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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雨的薄荷 听鹿 22785 字 3天前

湿热的舌尖搅得她有些发软,察觉到他不安的讨好,她轻轻推了他一下,分开的一瞬间,他亮晶晶的唇还无意识地微张。

“怎么搞得我们又要分开了一样,这么伤感?”

“”

“姐姐。”他的眼里明显多了些哀怨,“你说分开的时候,我心跳都停了一下,别吓我。”

“”书荷笑得不可开交,主动过去吻她娇娇受惊吓的男朋友:“好好好,我不说了。”

“再也不说了。”

书荷原本以为已经和他说开了,回到青雩后,他也和以前一样,黏黏糊糊的,看不出什么异常。

直t?到有天他从店里回去后,神色恹恹,没什么胃口。

书荷怀疑他是生病了,推着他会房间好好休息,也不许他再出门。

两人似乎都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感冒,第二天出门前,书荷还去看过他。

男人脸色苍白,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却还是乖乖听着她的叮嘱。可一个下午了,书荷发出去的消息没有一条回复。

她开始有些担心,打了电话也没有人接,监控里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

心底突然浮现不好的预感,将店里的事全交给童愿后,她就匆匆回去了。

等回到家,一切和她离开时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她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的门,入目的是黑压压的一片。

窗帘紧紧笼着,男人睡得很沉,她轻轻碰了下他的额头,烫得她眉心一跳。

或许是从没见他感冒过,也见识过他的身体素质有多好,书荷一直以为他不会病这么重。

她此刻有些懊悔,轻轻叫醒他。

景屹明显有些病糊涂了,不知梦到了什么,乌黑的眼里蒙着低迷的茫然,此时见到她,还讷讷的。

书荷哄着他:“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景屹此刻大脑晕得厉害,身体像是被火灼烧着,却还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他这恹恹的模样书荷都快心疼死了,帮他套上外套时,男人的手臂、脖子都是烫的。

等坐上车时,他甚至忘了系安全带。

书荷倾身帮他系时,他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装模作样地撒娇,只是迟钝地拉了下自己的口罩,瓮声瓮气道:“别靠我这么近,万一是流感。”

书荷感觉自己已经被传染了,心脏钝钝的,跳动的频率也愈发不安。

到了医院,她几乎全程牵着他的手,他整个人病怏怏的,几乎没怎么吭声。

做皮试的时候,护士将他的袖子卷上去,看见他手腕处的纹身以及数道伤疤时,明显一愣。

而他整个人像是意识混沌,看着那突然暴露的伤口也毫无反应。

书荷却突然有些鼻酸。

帮他把吊瓶挂好后,书荷去倒热水。

再回来时,只见他时不时地阖上眼皮,看上去是在强撑着等她回来。

他喝着热水润了润嗓子,但声音还是哑得厉害:“你下午怎么突然回来了?”

书荷嗯了一声,坐在两人对面的是一个小孩,吵吵闹闹,直到他父母沉了语气才肯乖下来。

她的心思全在景屹身上,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你没回消息,我担心你出事。”

他慢吞吞地眨了下沉重的眼皮,“我以为我只睡了两个小时。”

书荷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又让他靠在了自己肩上:“发烧了就别强撑,再睡会儿吧。”

景屹听话地闭上了眼,只不过没怎么睡好。

对面的小孩和他父母一直在吵,家长似乎在指责着他,若不是贪心多吃了点冰棍,才不会感冒。

小孩叽叽喳喳地反驳着,后面再说了什么,他便记不清了,只觉得似乎有一只柔软的手时不时地摸着他的脸-

回到家也不过八点,书荷煮了面,景屹其实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强撑着吃完了。

监督他吃完药后,书荷又催着他进去休息。

但她实在不放心,就这么跟在他身后,“要不我今晚陪你睡?”

