿,要不要再买一个?”

“不买了,等回去我煮面给你吃吧。”

这样能省一点银子。

煮面比较方便,中午她们若能回去,一般都吃面,要是古代有冰箱就好了,还能一次性多冻点饺子馄饨什么的,每日忙完了回去就下着吃,多好。

“好。”

两人卖到最后,只剩下几块碎骨没有卖完,卖不完就带回家自己吃,反正她们不挑。

两人回去时,池厢月在她们家门口抬头望天,神情分外忧伤,手里还捧着一把雪白的米,时不时有小黄鸡过来啄一下,但总是三三两两的过来,并不饿的样子,怕是已经喂饱了,在吃的是加餐。

“怎么了你,又没吃饭?”

她们今日虽然卖的没有昨日晚,但午饭时间也过的差不多了。

估摸池厢月是等着她们回来,饿的不行了?

池厢月听见宋渝归的声音,头也不瞥,继续一脸生无可恋,声音模糊中含着叹息,“没吃,不想吃了。”

“为什么?”

一边打开栅栏推车进去,一边问。

这话没成想还有从池厢月嘴里说出来的一天。

池厢月听她问,瞬间苦着一张脸,悲痛非常,指着自己的嘴巴,“我长疮了!今日一早起来,我嘴巴就好疼,漱口的时候给我眼泪都要疼出来了!”

池厢月习武之人,忍痛能力一向还可以,她都受不住,可见有多疼。

宋渝归无奈,“那你晚上还吃吗?”

晚上?

晚上惜枝要做菜啊。

那眼神一下变得悲愤一下又恶狠狠地,好不容易决定,“吃!我要吃!”

长疮已经够辛苦的了,如果连好吃的都吃不到,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死了算了!

“好吧。”

宋渝归收拾家里,沈惜枝做着午饭,池厢月在外面撑下巴喂鸡,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遭此大难。

最爱吃的人失去了吃饭的嘴,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让人痛苦吗?

屋里,宋渝归闲着没事,想到媳妇儿今早委屈巴巴的控诉,莫名有点蠢蠢欲动,偏池厢月又在外头,哎,多碍事儿啊。

或许是上天听见了宋渝归的埋怨,不消一会儿,宋心雨竟来了。

她站在栅栏外问,“厢月,今天还去山上挖菌子吗?”

池厢月含糊着声音,“好啊,反正也闲着。”

这声音宋渝归再熟悉不过了,她以前也得过口腔溃疡,一疼起来就是这样,说话嘴巴张大一点都受不了,不得不含糊着说话。

等她走了,宋渝归探出脖子在院子里看了一下,然后默默关上木门。

沈惜枝不解,“怎么啦渝归姐姐,这样我看不见啦!”

“嗯,光太亮不好。”?

光太亮不好?

这是为何?

沈惜枝从未听过这样的道理。

直到腰间系带,被人手指一勾,轻轻松松散落了,她骤然明白妻子的意思了,小脸红润粉嫩的仿佛上过一层胭脂,扭扭捏捏的靠在桌子上,小声问,“你,你不饿吗?”

她们中午没吃多少哎,妻君平时要吃这么多,真的不饿吗?

宋渝归挑了挑眉,“不饿,我等会儿会自己喝饱的,你饿了吗?”

……

什,什么喝饱啊!

她在说什么话,羞死人了!

不用深想也知道这句喝饱,喝的是什么。

若只是亲一亲那处也便算了,但她总要很大力的吮一吮,仿佛十分口干,她最受不了那般了。

好一会儿,小姑娘才低着头,嗫嚅两下,吐出一句,“不,不饿的。”

不饿的,做什么都可以的。

玄白的长裙被褪下,露出女子娇养了许久,雪白细嫩,前凸后翘的身体。

胸口鼓鼓囊囊,娇臀也是圆润挺翘,形状极好。

宋渝归不敢睁眼,亦不敢看自己,依赖的靠在妻子怀里,声音细若蚊呐,“门栓上了吗?”

“嗯,栓上去了。”

她说罢,欲行正事,先是低头亲了沈惜枝一口,接着又卡住她没有毛毛的咯吱窝,往上掂了掂重量,语气似有不满,“怎么这样轻,还是得多吃一点。”

沈惜枝不服,“我已经重了,重了好多呢,再重下去你肯定会不喜欢的。”

本朝无论男子女子都以纤细为美,她才不信妻君真的喜欢胖嘟嘟的呢。

定是骗她的,万一等她真胖了,妻君就不喜欢她了!

到时她哭都来不及,哼!

沈惜枝生气的想。

宋渝归不知小姑娘又在心里污蔑人,对她欢喜极了。

“小枝儿好白,跟小雪人似的。”

她将人揽住,凑近吻了吻娇嫩的唇瓣。

宋渝归红着脸被她缠住,已然是什么都得听她的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惜枝才回到第一次让她感觉很安全的床上,先是双眸失神,浑身发颤的盯着床顶,待颤抖褪去,她再抖着手,一点一点,一点去拉被子,手指无力到极致,几次被角都从手心滑落,但她不死心,紧咬着薄唇,非要去拉那被子。

一只修长纤细的手忽然出现,代替柔软无力的她,将被子拉过来,轻轻盖住她的身体。

她看过去,床沿坐了她的妻子,双腿并拢脊背挺直,模样乖巧,眨巴眨巴眼,看起来十足老实。

沈惜枝:!!!

老实个屁!

最不老实的就是她了,她惯会欺负人,尤其是欺负我!

小姑娘连瞪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努力一点一点,翻过身子,用小屁股对着她。

屁股有点没遮到,白白嫩嫩的,尖儿上还有一个不轻不重的牙印。

宋渝归做个好心人,拉了拉被子,勉强把那道牙印遮住了。

“还生气呢?”

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沈惜枝只感觉下头是麻的,舌头是麻的,胸口也是麻的!

她都这样了,生气不应该吗?!

就要生气!

宋渝归的声音散在空气里,没有得到回应,她无奈笑了笑,又凑过去,想要亲一亲媳妇儿的小脸,可是媳妇儿生气捂住脸,不许她亲!

今日已经给的太多,太超过了。

沈惜枝小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宋渝归终于不再欺负她,起身收拾了两件旧衣服,垫在她身下,又心虚的咳了两声,“这衣服我洗过了,很干净,你……反应还大吗?”

我的媳妇儿是水做的证据加一。

沈惜枝一听她还敢问这个,更生气了,小腿努力挣脱她的束缚,不许她握着,也气呼呼不愿搭理她。

宋渝归这才老实出去了。

家里的母猪就要生了,也不知道能生几只。

每天可得多喂一点。

她拎着背篓上山,割了满满一背篓草回来,家里还是一片寂静,池厢月也没过来,悄悄打开一点门缝往里面看了一眼,惜枝还在睡觉,折腾累了大抵是。

宋渝归将猪草拿去喂猪,再出来时,竟见宋星川在她家门口踱步,挠头犹豫,不知想做点什么。

见他视线落在满地乱跑的小鸡上,她瞬间警惕,什么意思,要偷我家鸡?!

宋渝归快步走过去,压下一点轻喘,态度还算有礼,“堂弟怎么来了,有事找我还是路过?”

是路过是路过是路过,别停我家啊!

多吓人呢。

宋星川看了堂姐一眼,见她态度不错,不再犹豫,憨直开口,“我今日去山上砍了很多柴,想着去年给你们砍的柴该是用完了,所以来送一点。”

宋渝归:?

我为我肮脏恶毒的心思感到抱歉,人家好心来送柴,我居然这样想他。

脸上也不禁带笑起来,“多谢堂弟,只是我家还有柴,哪能每次都麻烦你,你这也太客气了吧。”

宋星川摇头,仍是一脸憨样,“不麻烦,我砍了很多。”

两人推拒一番,宋星川甚至想把柴扔下就跑,宋渝归无奈,只得收下,又赶忙去屋里拿了今天剩下的碎排,塞进宋星川手里。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肉价贵,他家之前在村里算是家境殷实,偶尔也能吃一回,可现在……他阿娘生病,花了很多钱,家里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所以他才去镇上买了排骨,想回家炖汤给阿娘补补身体。

又怎么敢收宋渝归给的排骨。

“没事,你也知道,我家卖肉的,除了给你肉也给不了别的了,总不能白收你的柴火,拿着吧。”

她不想欠人情,更不想欠男主的人情,不然晚上都睡不着。

宋星川不善言辞,最后只好收下了排骨,视线却再次不由自主往后挪了一下,不在家吗……

察觉他总往后面看,宋渝归先是疑惑,很快皱了皱眉,眼下可算回过神来了,顿时气了个仰倒。

我说你怎么人这么好呢,原来是冲我老婆来的!

退!退!退!

宋渝归心里的小人儿都在气抖冷,脸上反而勾起一抹笑来,“堂弟在找谁?”

宋星川骤然回神,知道是自己的目光被发现了,神色浮出些许难堪,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我,我只是随便看看,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堂姐……与堂嫂,你们平日若有什么事,也可来找我帮忙。”

他鼓起勇气说出这一句,然后扭头匆匆离去。

留下宋渝归更生气了。

谁要找他啊,我什么事自己办不好,需得找你这个隐形情敌帮忙?

难怪今日如此殷勤,原来还是对我家大反派上心了!

神经病啊你,我家惜枝乖乖的,都没有和小说里一样勾引你了,你还来招惹她?

而且我还没死呢你就惦记我老婆,渣男!不忠不孝!

宋渝归骂骂咧咧进屋,发现沈惜枝已经起来了。

小姑娘用细白的手指拉起被子,努力遮住到雪白精致的锁骨之上。

生怕某个人又“兽性大发”!

但她也不忘问,“刚刚外面的是谁啊,你怎么跟他聊了这般久?”

宋渝归颇为不高兴,哼哼两声,脸上连个笑也没能露出来,冷冷的带着思量,“是今天来我们摊上买肉的宋星川,对了,你早上是怎么碰到他的?”

“哦,是他啊。”

沈惜枝显然对宋星川并不关注,听闻是他也没什么反应,只回了妻子,“今早我在等肉饼,就听见他唤我了,然后与我说话,我过来他也自己跟过来。”

宋渝归:?

他就是觊觎我老婆!

只是好好的,为何会忽然又来找惜枝?

不是很久没出现过了吗?

宋渝归心里有些害怕这是剧情的力量,会不会……今日过后池厢月也喜欢上宋星川?

那她真的要晕过去了。

沈惜枝茫然的坐在床上,看见妻子脸色一点点严肃起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怎,怎么啦?”

话问出口,她忽而想起,去年妻君说过,不喜欢她和宋星川来往,看见他们说话都会生气,两人还因此吵过,是因为这个?

沈惜枝忐忑又委屈,手指紧紧攥着被子,低下头小声说,“不是我要跟他说话的,是他自己过来的,我,我不好意思不理他。”

她根本没做什么,也没有怎么搭理宋星川,妻子要怪她吗?

沈惜枝抿了抿唇瓣。

宋渝归见媳妇儿委屈了,哪舍得让她误会啊,连忙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媳妇儿揽进怀里,抱着她,“嗯,我知道,我知道不关你的事,没有在怪你。”

沈惜枝不信,咬着娇嫩唇瓣,“你分明就是在怪我,那么凶的进来,都不笑了。 ”

“没有,我在想事情,不怪你,怪你做什么。”

是剧情的问题,我家亲亲老婆一直跟在我身边,都不搭理别人的,怎么会是她的问题。

我只是怕……男主都能无缘无故对惜枝生出好感,惜枝会不会也……

如果真是这样,老娘非得拿刀砍了那死东西不可。

宋渝归长舒一口气。

“你是不是又觉得我在勾引男子了?”

从前妻子经常觉得她勾引男子,现在是不是又这样觉得了?

小姑娘憋的眼尾通红,倏然问。

宋渝归就是不放心问一问,哪想到能把人惹哭,手忙脚乱的就开始哄,“胡说,我怎会这样想你!我问你是觉得宋星川人不好,我怕你被他骗了嘛。”

天地良心她真是这样想的!

沈惜枝不听,还将头偏去另一边不肯看她,声音有些难过,“反正不管你怎么想,我喜欢的都是你,若有朝一日你不要我了,我便是去死也不会另嫁的!”

宋渝归被她似含决绝的话语吓了一跳,连忙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无视她细弱的挣扎,一手揽住漂亮的蝴蝶骨,一手兜在娇软臀瓣上,语气十分重与认真,“不许说胡话,我不会不要你的!也从来没有觉得你勾引谁,别污蔑我。”

“你,你就是……”

话还没说完,小嘴就被捂住了,“我没有我不是,方才宋星川在门口,一直想找什么人,我是感觉他想勾引你!”

宋渝归不悦的将人抱的更紧,说出自己的猜测。

沈惜枝不敢置信瞪了瞪眼睛。

咽了咽口水,艰难开口,“他,勾引我?”

第62章 我脸上写着傻子两个字吗

宋渝归一心认为宋星川那死东西要勾引自己媳妇儿,气的不行,还非要媳妇儿与她一同相信这件事。

沈惜枝神色恍惚犹豫,“妻君会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呀?”

但宋渝归接着一句,“你信他不信我?”

小姑娘就老实了。

乖乖贴到妻子身侧,声音软乎乎的,“我信你,妻君,你说是就是。”

“哼,你不许跟宋星川说话。”

“嗯嗯,我不和他说话,我只喜欢我的渝归姐姐。”

“他勾引你,你也不许理他!”

沈惜枝诧异,紧紧抱住宋渝归,靠在她怀里,不满,“我怎会理他!”

“我定是最喜欢妻君的,才不理他呢!”

“乖。”

宋渝归觉得妻子可爱,扭头又在她额角亲了一下。

“他给我们送了柴来,所以我把今日剩的排骨给他了,我们不要欠他人情,我不喜欢他。”

“嗯,好,我也不喜欢他。”

妻子如此在意他,几次重申不喜欢他,听的多了,沈惜枝也很是不喜他,她与渝归姐姐是妻妻一体的。

这样才对。

“你还要再休息一下吗,你若累了,今日的晚饭我来做!”

宋渝归十分自信的坐起来,沈惜枝默默摇头,“我来吧,你做的估摸池姑娘都不吃。”?

“你看不起我!”

妻子悲愤异常,沈惜枝掩唇笑了一下,眸色看起来仍十分纯真,像是真心的,“没有呀,人各有所长,妻君的长处不在做饭嘛。”

其实妻君做的她也很爱吃呢,不过只做给她一个人吃就好了。

“哼,那你去做,你去做吧。”

她像是还有点不高兴,撅着红唇,沈惜枝便凑过去,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明明主动的是她,偏自个儿脸还红到不行。

害羞的很。

小声说,“你辛苦一日,我舍不得你吃不好吃的。”

宋渝归:虽然这时候我应该很感动,可她说我做的是不好吃的。

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沈惜枝也很快发现自己这话说的不对,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又很快改口,“妻君做的也很好吃,我只是想让妻君吃的更好一点。”

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乖巧望着妻子,希望她能赶紧忘记自己上一段话。

宋渝归哼哼两声,没真把那话放在心里。

她连忙眼巴巴换了别的话题,“妻君今晚想吃什么?炒鸡吗,还是喝鸡汤?”

“炒鸡吧,吃点口味重的,晚上再炖鸡汤,明早用鸡汤煮面。”

“好呀。”

宋渝归虽不会做饭,可论起吃什么怎么吃,那也是一套一套的。

池厢月与宋心雨去山上摘了满满一篮菌子回来。

一到家门口就猛的用鼻子嗅嗅,并喊人,“惜枝,渝归,我回来了,你们在做饭吗?”

宋渝归本在烧火,闻声往外看去,就见池厢月一下跃过栅栏,来到她们面前。

“你们在做啦,我摘了菌子,能放进去吗?”

沈惜枝抬头看了一眼,见里面有自己要的,便点点头,“能放,你去洗一下,我放一点,剩下的晚上炖汤。”

“行!”

池厢月想到菌子鲜美的味道,屁颠屁颠跑出去洗了,过一会儿又将洗干净的菌子拎进来,沈惜枝挑了几个黑褐色的,有的切了放进去,有的整个放进去。

宋渝归抬头去看,“哦,是香菇啊。”

“这个叫香菇吗?”沈惜枝搅着锅,好奇问。

“嗯哼,不然你们叫什么?”

“就叫菌子呀,但是这个真的很香,妻君取的名字名副其实呢。”

“这可不是我取的。”

宋渝归笑了笑,沈惜枝也没追问是谁取的,无所谓,她主要就是想夸夸渝归姐姐。

炒鸡加了一点辣,很快便做好了,咸香的味道瞬间溢满整个小屋子。

池厢月刚刚说话扯到了口疮,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眼下一边捂着嘴,一边紧紧盯着今天的晚饭。

除了炒鸡之外,还有一个鸡蛋汤可以解解腻。

“妻君快尝尝好不好吃,好吃的话下次把我们家的鸡也宰了,我再做给你吃!”

宋渝归:……

“那,那还是不用了,鸡还能再活两年,下两年蛋呢。”

咱养鸡不是为了吃鸡蛋吗?咋就要杀了?

“哦,好吧。”

她看起来居然还有点惋惜。

炒鸡的味道太香了,宋渝归夹了一块鸡肉,入口时眼睛便亮了,鸡肉她来到古代后还是第一次吃到,只觉得鲜香诱人,惜枝手艺真好。

“好吃!”

池厢月不敢将嘴张的太大,小心的用舌尖吮了一下,接着便是眼前一亮,也跟着说,“好吃!”

但因为声音太大,又扯到了伤处,简直要叫她疼死了。

一口一口吃的极其艰难。

可就是这样小心,也总会有不慎伤到自己,疼的她顿时嗷一声尖叫的情况。

沈惜枝:……

吃的好好的宋渝归:……

古代也没有西瓜霜什么的,只能靠女主自己熬一熬了,加油!

“这么疼你还吃得下?”

池厢月眼含热泪,声音含糊,“疼也得吃啊,本来就很疼了,如果再不吃点好吃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一脸生无可恋,将两人都逗笑了。

池厢月以往吃到好吃的,高低能吃三碗米饭,但今天嘴巴实在受不住折磨,她只吃了一碗,就吃不下了,太疼了,影响食欲QAQ。

放下饭碗的手依依不舍,神情蔫巴巴的。

“口疮得多吃清淡的。”

宋渝归看了一眼,随口道。

池厢月挥挥手,表示知道了,但我不听,清淡的有什么好吃的?