反正他们在巴厘岛的时候就已经一起睡了。

景屹却拒绝了。

他脸色透着病态的白,轻轻牵了下唇,声音依旧低哑:“等我好了以后吧,不想传染给你。”

他难得没有黏黏糊糊地撒娇卖惨,书荷却格外心疼。

到了半夜,她还是悄悄进了他的房间。

他的身体已经不是那么烫了,书荷稍稍松了一口气,帮他拉好被子,离开时却因为他的呓语顿住。

她没有听清,就这么重新回到床边靠近他,一边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景屹眼睫一颤,他疲倦而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昏暗的视线里,他看不清面前的人,因为感冒,也闻不到一丝气息。

他干涩的唇瓣一动:“你是谁?”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梦话,她声音很柔,摸着他的脸,像是在哄着他,“我是书荷。”

“书荷”两个字,似是拽住了他的一丝情绪,他声音突然断断续续的,她没怎么听清,只能又靠近了些:“是哪里不舒服吗?”

意识不清的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景屹的脑海中浑浑沌沌地回荡着在医院里,家长训斥小孩的话,如果不是太贪心

这一路走来,他好像确实挺贪心的。

从想要认识她,到想要和她谈恋爱。

恋爱以后,欲/望无限将他吞噬,他不只是想和她做情侣,他还想和她结婚。

但给出去的承诺成了一个可笑的回忆。

再次和好,他也很贪心,重新在一起还不够,甚至愈发贪婪,他还是想和她结婚。

但问出口的那一瞬间,她的犹豫与沉默让他心跳重重一坠。

直到她亲口说出自己的过往,后悔,懊恼,种种复杂的情绪翻涌着,她说她的人生计划里,原本是不存在伴侣,也没有爱的。

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似乎被烧断了,这几日的甜蜜突然化为滔天骇浪将他淹没,他意识不清地说着梦话,不知不觉,眼角渐湿,洇进枕头里,也沿着她的指尖滑落。

书荷终于察觉到他声音里的不对劲,“我在,景屹,我在。”

“我不要结婚了。”

昏暗的卧室里,他呜咽着,整个人似乎在抖,如同不安而遍体鳞伤的小兽,一遍又一遍地乞求她:“书荷,有没有戒指都没关系”

“不结婚也没关系。”

“但是,求求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第47章 47 新玩具。

书荷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懊悔, 钝钝心疼的情绪随着他的眼泪烫进四肢百骸的血液中,她安抚地摸着他的脸,不断哄着:“我在, 我在。”

“我不会走的。”

可陷入梦魇的人完全听不清她说的话, 他闭着眼,喷洒的呼吸急促发烫, 干涩的唇瓣一翕一合地呢喃着什么, 书荷只能打开灯, 一遍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

明亮刺白的光线让他湿濡的眼睫一颤, 他讷讷而空洞地怔了两秒,这才温吞看向身边的人。

书荷哄着他:“起来吃点药好不好?”

他的眼皮还有些红, 头发凌乱,整个人懵懵的,却还是下意识听话地点了点头。

静谧的卧室里, 他看着她将药拿进来,等喝完,书荷又将手里的胶囊直接喂到他嘴边。

唇齿间弥漫着胶囊的苦涩味,她如此温柔而担心地看着他,景屹突然鼻子一酸, 心脏像是被人攥紧,乌黑而安静的眼眸几乎瞬间湿润。

“怎么了?”书荷心疼地抚着他泛红的眼尾, “做噩梦了吗?还是不舒服?”

他轻轻蹭着她的手心, 安静摇了摇头,眼睫低垂,开口时暗哑的嗓音如同被刀片磨着:“就是突然想到,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喝药了。”

“真苦。”

书荷没想到这种时候他的思维竟然跳到了她身上,她有些无奈, 可触及他湿漉漉的黑眸,她又止不尽地心疼。

景屹还在独自消化着莫名的委屈与矫情,被子突然被人掀开,挤进来她柔软的身体。

他愣了下,鼻子还红红的,看上去有些懵:“你”

书荷略微蛮横地挤着他,让他躺下身来,也不顾他反对,直接关了灯。

视线瞬间变得昏暗,书荷双手双脚缠着他坚硬而有些发烫的身体,拥在背后的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背脊:“睡吧。”