吃清淡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又忽而坐起身子。

捂着一边嘴巴,第一回轻声细语说话,“对了,我约了人明天去砍柴,到时候砍得柴我带过来给你们吧,不然都便宜别人了。”

“砍柴?和宋姑娘一起?”

池厢月摇摇头,“心雨哪会砍柴啊,一个男的,也是你们村子的,我今日见他在砍柴,也想砍,但我家没有砍柴的刀,他答应明天给我带一把。”

宋渝归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和你约好的人,不会叫宋星川吧?”

今天宋星川才给她家送了柴,如果真是他,宋渝归一口气都要上不来了。

池厢月不知她不喜欢宋星川的事,闻言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的?是啊是啊,是他,他之前不是嫌我笨手笨脚添乱嘛,今日和我解释了那时态度不好是因为他娘病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就谅解他咯,见他一路拿斧头砍柴,感觉很有意思的样子,就约了他明天一起砍柴。”

如坠冰窟,差不多就是这等感觉了。

什么!女主要和男主独处了?

她脸色都凝重了一些。

也不说话了。

池厢月发觉不对,挑了挑眉,“怎么了?你和这人有仇?”

“仇倒是没有,算了,你去吧。”

思量了会儿,她又忽而放松下来,淡淡道。

她也想看看剧情的影响力,究竟能不能让女主在这个时候喜欢上男主。

……

离边陲小镇十分遥远的京城,宅院内,女子身戴环佩,衣着华丽,一路发出清脆的响声,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冷意,“父亲还是不肯告诉我表姐的具体去向吗?”

是夜,沈惜枝抱着妻子的手臂乖乖躺下,一双漂亮眼睛眨了眨,小脑袋靠在她胸口。

天气日渐回暖,宋渝归终于不用时刻担心会冻到媳妇儿,总不停替她掖被子了。

翻了个身便轻易将人拥在怀里了,手指不老实的往人身上摸,下午疏解了好大一通,沈惜枝本想好好睡觉的,可她,可是她总是!

总是这个样子QAQ。

小姑娘脸上泛着异样的红晕,檀口微张,鼻腔发出若有若无的气音。

难耐的厉害。

本以为晚上又要被欺负个彻底,可谁知,揉了不一会儿,那只手便安稳的陷在她腿上,窝在那儿不动弹了,舒服余韵褪去,沈惜枝才发现,欢愉的感觉没有一阵接一阵涌过来。

她茫然低头,见到的却是妻子闭上眼睛,已经准备睡觉了。

小媳妇儿:???

人干事?

这就睡了?

她晕红着脸颊,在黑夜中瞪大了眼睛。

好一会儿,没忍住伸手气呼呼推宋渝归一把。

宋渝归被推的身子往后倒了倒,连带着那只手也滑落在床沿上。

沈惜枝闷哼一声,眼里又泛上许多水意。

被狠狠推走的人却眼皮都不睁,又默默摸回来了,趴在惜枝娇软的胸脯上,嘟囔着,“别把我和我老婆分开。”

她醒着不老实,睡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惜枝生气的瞪她,可瞪不了多久,小脸又红彤彤的,泛着甜蜜色彩。

她跟了妻子那么久,哪能不知道老婆二字是什么意思啊。

渝归姐姐也不想和我分开呢。

连在梦里都不想。

那,那就原谅她了。

真是的,每次都这样,撩拨了我之后,又将我丢在一边不管了。

坏蛋。

沈惜枝被人躺在胸口睡觉,连翻身都很困难,她又不舍得叫醒累了一日的妻子,只能就着这姿势,闭上眼睛,勉强哄自己睡觉。

每日起的都这样早,入睡于她而言并不困难。

只是心中热乎乎的,仿佛有一股火没有浇灭。

都怪妻君,睡得那么快。

小姑娘一边想着,一边控制不住沉入梦乡,第二日天还不亮,宋渝归就醒了,她的手包在一处极温暖的地方,是她昨夜塞进去的。

惜枝没生气的将她扔出来,也没把她踹下床,惜枝还是心软。

她美滋滋起床,去屋外打水洗漱,顺便洗洗手,包在那处,她整个掌心都湿了。

沈惜枝本就浅眠,听见动静睁了睁眼睛,见妻子不在了,也安静的爬起来,坐在床上,只是双眸失神,定定望着一处,明显还没完全清醒。

宋渝归进来,就见小妻子这幅呆呆的模样,她快走几步,过去一把捧着妻子的脸。

手是刚洗过的,透着凉意,将人冻一激灵,困意出走大半,瞪了瞪妻子。

“你放开,好凉!”

她嘴上说着不高兴的话,可手没有过来阻止她,脑袋也不往后退,避开她。

哼哼,口是心非,我要是放开了,只怕大反派才是真要生气呢,又得闹了。

因此,那双手不止没有离开,还挤了挤沈惜枝软嫩的脸颊,将她的嘴挤成了嘟嘟唇。

沈惜枝:!

“腻补药奇虎窝!”

她话说的含糊不清,也难为宋渝归还是听清了,凑上去亲了一下被迫撅的能挂油瓶的小嘴,还轻轻含了一下,然后才松开她。

小姑娘肌肤嫩,这一掐,雪白的小脸上便出现了几个红红的指印。

宋渝归刚要去给人盛碗鸡汤喝,发现后又凑回去,在那红红的指印上亲了一下,接着又与她亲昵的贴贴脸。

沈惜枝神情哀怨,“你就知道招我。”

每回都这样,与我亲近,可后面的事又不管不顾了。

太坏了。

“你好看呀,今日穿那身绿色的可好?”

也是到春天了,自然得穿些浅绿浅青,与这般季节适配一下,看着就有浓烈的生命力,绝对不像会早逝的。

“哦。”

她手指捂在脸上,遮住上头妻子留下的红印,闷闷的应了。

昨夜未曾得到满足的身体,好像还有些不适。

直到她起来那刻,脸色才白了一下,忍不住失声,“妻君!”

宋渝归刚把火点着呢,又火急火燎跑过来了,“怎么啦怎么啦。”

小姑娘咬着唇瓣,苍白的脸上缓缓爬上一丝红晕,刚把人叫进来,这会儿又要把她往外推,“你,你出去一下。”

宋渝归:……

不是你叫我进来的?

现在又让我出去,想的美。

她皱眉,“什么事你先说。”

“哎呀,没什么事,我叫错了,你快出去呀!”

“呵,没什么事你叫的这般凄厉,我还以为我们家有大老鼠呢。”

沈惜枝脸颊愈加红润,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眼睛也心虚的下垂,左看看右看看,反正不敢看她。

宋渝归眯了眯眼睛,愈加疑惑,方才惜枝叫她还十分急切,现在却又这般强装镇定,什么事能叫她想清楚后有这样的反差?

宋渝归默默算了下时间,看了媳妇儿一眼,平静道,“你来月事了?”

沈惜枝:!!!

她一脸震惊,也不用猜了,妥妥是。

宋渝归无语,“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是不是弄床上了?”

没来月事这段日子惜枝都喜欢不穿衣服睡觉,偏她来月事的日子又不大准确,也不是每个月都会来的,所以有时没有准备,就会弄脏床。

“我去给你找月事带,你别站起来,就坐着,拿被子盖一点,免得着凉。”

“哦。”

沈惜枝本来想把渝归姐姐赶出去自己找月事带的,可渝归姐姐不许她动,还怕她冷。

以前哪有这种好日子过啊,寒冬腊月的,即使来了月事,手也得伸进冰冷的河水里洗衣服。

是后来,日子才一点点变好的。

起初渝归姐姐不喜欢她,对她很差,她也讨厌渝归姐姐,恨不得……她死,可后来,渝归姐姐就对她变好了,给她买肉吃,照顾她,心疼她洗衣服会生冻疮,不许她去给人做很辛苦的活,给她零花钱,给她买衣服首饰,将她打扮的漂漂漂亮,还帮她骂了曾欺负过她的爹娘。

小姑娘嘴上不说,心里都高兴着呢。

宋渝归正背着人满屋子找月事带,好不容易翻出一条干净,不曾用过的,一回头,惜枝在后头傻笑呢,傻笑也是花一般的笑颜。

她眉目温柔,走过去,“怎么了,想到什么高兴事了,与我说说?”

沈惜枝黑润的眸子里满是光亮,偏了偏头,不敢看她,“没,没什么呀,你找到了就快出去吧,一会儿汤都烧干了。”

“不会,我里头放的柴少。”

话是这样说,但她还是把月事带留下,自己出去了。

沈惜枝红着脸在里面换月事带,等穿好衣服出去,灶台上已经摆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鸡汤了。

各一个浸泡在鸡汤里,白嫩嫩的水煮蛋。

“过来喝点汤暖暖胃,是不是肚子疼?”

惜枝早年时常受寒,来月事期间肚子疼是常事。

小姑娘抿着唇瓣,点点头,小腹坠坠的疼,不是很厉害,她知道还没到时候,等中午就疼的厉害了。

宋渝归顿时面露关切,“那要不然你今日先别去镇上了,不然累着更要疼了。”

而且在镇上她要卖肉割肉,对惜枝肯定多有照顾不上的,还是在家躺着好,躺着起码能舒服一点。

听到不能跟着她去卖肉,沈惜枝眉眼染上些许失落,但也没有闹脾气硬要跟着去。

只是蔫巴巴的点头,声音也带了几分低沉,“哦。”

脑袋被人摸了一下,宋渝归哄她,“你想要什么,等我回家了给你带,好不好?”

沈惜枝也照旧摇摇头,只说,“我没什么想要的……”

想了想,又仰头,“但是你早点回来,可以吗?”

她们一直待在一起,已经很少分开了,骤然沈惜枝要被留下,十分不习惯。

“嗯,我早点卖完回来。”

“记得买牛肉,你不是想吃牛肉吗?”

“好。”

“你一个人在家,要是无聊就找池姑娘说说话,她话多,你与她一块儿……”

“会被吵的头疼。”

没说完就被人抢了先。

宋渝归:……

“也不至于吧?”

小姑娘幽怨的看了她一眼。

哼。

至于的,池姑娘可会说话了。

宋渝归见状无奈,点点头,“那你就在家等我吧,我早点回来,午饭也回来吃。”

“好。”

沈惜枝这才有几分高兴了。

宋渝归不再耽搁,两口喝完没那么烫的鸡汤,吃了几块鸡肉,又将鸡蛋吃了,便推上推车出门去。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碰上食悦楼采购食材,顺手从她这买去几十斤猪肉。

一下就让她今日任务轻松不少,也顺利在午时前将肉卖完了。

在周边同事羡慕的眼神下,她毅然决然收了摊子,将仅剩的一块肥瘦相间的肉锁起来,然后去打听哪里有卖牛肉的,顺手买了两斤牛肉,一把芫荽,些许小辣椒与一包孜然回去。

打算一斤做孜然牛肉,一斤做小炒牛肉。

还额外给惜枝看中了一根珠钗,上头雪白的珍珠颗颗圆润均匀,镶嵌在银枝上颤颤巍巍,十分好看。

价格也不难看,开口就要走了宋渝归六百文,呵,她今日才赚了一千二百多文,一半的收入就这样出去了!

可珠钗真的很好看,不让她买她又心痒痒,总觉得媳妇儿就得这样好看的东西配。

现在只能安慰自己,给媳妇花钱,那能叫浪费钱吗?

哼。

里头还有一支更好看的垂珠步摇呢,就是有点贵,居然要二两,她一个普通小老百姓,拿的出二两吗?

笑话,她敢说价格她都不敢听!

算了,等以后攒了钱把房子修整一下再说吧。

宋渝归推着车,上头放着今日买的菜就回家了。

牛肉色泽与猪肉不同,一路走过去,又被好些人问了。

牛肉价贵,村里人一年到头都吃不着一回。

若是能叫自己家的儿子女儿也去学一门杀猪的手艺就好了。

这才多久啊,原本村里最破败贫穷的人家一下就殷实了。

宋渝归把车推到门外,池厢月不在,她家格外清净,估计惜枝在屋里睡觉呢,她心想着,打开栅栏,耳边却响起轻微的水声。

望过去,顿时大惊失色怒火中烧,“沈惜枝!你在做什么!!!”

沈惜枝在听见有车轮子压过黄土地时就知道不好了,正想悄悄放下浸湿的床单,假装无事发生,蹑手蹑脚的回去呢,可只是放下被单这点动静,都被人听见了!

妻子瞬间瞪向她,她连话都不敢说,站起来小手心虚的背在身后,掐自己手指头。

“我看看这床单怎么自己跑到水里去了……”

宋渝归沉默,没忍住问她,“我脸上是写着傻子两个字吗?”

第63章 训她

沈惜枝被训的头都抬不起来,眼里含着一泡热泪,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的坐在屋里。

妻子皱着眉,十分不高兴,“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吗,谁叫你来月事的时候碰冷水的?!”

惜枝月事不常来,有一次她悄悄来了月事,不想叫她知道床单被弄脏了,就自己趁她不在家洗床单,好家伙,洗完以后那疼的是死去活来,小脸唰白唰白的,差点没把她心疼死。

沈惜枝听见妻子余怒未消的声音,抿了抿唇,小声辩解,“不疼的,我都不疼的。”

宋渝归:“呵,你晚上肚子疼别让我给你摸肚子!”

她还是那么凶。

“不摸就不摸,我才不疼。”

她被平日里最疼她的妻子骂了,正是满腹委屈的时候,嘟囔着反驳,一点没有承认错误的样子。

宋渝归气的不行,干脆坐下不理她了。

她还生气,我让她不许碰冷水,我做错了吗?

还不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真是不识好人心!

池厢月来的时候,屋子里冷的几乎要结冰霜了,她刚一走进来就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抖着牙齿道,“天儿又冷了,你们也多穿些。”

话音落,竟没人搭理她,宋渝归黑着脸看沈惜枝,沈惜枝倔强咬唇偏首,不看她。

池厢月察觉出氛围不对,凑上去问,“这是怎么了?”

“你们吵架了吗?”

“渝归,这就是你不对了,惜枝平日里这么乖,每天给你做饭吃,你怎能与她吵架,这样惜枝该有多伤心啊!”

沈惜枝表面不理人,实则在心里用力点头。

就是就是!

听不到妻子说话,沈惜枝心里更加不高兴,不就是洗了个床单,有必要这么凶嘛,凶了我好久。

她生气的站起来,故意冷冷道,“我要去做饭了!”

池厢月听见做饭二字,眼前一亮,“好好好,做饭好啊做饭好啊,我去给你打下手,我们不理嗷——”

她越说越激动,不慎又扯到嘴巴的伤口上,顿时惨叫一声。

宋渝归冷笑,故意说,“活该,谁让你拉偏架。”

池厢月捂着嘴巴,分外无助,这口疮到底要多久才好啊,她要去京城看大夫!

太让人痛苦了。

沈惜枝早早揉好了面团,切成鲜面条,用昨晚煨的鸡汤煮面条,闻起来鲜香扑鼻,味道非常浓郁。

“好香!”

池厢月捂着脸颊,含糊不清道。

她盯着这锅鸡汤面眼睛都要红了,看着就好好吃好好吃。

宋渝归从屋里出来,又一言不发出去了。

沈惜枝本是精神恍惚的煮面,忽而听见动静,差点追出去,但理智拦截了她,她气呼呼鼓着腮帮子搅弄锅里。

眼睛却透露了心神不宁。

池厢月看出来了,她知道宋渝归也没离开,就悄悄跑去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回来,舒了一口气道,“渝归在洗衣服呢,没走,看起来也不生气了。”

沈惜枝低下头,明明心里很怕妻子生气,嘴上却偏偏要说,“谁管她生不生气啊。”

池厢月:……

赶在饭前,宋渝归洗好床单晾挂起来,回来时还有些不高兴,根本不像池姑娘说的看起来不生气了!

沈惜枝委屈的想,怎么气性这么大啊。

她刚欲将面条盛起来,忽而脸色一变,白了许多,肚子疼的近乎痉挛。

这熟悉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完蛋了,本来今日以为不疼,才去洗被单的,没想到只是疼的晚了,妻君才刚因此骂过她,还说她要是再疼,不会帮她揉了……

沈惜枝疼的直不起腰了,站在灶台边捂着肚子,池厢月还望着面条神情陶醉,却发现盛面条的勺子不知为何落下去了,好久没有人动它,下意识往旁边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惜枝脸色苍白,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吓人极了。

她连忙将人扶住,不等沈惜枝制止,便扬声喊人,“渝归,渝归,你快来啊,惜枝身体不舒服!”

里面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宋渝归踢翻椅子冲出来,就见沈惜枝咬着唇瓣捂着肚子,眼眸盈满水意,怯生生望向她,显然是月经疼的厉害,又怕被她责骂。

可她连生气都没有功夫,只顾着一把将妻子打横抱起,慌忙抱去屋里放在床上,脸色冷的厉害,“叫你别洗衣服你非得洗,现在好了吧,肚子疼了,每次都不听话!”

她语气很凶很凶,很久没这样凶过了。

沈惜枝难免感到委屈,将脑袋一点一点塞进她怀里,沉默着不敢说话了,小手一直拉着人衣服袖子。

呵,每次自己没理就这样,搞得好像谁欺负她一样,可谁能欺负你!

“池姑娘先去吃饭吧,麻烦帮惜枝舀一碗热汤。”

她回身劳烦池厢月。

“哦,哦哦。”

池厢月站在一边简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听宋渝归吩咐立马就去了。

回来时还紧张兮兮问,“要我帮你们请个大夫回来瞧瞧吗?”

宋渝归接过池厢月手里的鸡汤,谢过她的好意,“不必了,她喝点热汤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池厢月疑惑,怎能这般随意呢,什么叫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可是惜枝看起来很疼啊!你是惜枝的妻子,如何能不管她?”

她不明白,明明渝归一向对惜枝宠到她都没眼看,现在惜枝这么难受,她居然连个大夫都不给请?

池厢月看宋渝归的眼神已与看渣女无异。

却不想她为惜枝说话,惜枝竟还悄悄瞪了她一眼。

声音虚弱,“池姑娘吃面吧,不必管我。”

她只是来月事而已,总是有这一遭的,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本已被养的好了许多,今日又不听话碰了凉水,才,才会这般。

若叫大夫过来看她月事疼痛,才真是叫人颜面尽失。

“好了,少说两句话,喝点热汤。”

小姑娘疼的唇瓣都在微微发抖,低头乖巧喝着汤。

宋渝归轻哼,“现在老实了,让你不要碰凉水你不听,还与我闹脾气唱反调,有本事你不要疼啊!”

池厢月刚在想沈惜枝不识好人心,正要气愤的怒吃两碗面呢,就听见这番话,瞬间福至心灵,脸色复杂的明白了沈惜枝为何不适,还一直捂着肚子。

沈惜枝不曾想妻君现在就开始说,有些羞恼与委屈,小脸嫣红一片,眼睛水汪汪的,“你不要在池姑娘面前说我。”

呵。

她心里冷笑,嘴上却老老实实没说了,让池厢月吃面去,她晃了晃汤碗,示意沈惜枝继续喝。

知道是来月事,池厢月就放心多了,她表妹也时常因月事腹部疼痛不已,总要叫她用手捂着。

表妹说她是习武之人,手格外热一些,捂着会很舒服,若没有她,便疼的要死掉了。

自个儿盛了面,坐在灶台边吃时,池厢月心中忍不住想,我来到此处也有几月了,不知表妹可还安好,来月事时可还像从前一样疼的厉害,没了我在,可千万莫要叫人欺负才好。

表妹是个最柔弱会招人欺负的体质,不知道为何,到哪都有人欺负她,以往有她护着,可现在她不在……

池厢月一想起这事,就忧心的饭连嘴巴疼都忘了,失神的一口接一口,吃了两碗面才停下。

屋里,说过不给媳妇儿揉肚子的某人正黑着脸又慢又温柔的揉着。

沈惜枝咬住粉嫩唇瓣,见妻子不说话,也知道她还气着,好一会儿,才小心去拉她的手腕,轻声道,“你不要生气嘛。”

知道自己做错了,又开始认错。

声音软软乎乎,像小猫,“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来月事还碰凉水了。”

喝过热乎的鸡汤后疼痛缓解了一些,但小腹还是一阵阵的疼。

宋渝归仍不说话,面无表情化身为一个揉肚子机器。

沈惜枝等了一会儿,便有些恼怒,满是怨念的拉她手腕,眼眉微蹙,“你说话呀,别生我的气,我以后真的不敢了。”

她终于开口,“每次你怕我不理你,都说以后不敢了。”

其实是,哎呀不小心被你发现了,那我道歉嘛,对不起,但下次还敢。

宋渝归低头瞥了心虚掐着自己手指的妻子一眼,叹气,“罢了,我说话你总归是不听的,我也拿你没办法,你知道我不可能不管你。”

说到这,她清楚的见到沈惜枝一双黑润眸子闪过亮光,像星星般抬起望着她。

哼,这就高兴了?

但她接着说,“若再有下次,你如此叛逆,我只好请人造一张新的床,与你分床睡了。”

沈惜枝:???!!!

瞳孔地震!

“你说什么?”

她几乎失声尖叫,声音传出去,吓得池厢月差点又咬破舌头,她捂着嘴,心里不住庆幸,还好没咬破,要是再多出一个疮来,她真的不想活了!

宋渝归见怀里人反应极大,终于满意了,一脸平静道,“如果下次你再这样不听话,伤害自己的身体,那我只能跟你分床睡了。”

沈惜枝:……

她不敢置信之下,脸色有一瞬间冷下来,很快又换上乖巧的模样依过去,靠在她肩膀上,声音带着甜腻与微颤,“我们是妻妻,哪有妻妻分床睡的,妻君莫不是在说胡话?”

她自然不愿,想与妻子睡在一起,她们已经一起睡了很久很久了,有朝一日若被妻子抛下只能孤零零一人入睡,她会难过的,光是想到,心就要碎掉了。

宋渝归悄悄在她腰间软肉掐了一把,力道倒也不重,但含着警告的意味。

“不许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你做到了,我就不和你分床睡。”

她发现骂两句除了能让惜枝委屈外,她竟丝毫不会悔改,显然是不怕被骂的,可一听说要分床睡,反应就大了,那双美玉般的眼睛里都透着后怕。

好一会儿,小姑娘松开她的手,鼓着腮帮子,“好吧,我知道了。”

第64章 剧情的影响

池厢月吃完面,小心翼翼的从外面凑进来,扒着门探出头,“你们和好了吗?”

宋渝归坐在床沿上一手揽着妻子,抬头温和勾唇,“我和惜枝本就没有吵架,何来和好一说,是不是,惜枝?”

沈惜枝靠在她怀里,看起来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哦,那你们快去吃饭吧,一会儿涨了就不好吃了,惜枝身体好点没?还疼吗?”

她听着两人吵架,再笨也猜出来惜枝为何会肚子疼了,同宋渝归一般不赞同道,“来月事了确实要少碰凉的,我表妹来月事时我连凳子都得替她坐热乎了才敢让她坐下,不然她就闹着肚子疼。”

沈惜枝没有与池厢月直说自己是来月事了,可池厢月猜出来了,猜出来也就算了,她竟还说出来了!

宋渝归低头,往上搂了搂怀里人,见她面色十分苍白,发现她碰凉水时生气的心情又涌上来了,语气就不大好,“听见没,下次还敢吗?”

沈惜枝咬了咬唇,将自己捂在妻子身上,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不敢了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你不要说我。”

还当着池姑娘的面说。

她心里有些委屈,怎么能当着旁人的面说她。

宋渝归哼哼一声,没好气道,

“好点了就起来先吃饭。”

“哦。”

沈惜枝应了一声,有妻子的手暖着,又躺了一会儿,喝了碗热汤,肚子确实没那么疼了,乖乖爬起来去吃饭。

池厢月跟宋星川约好了要一起砍柴,没待太久就走了。

两碗鸡汤面香味浓醇,闻着就好吃。

沈惜枝乖乖坐在桌子边等吃饭。

宋渝归将盛好的面放到她面前,上头铺满了嫩嫩的鸡肉与些许菌菇。

她看了一眼,便拾起筷子将肉往另一个碗里夹,“你也多吃些呀。”

又被人夹住筷子挡了回去,“行,知道了,你别夹了。”

“哦。”

见她面条上也有不少肉了,她才放心低头吃自己的。

面条裹着鲜浓的汤汁,很好吃。

两人吃完后,宋渝归准备去给自家猪割点猪草,并将惜枝留在家里休息。

“来月事不能太劳累,等你这几天过了,我一定上哪都带着你,嗯?”

她摸了摸妻子圆溜溜的小脑袋,也不知小时候怎么睡的,把头睡这么好看。

沈惜枝显然有些失落,但也没有说什么,又或者知道说了也没用,关乎她身体的事,妻君不会答应,因此只是安静的点点头。

“我给你做的衣裳好了,等你回来可以穿穿看,哪里不合适我再改一下。”

她不止给妻子做了衣裳,还纳了鞋子,做了香囊,早上起得早,妻君出门不带她,她没有事情做,便去做衣服了。

终于等到说好给她的衣服,宋渝归心情好了一点,从怀里掏出一只檀木盒子,“好,我尽快回来,对了,我给你买了珠钗。”

她一回家就被惜枝用凉水洗床单的事儿气到了,珠钗也没来得及拿出来。

小姑娘听闻妻君又要送她首饰,心里的喜悦渐渐开出花来,嘴上却偏不肯认,还仿佛有些不高兴的抱怨,“妻君又乱花银子,我的首饰已经够多了,不必再买了。”

“看着好看就给你买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沈惜枝接过盒子,轻轻打开,见到珠钗那刻,眼眸便满是光亮。

她说,“好好看!”

“嗯,你喜欢就好。”

前头还心疼银子呢,这会儿又扑进妻子怀里,仰头在她脸侧亲了一口,“喜欢喜欢。”

啧,这时候亲什么,都来月事了。

宋渝归一面心想,一面侧了侧首,也含住妻子娇嫩的唇瓣,伸舌轻舔了舔。

“那你在家等我好不好?”

“嗯嗯,妻君快去吧,我等你!”

她左右闲着也是闲着,见妻子不在,又坐在床边安静的绣起荷包来,上回绣的是小猪,这次绣青竹吧。

她从前在家时经常听沈耀祖闹着要有绣青竹的衣服,他说他那些同窗都有,不能只他没有遭人嘲笑,可见是个好图案。

她也要给妻君绣。

为了照顾家里怀孕的猪,宋渝归一个人背了三个背篓上山割猪草,回来时都日近黄昏了,竟正好和池厢月宋星川撞上。

两人行至她家门口就停住了。

她远远看见,心中一紧,见沈惜枝也提着裙摆从屋里出来,忙快步往自家跑。

宋星川憨直的目光时常往院子里看。

沈惜枝却并未察觉,而是好声好气同池厢月说着话。

对于宋星川,连招呼都未曾打一声,严格执行妻君的要求。

池厢月倒是几次看向宋星川。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难不成真是被剧情驱使了?

宋渝归一路连跑带喘,背着三个满是猪草的背篓回来了。

沈惜枝一看见妻子,便是眼前一亮,唤她,“妻君!”

说着连打开栅栏都来不及,急急冲宋渝归伸出双手,雪白精致的小脸仰着,神色依赖。

宋渝归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当着男主的面!

宋星川眸光微暗,默默偏过头去。

偷偷用余光注意他的宋渝归:!!!

呵,我就说吧,果然觊觎我老婆,乌龟王八蛋!还男主呢,别人老婆都不放过,真不要脸。

她贴了贴媳妇儿软嫩的脸颊,“让你在家等我,有没有听话?”

沈惜枝仰头,鼓了鼓腮帮子,“我这次什么都没做,就帮你绣了荷包,你看看喜不喜欢?”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小猪样式的荷包。

宋渝归看了两眼一黑。

不是,你绣什么不好,你绣一只猪,我这辈子就得和猪绑一块儿了???

池厢月也伸长脖子,一边道,“荷包?我瞧瞧,我表妹也给我做过一只荷包,上头绣着红梅,可漂噗,哈哈哈哈!”

话说到一半,她瞅见沈惜枝的荷包上赫然是一只粉粉肥肥的小猪,没忍住笑出声来。

虽然做工精细,但那还是一只小猪啊!

宋渝归自己可以嫌弃这只猪,旁人却不行。

她从惜枝手里拿过荷包,将旧荷包里的钱都装进去,然后重新系在腰上,向池厢月看过去,语气危险,“很好笑吗,惜枝做的猪不可爱?”

池厢月笑容一僵,迅速站直,身后却忽而传来男子失神的轻声,“很可爱。”

宋渝归:……

我xxx,男主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和小说里一样,一面对惜枝心动,一面又觉得女主更适合他。

呵,什么人啊有病吧,轮得着你挑?

宋渝归皮笑肉不笑,“是啊,你堂嫂亲手做的,你也觉得很可爱吧,对了,我还没听你叫过惜枝堂嫂呢,她毕竟是我妻子,你只叫我却不叫她,你堂嫂都不高兴了。”

“啊?”

沈惜枝红润的唇瓣微张,纤长眼睫睁了睁,茫然的看向妻子,心想,我不高兴了?什么时候,旁人叫不叫我与我何干?

实际上不高兴的是宋渝归,她甚至有点生气,说出口的话淡淡的,仿佛在教育人。

宋星川身子一僵,以为沈惜枝真因此不高兴,面容一下紧张起来,舌头几乎打结,好一会儿才干巴巴道,“我,我叫过的。”

他之前明明叫过堂嫂的。

“不记得了,堂弟再叫一声吧,好歹是你嫂子,以后碰见别不叫人啊,没礼貌的。”

他向来只叫堂姐,堂嫂极少才会唤一句,仿佛并不想认这个堂嫂一样,以宋渝归对他心存的偏见,私心认为,哼,他一定是心存了什么妄念!

沈惜枝虽然不知妻君为何非要让他唤自己堂嫂,但也没有出声阻止,视线更是一眼都不扫过去,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因为他不叫人生气了一样。

宋星川心绪紧张,这时候自然躲不掉了,只得抿了抿唇,手指几乎抠破裤子边缘,终于叫出一声,“堂嫂。”

沈惜枝微微点头,照旧没有给他多少眼神。

妻君不喜欢他,她自然不会多搭理,免得又叫妻君误会了。

宋渝归这才满意了,“你怎么和池姑娘一起过来了?”

“我上山砍柴,路过……”

确实是路过,但池厢月本叫他先走就是的,他鬼使神差,想着今日能不能见到,就停了一会。

“原是这样,那天色不早了,堂弟也该回去了,我就不送了?”

现在天色昏黄,再晚一点连路都不好看清了,她也没说错。

宋星川没有理由留下来,点了点头,控制着视线不敢往沈惜枝那边看,背着满背的柴火回去了。

沈惜枝见人走远,趴在妻子肩膀上软乎乎道,“我没有和他说话哦,我不理他的。”

仿佛是在告诉自己的妻子,你不能再因此和我生气了。

池厢月从头看到尾,一头雾水,此时幽灵般探出脑袋,好奇问,“你不让惜枝和宋星川说话?为什么?”

宋渝归瞥了眼啥都不知道的小说女主,慢悠悠,“因为我占有欲很强,不喜欢惜枝和别人说话。”

沈惜枝俏脸一红。

池厢月:……

“说句话都不行,你也太小气了吧,我看那宋星川人不错啊。”

“你懂什么。”

宋渝归瞪她一眼,仗着整个村就她与媳妇儿两个磨镜,口出狂言,“我们磨镜都是这样小气的。”

“那你怎么肯让惜枝与我说话?”

疑惑。

宋渝归耸了耸肩,“说几句可以,说多了我也是要生气的。”

池厢月:……

你们磨镜真是让我大为震撼。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憋出一句,“那真是谢谢你愿意让我和惜枝说几句话了。”

“不用谢,毕竟你和宋星川不一样,你是我们的朋友。”

朋友当然比远了八百条街的堂弟亲近一些了。

池厢月没成想她还真不要脸,直接不理她了,“对了,今晚吃啥?惜枝你肚子还疼吗?”

沈惜枝陷入妻子说的占有欲强的美梦中,眼里闪着亮光,对池厢月的话半点没注意到。

直到池厢月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想啥呢,傻了?怎么不说话。”

沈惜枝扭头又埋进宋渝归怀里,被人随手搂住纤细小腰。

她疑惑,“嗯?池姑娘说了什么?”

池厢月:好家伙,根本没听我说话,磨镜都这样吗?

她将人看了一遍摇摇头,“没事,我看你也不难受了。”

躺了一会儿就不疼了,顶多有些胀。

“嗯,有妻君照顾我,自然不难受,妻君买了牛肉,我们今晚吃牛肉吧。”

池厢月前一秒为两人的恩爱而牙酸,后一秒便真切高兴起来了。

只是嘴巴依旧很疼,十分影响她吃饭。

最后,一份小炒牛肉,一份复刻现代的孜然牛肉做出来,池厢月已经要香晕过去了,忍着疼硬是吃的肚皮圆滚,犹嫌不够,大手一拍,“我还想吃,惜枝,我明日去镇上买十斤牛肉,你帮我做一下好不好?”

她神色格外祈求可怜。

即便在看小说时,也没见过素来坚毅的女主露出这幅模样。

可见吃对她而言究竟得多重要。

沈惜枝摇头,虽然轻声细语,拒绝的却十分干脆,“不是的,我家是妻君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瞧着温温柔柔,但意思很明确,我家都是我妻子说了算,你说的不算,我可不向着你。

池厢月:万恶的磨镜!

她又看向宋渝归,还没来得及酝酿出可怜的情绪,就又被对方拒绝了。

“不行,我媳妇儿做不了那么多,她会累的。”

池厢月:天杀的磨镜。

“好吧,那你明天准备吃什么?”

“大约吃馍吧。”

很多人家里也有馍,听起来是很平平无奇的食物,池厢月:失落低头。

但很快又精神起来,“以惜枝的手艺,就算只是普普通通的馍,也定能做的比旁人好吃,我也要吃!”

“随便,都行。”

她想吃肉夹馍!古代也有肉夹馍,只是传的并不广,她平时吃不上。

夜深了,池厢月早早回去,宋渝归试了惜枝给自己做的长裙,深蓝的颜色,用了镇子上排得上名的好布料,竟做的……十分华丽,瞧着那宽大裙摆与袖口,她觉得自己在这个村子里很难穿出去。

难怪做了这么久,原来这样精细。

沈惜枝满意的抱着妻子手臂,“好看吧,我花了好久好久才做出来的!”

宋渝归嘴角抽了抽,“好看是好看,但我怕是只能在家穿了。”

她怕穿出门会在自己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拖到鸡屎,估摸一天就能脏的不成样。

沈惜枝猛猛点头,“是呀是呀,就是在家里穿,妻君穿与我看就好了。”

这样好看的妻君,她本就没打算让旁人跟她一起看。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那也没办法,衣服做都做好了,费了这么多心力,她不可能不穿的,她很喜欢,非常喜欢。

“那好吧,只是总不能只我有这样的衣服,你不为自己也做一身吗?”

宋渝归转了一圈,低头欣赏裙摆,话里带着引诱,不怀好意。

沈惜枝摇头,“我有很多衣服啊,渝归姐姐买的!”

她强调,那些衣服她也很喜欢。

可宋渝归同样摇摇头,“不行,你得有一身跟我这样的。”

“啊……可是这个做起来要很久的。”

小姑娘犹豫,她愿意为了妻君花这么久做衣服,却不愿意为自己做,好麻烦呀,她随便穿穿就好了,妻君买的那么多衣服,都够她穿一辈子了呢!

宋渝归将人抱到床上,自己也坐下,又揽着她躺进怀里,温声哄她,“做吧,裙摆做大一些,会很漂亮的,我们可以一起穿,我有个新奇的衣裳样式,我来说你来做好吗?”

沈惜枝非常听妻子的话,听对方说有新奇的样式,连忙点了点头,双眸水润晶亮,“好啊,你说,我来做。”

宋渝归便凑近妻子耳畔,缓声道,“你将胸口的位置空出来,不要缝布料,这样好不好?”

沈惜枝的眼眸随着妻子的话,一点点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扭头时红唇微张,震惊的不得了。

宋渝归还笑眯眯,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如果你愿意的话,后面其实也可以不放布料,但我觉得我要是真敢让你这么做,你能羞的咬死我。”

沈惜枝盯着她,认真点头,“我真的会!”

宋渝归被逗笑了,温声答应,“嗯,所以只要吧前面做出来就好了,再做一条底裤,嗯……”

说到这,她又想到什么,凑近人耳朵边说了几句,小姑娘脸蛋儿霎时红了,用力推她,“你,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知羞!再说那些话我就不理你了,整日净想些淫邪法子来欺负我!”

她气的不行也没从她怀里下去,只是将头偏去另一边,故意不理她。

宋渝归抱着人纤细的小腰晃了晃,眸色温柔,“好惜枝,我们都在一起这般久了,你哪处我没瞧过啊,这次与以往不同的不过是要穿着衣服看罢了,你要拒绝我吗?”

她又看起来有些可怜。

沈惜枝紧紧咬着唇,猛然扭头,“哼,我,我……”

我了个半天,也没有一句答复,既不说愿意也不拒绝她。

宋渝归笑眯眯看着媳妇儿,丢下一句,“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沈惜枝推她,恼怒道,“我不理你了。”

然后自己挪到一边去躺下。

不过床不大,两人中间还是没隔多少,宋渝归一躺下就碰到她了。

心知惜枝脸皮薄,这种话要她说出口是不可能的,但她也没有明着拒绝,那和直接答应有什么区别?

宋渝归眯了眯眼睛,靠近将背对她的媳妇儿搂进怀里,她来月事了,穿着单薄的里衣里裤,她也不敢招她,便只是把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睡吧。”

沈惜枝抿着唇,脸上红晕与热度尚未褪去,小声,“你摸着我的肚子睡。”

“又不舒服?”

“嗯,有一点点。”

“好。”

热乎的手掌落在肚子上,坠疼一点点散去,沈惜枝眉目缓缓舒展,窝在人怀里闭上眼睛。

第二日又是日复一日的杀猪卖猪。

连着辛勤工作了几天,她都听说,女主和宋星川在一块儿玩。

听惜枝说的。

“春种的季节到了,池姑娘在帮宋星川家播种,我都看见了。”

宋渝归:……

连农活都干上了,她一个千金小姐来乡下倒是很习惯。

“对了妻君。”

沈惜枝想到什么,仰起脑袋。

“我们家也有地呀,今年要不要也种些稻子?”

大米可以卖给粮行,也可以自己吃,总之能省些银子。

她在嫁到宋家之前就想过,如果,如果宋渝归对她好的话,她也会和宋渝归好好过日子的,平日她在外面卖猪,她便操持家务农务。

种稻子她也是想过的,只是从前妻子对她不好,她便没有提起,可如今……

如今已经不一样了,她自然得处处为家里着想,更何况妻君说如果要修房子,她的钱暂且还不够,钱不够,她怎么能再在家里待着,妻君为了家里起早贪黑,她也该做点什么,补贴家用才是。

谁知,妻君又拒绝了她!

哼哼哼。

“种地太累了,你跟在我身边帮我数钱就好,我已经把地租出去了。”

沈惜枝:???

“什么时候的事,你不是说过今年可以种地吗?”

宋渝归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就昨天的事,我说的时候我们一穷二白,自然是宁愿辛苦些多赚银子,可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们没那么穷了,何必再如此辛苦。”

她年纪还不大,不想过劳死好吗。

沈惜枝嘟着嘴依偎在她怀里,“那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她们俩住的房子,可是她一点也出不了力。

心里总是有些闷闷的。

“你可以帮我收钱啊,有时候来买肉的人多,我都不知道谁给钱了谁没给钱,你可以帮我看着,好不好?”

犹豫了一会儿,沈惜枝才勉强答应,“那好吧,那我明日和你去镇上。”

沈惜枝的月事通常来五日左右,今天已经是第五日了,只有一点点,明天可以出门。

“嗯。”

宋渝归也不想把人扔在家里,她这几天越看越惊讶于剧情的影响力,女主居然像小说前期一般和男主相处起来,唯一不同的只有……自家反派媳妇儿没有去捣乱。

池厢月不同于惜枝,她没办法对池厢月去说男主坏话,但这种情况下,显然也不适合将惜枝留下。

万一被剧情影响,出事就完蛋了。

不把人带在身边,她怎能安心。

第65章 胡言乱语

两人走在黄土地上,宋渝归与媳妇儿说了会儿话后看着推车里的竹条,挑了挑眉,“池姑娘给你弄的?”

“嗯,我想编几个新的竹篮,以后买菜可以用,李大娘也托我帮她编一个。”

“哟,小枝儿真是心灵手巧,什么都会做。”

“你怎么又打趣我。”

小枝儿脸颊红红,羞涩的垂下眼睫不敢看人。

宋渝归还调笑她,“这哪是打趣,本就是事实。”

沈惜枝可能身子骨弱了一点,但手上功夫一向很到位,平日里做饭绣花编竹篓,都十分精巧好看。

她不愿再和妻子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妻子一夸她,她虽然脸上很不好意思,但心里就是高兴的紧。

两人在摊子上摆好新鲜的肉,又让惜枝拿着钱去买包子吃。

她照旧买了三个肉包两个素包,送到妻子面前,“妻君吃。”

宋渝归低头看了一眼,提出要求,“我要吃你的。”

沈惜枝一顿,眨了眨眼,颇为不好意思,“我的是素包呀,妻君不喜欢的。”

“哪有不喜欢,上回我不是吃过吗?”

“哦,那好吧。”

想到上回她咬了一大口她的包子,沈惜枝忍不住叮嘱,“你别吃太多呀,我也要吃的。”

小媳妇儿也知道多吃点了,宋渝归轻轻一笑,真的没有吃多,就吃了半个,不像上回只给她留了个底。

沈惜枝望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低下头小口小口啃包子。

面前又出现个白胖胖泛着热气的包子,抬眸,宋渝归笑眯眯道,“我的也给你吃,你可以吃大口些。”

她想到在街上与人交换包子吃,小脸儿愈加红艳,这种事素来只有她能做的心安理得,她总是很不好意思的。

“在外面……”

“可是你上次都吃了。”

宋渝归疑惑,真的很不解为什么上次都吃,偏这次不吃。

小姑娘轻咬了咬唇,扭捏想,

是啊,上次都吃了,这次再吃又能怎样?

不点而赤的丹红薄唇一点一点凑过来,就着宋渝归的手,咬了她自己能力范围的一大口。

腮帮子已经塞满了,努力嚼了嚼,双眸溢着纯然欢喜。

又被周围善意的笑声弄的猛然低头。

都,都说了在外面,她们会说闲话的,妻君还要我吃……

宋渝归不知沈惜枝在扭扭捏捏想什么,她一边嘴里叼着包子,一边热情卖肉。

吃完早饭后,沈惜枝也静下心思,人多就帮忙收钱,人少或是没人时就坐下编小竹筐,不消一会儿编了好几个,各个精致漂亮,竹条编的很密。

来往客人有感兴趣的,不由笑道,“好生漂亮的竹篮,是你夫人做的吗?”

“是,内人手巧,做的确实漂亮。”

她毫不犹豫夸赞。

对方也跟着她夸。

沈惜枝纤长白皙的十指本灵活熟练翻飞着编竹篮,听见两人连番夸她,不由停下。

紧张的捏着竹条。

女子笑道,“我若多买几斤肉,可否送我一个竹篮?”

宋渝归一愣,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扭头去看惜枝,这事儿她做不了主。

可惜枝却半点不犹豫,眸光亮了亮,立马开口答应,“可以啊,姑娘,买五斤以上我们便赠一个篮子。”

什么!五斤以上就赠我老婆亲手做的篮子?

我也想买TVT。

五斤其实不算少,非六口之家或富裕人家,轻易不会一次性买这样多,巧了,那女子家便刚好有七口人,家境也算不错,五斤于她而言不算多。

她没有犹豫,买了两斤板油三斤五花。

沈惜枝任她挑选自己做的篮子,将她买的肉放进了篮子里,拎给她提着走。

自此,每来一名客人,她便大着胆子红着脸招呼,“买五斤肉多送一个篮子哦,我刚刚编的,还很新呢。”

有的客人委婉拒绝,仍是只买了些许回去,但也有为着优惠一口气买五斤的,肉倒是卖的比平时快了一些,时到中午便卖完了。

两人去钱庄存了银钱。

那么多铜板,自然不可能存放在家里。

存完钱后留在小镇上随意吃了午饭才回去。

这几天池厢月和男主在一起,只记得来吃晚饭了,午饭都不来,她们也就没再回去做午饭,饿着肚子赶回村累得慌。

晚饭时,池厢月又准时出现,期待的坐在饭桌上。

“你这两天一直和宋星川玩?”

池厢月:“对啊对啊,你每天都去镇上,惜枝又不和我说话怕你吃醋,我无聊嘛。”

宋渝归默默看了惜枝一眼,她倒是不知道惜枝不和女主说话这件事,理由还是怕她吃醋。

怪不得女主都无聊到天天和男主在一起了。

“那你和宋星川平时都玩什么,割猪草还是砍柴?”

都是她很喜欢的活儿。

说到这,池厢月便有些愁眉苦脸的,“我帮他种地,他说最近忙不能和我去山上,必须把地种完才能跟我去。”

宋渝归惊讶:“还种着呢。”

“嗯,是啊,不种不行,他家就他一个人种地,他娘身体不好,不能操劳,他一个人种的太慢了。”

池厢月心里苦。

她是精力旺盛热爱干活,但也不能天天干一样的活啊,一开始多有兴趣后头都被磨灭了。

宋渝归见女主其实多有不情愿,眼里闪过一道暗芒,“村子里除了宋星川也有旁人,若他如此忙碌的话,你不妨去找别人玩呢?”

池厢月闻言,双手撑着脸,神色却更苦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一睡醒就想去找宋星川,好像跟他一起玩格外有意思似的,可明明种地累死了,我腰都直不起来了。”

听见这番话,宋渝归终于确认下来,是剧情没跑了。

剧情在指引女主做出和小说里一样的选择。

“那你明日还要去找他吗?”

“不知道,我不想去了,等他什么时候种完地,我再和他玩吧。”

话是这么说,第二天夕阳西下,便见池厢月满是疲惫的回来,与她们吐槽,“说好不去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一亮突然就想去了,累一天,要死了。”

宋渝归:……

这么折腾女主,果然是傻逼男作者写的。

她嘴角抽了抽,“辛苦你了,我今日在镇上买了乌鸡,你一会儿多喝几碗鸡汤补补。”

池厢月悲痛,“是得好好补补,我都瘦了!”

她生性爱吃肉,身形匀称,看着就很健康有力气,但现在,都跟着宋星川累瘦了!

“是瘦了,你一个千金小姐,难为你做这些农活。”

“哎,我忍不住,今天觉得累,睡一觉起来又好像把那些累都忘掉了。”

宋星川身上是有什么魔力不成?

难道我心悦他,才会每日心心念念要帮他干活?

池厢月越想越心惊,我喜欢他?

不能吧,他生的也并不出色啊,还没我那被砍了头的远房堂哥好看呢。

她有些不愿意接受这件事,晚上食欲都少了。

宋渝归见她只吃了一碗,没忍住问,“不是说要补补吗?”

“哎,吃不下,吃不下。”

满心都是忧愁。

如果她喜欢上宋星川,那她这辈子完蛋了。

她是觉得乡下的生活十分新鲜,也很喜欢村民淳朴的性子,但这不代表,她要留在这里。

她迟早还是要回去的,无论是去江南还是回京城,总之不可能留在一个小村子里,当平平无奇的乡野村妇。

可……听说书人讲,感情一事总是叫人没有防备的,若喜欢上一个人,便会抛却一切想与他在一起。

池厢月扪心自问自然是不愿的,偏偏有一道声音,一直引诱她,将她的心神都往宋星川身上引。

难道这就是不可违逆的真心吗?

靠,池厢月要愁死了。

“你生在富贵人家,自幼父母爱护,亲人疼宠,凡事不能只考虑自己,或许也该多想想身边人。”

宋渝归不动声色道。

若是寻常人,她自然不会要求人家处处为父母亲人,但女主……那宋星川能是什么良配吗?

多想想她爹,最好一想到爹就清醒了赶紧把宋星川踢出局。

池厢月呆呆的,似乎也想了很多人,但想的最多的还是远在京城,娇柔似水的表妹,她没想一直待在这,表妹性情和顺柔软,上哪都是被欺负的,她若在这长久的留下去,表妹被欺负死了都不得而知。

她曾经想的是,等一切查明,父亲官复原职,她便跟着回京,或者风声小了,她去江南,江南那儿有她母亲的部分资产,可以把表妹接过来,替她好好选一个丰神俊逸的老实男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看谁还敢欺负她。

但若她留在乡下……

池厢月万万舍不得把娇滴滴的表妹接过来受苦。

她认真点头,“我知道了。”

仿佛要放弃那点莫名的好感一般。

宋渝归刚松了口气,第二日和妻子卖完肉回来,就见池厢月又在田里就位了。

……

不是,有病吧。

真喜欢上男主了?

可这看着也不像啊,每天晚上都很烦的吐槽男主,被剧情驱使倒是比较像,可我媳妇儿为什么至今还是对宋星川没有感觉?

她狐疑的看了惜枝一眼。

沈惜枝刚好也在看田野里。

于是宋渝归眉心狠狠一皱,语气危险,“你在看谁?”

不能是男主吧?

“啊,我在看池姑娘呀。”

哦,不是看男主,危机解除。

她语气又松软下来,温声问,“池姑娘?池姑娘怎么了。”

沈惜枝拉了拉妻子的袖子,提醒她,“池姑娘昨日不是说过今天不去田里了吗?怎么又……”

她也不喜欢宋星川,亦知道渝归姐姐不喜欢宋星川,自然不希望池厢月日日和宋星川在一块儿。

宋渝归黑脸,“我也不知道,走吧,我们先回去。”

“嗯嗯。”

沈惜枝今日也去镇上编了竹篮,她想了个法子,妻君卖猪肉,她就在妻君旁边卖小篮子,一个竹篮两文钱,若买五斤肉就免费送一个竹篮。

她竹篮编的好看,来看竹篮的竟然比买肉的还多了些。

卖竹篮得的钱都让沈惜枝自个儿收着了。

她高兴的在镇上就数了两遍,眼下回家又数了一遍,“妻君,我卖了六个篮子!”

宋渝归点点头,笑着夸她,“很厉害。”

话音刚落,绣着青竹的荷包便被女子推过来。

这荷包扁扁的,里面仅装了十二文,她编织一日的篮子,除了十二文是客人单买,剩余的都是跟着肉送出去了。

“给你吧。”

可现在,她把这仅有的十二文给了我。

宋渝归低头望去,微微抿唇,“给我做什么,我有钱,这是你辛苦赚的钱,该自己留着。”

沈惜枝摇摇头,“不是的,妻君辛苦赚的钱也会分与我,那我赚的钱自然该分给妻君。”

“我是分给你,你现在可是全部都给我了。”

山间传来微风,不知吹动了谁的心房。

只见屋内身形纤细的女子,一字一句认真道,“对,因为我很喜欢你,所以全部都想给你。”

轰的一声,脑子里似乎有什么炸开了,她清楚看见,惜枝对她的喜欢,远比她的,要更浓,更厚,如此情谊,怎有人舍得辜负?

宋渝归低下头,唇角上扬的弧度压都压不住,低咳几声,接过钱袋子,“好吧,这个给我,我今日赚的归你了。”

沈惜枝眼睛睁了睁,似没想到自家妻子也有这样大方的一日。

不,也不能说她不大方,她要生气的。

女子眉眼间缓缓浸染笑意,用力点头,“嗯,先放在我这里,等以后要用了再给你花。”

嘿,真有意思,你的钱给我花,我的钱还给我花。

宋渝归觉得媳妇儿挺不会算数的,人也笨,还好碰上她这种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社会好青年,不然得被骗的渣都不剩。

池厢月就在两人浓情蜜意时砰砰敲门。

两人不约而同皱了眉,到底是谁这样没有眼力见?

然而开门望去,站在外面的居然是满头大汗的女主。

宋渝归惊讶,“你不是在给宋星川干活吗,怎么跑这来了?”

池厢月被放进来,快步往屋里走,当自己家一样给自己倒水喝水,最后竹节杯被砰的一声贯在桌子上,隐约可见一个裂纹。

宋渝归:……

她的无语池厢月没有发现,皱着眉不解,“我一大早不知为何就特别想去宋星川家干活,真是见鬼了直到方才看见你与惜枝回来,一瞬间像是惊醒一样,又不想干活了,看宋星川就烦,所以骂了他一顿过来了。”

那可真是见鬼了,“你骂宋星川了?”

她问。

池厢月猛猛点头,“自然,谁让他家有这么多活要干啊,都累死我了。”

宋渝归正在深思她的话,忽而,寻到什么破绽一般,眯了眯眼,“你说你一看到我就醒了?”

池厢月也觉得奇怪,“对啊,我一看到你就好像所有情绪都回来了,一点不耐烦给别人干活。”

原版的小说与现在的区别也就是多了一个她,本该早死之人,不正常的女主一碰到她就正常了,那是不是说明……

宋渝归垂眸沉思,食指曲起抵着下巴,等池厢月走了之后,猛的开口问正捞了谷物要出去喂鸡的媳妇儿,“你这几日见到宋星川,可有动心之感?”

沈惜枝先是一愣,似乎没听明白妻子说了什么,等反应过来后,眼眸不敢置信的望过去,然后一盆谷物,就这么泼宋渝归脸上了。

“噗,噗噗,噗!”

宋渝归闭着眼睛想将谷子从自己嘴里吐出来。

耳边全是媳妇儿颤抖的声音,“宋渝归你,你混蛋!”

“我对你这样真心,你却还要疑我!”

她听见那脚步往外跑去,吓得掸掸脸,连忙就追出去了。

人家迈着小碎步,她一步抵人家三步,轻易将人捉了回来。

红着脸不顾她的挣扎,将人打横抱起,抱回屋里一脚踹上门才肯放下,又拦着她不让她走,在小姑娘红着眼眶的怒目瞪视中,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没有疑你,我自然知道你对我的真心,我问一下,问一下嘛。”

宋渝归缩了缩脖子,等人生气了才觉得自己愚蠢,有什么好问的,惜枝喜欢谁她自己心里没数吗!

但此时问都已经问出来了,只能将人抱紧,为自己解释道,“我自然不疑你的心,我是问你,你身边有没有一种声音或感受,一直在诱惑你喜欢宋星川?”

沈惜枝被她强行揽在怀里,也不再挣扎,只偏头看向一处,恨恨道,“只有一道声音总是告诉我,我的妻子根本不喜欢我!”

“胡言乱语。”

宋渝归松开她些许,握着女子尖细滑腻的下巴,将她转回来搂在怀里,又亲了亲她委屈发红的眼尾,“我喜欢你的,不要说这种话。”

她垂眸一下一下将人吻着,吻了好久,沈惜枝情绪才好了一些。

“只是问一问,现在我知道答案了,以后你也会知道答案的。”

她并没有准备把自己的秘密藏一辈子,若连枕边人都要一直防着,那多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