“可是。”他似是犹豫了一下,声音沙沙哑哑的:“会传染给你。”

虽是这么说,他的手已经条件反射地抱住了她,似乎根本无法抗拒这主动拥住他的温暖,脑袋埋在了她的颈窝处,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温度,小狗般黏人地蹭了蹭。

柔软的头发蹭得她有些痒。

书荷亲了亲他,“没有可是,我想陪你,睡吧。”

景屹安静了许久,就当书荷以为他睡着了时,他轻哑的嗓音在昏暗的空气中划破了一道口子:“姐姐。”

“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书荷的心跳咯登一声,只感觉他似乎要将她嵌进怀里,“我们不会再分手了,对吗?”

他的问题,如同苦涩的感冒药咕噜咕噜地蔓延开来,想要治愈两人的伤痕,却苦得厉害,苦到难以下咽。

“嗯,不会了。”

她的声音似乎透着安抚的魔力,寂静的夜里,心跳的频率似是穿透两具相t?拥的身体,缓缓融合。

等到他呼吸渐渐平稳,书荷却毫无睡意。

即使视线一片漆黑,她却依旧没有合眼。

因为一旦闭上眼,脑海中满是他陷入梦魇的无措模样。

他没怎么生病过,所以她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次也一样,以为他很快就会痊愈,没什么事的。

她以为他是真的不在乎结婚的事了,可这也成了他的一个心魔。

在得知她的过往后,他好似与平常没什么不同,乖巧,偶尔会撒娇,依旧黏人,可直到现在,书荷才后知后觉察觉到不对劲。

他似乎是觉得,结婚成了两人之间不能提起的禁忌,只要再提起,她就会离开他。

所以这些天,他很听话很听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但现在看来,他是什么都不想要,也不敢要了。

书荷记得,向蓝叶捡来的那只小猫就是这样。

因为被抛弃过,所以再次被捡回去时,小猫会变得很乖巧。

不敢多吃,不敢闹出动静,只敢窝在角落怯生生地看着主人。偶尔会讨好地舔着主人,也很听话,小心翼翼的,只是怕再次被丢。

他如今,就是怕被丢掉的小狗。

她知道他很没有安全感,曾经她对他的冷言冷语,疏离防备,使得他变得愈发患得患失。

无论是他们谁敞开自己的伤口,心疼与自责融合在一起,两个人都不好过。

书荷越想心底越闷,她无声沉下一口气,可这一想,让她直到三点多才有了困意。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去摸他的额头,眼睛还没有睁开,含糊问道:“还不舒服吗?”

景屹也还没睡醒,却乖顺地回答着她的问题,声音也格外惺忪:“好多了。”

书荷困得不行,连手也没什么力气,就这么耷拉下来,指尖轻轻挠了下他后颈的皮肤:“几点了?”

景屹胡乱去摸手机,眯着眼看了时间:“十一点。”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依旧闭着眼:“你帮我给童愿发个消息,困死了今天不去店里。”

她似乎迷迷糊糊地忘了他是个病患,但景屹毫无怨言,他没有找到她的手机,这才慢半拍地想到应该是在她房间里。

将她的手机拿过来发完消息,他又重新抱住她。

两人再次这么昏睡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书荷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融在了一起,有些伸展不开,下意识地蹬了下腿,却踢到了什么。

一转头撞上他乌黑而安静的眼眸。

她反应了一会儿,去摸他的脸,“早就醒了吗?”

他点了点头,刚睡醒的浓黑卷发有些炸毛,懵懵的很可爱,她忍不住伸手揉了下:“那怎么不叫我?”

“不想吵醒你。”

他乖巧得过分,书荷不由笑了下,“饿吗?起来吃点东西?”

他顺从地跟着她起来,见书荷要回自己的房间洗漱,他唇瓣翕动,却还是没说什么。

两人这一觉睡到了傍晚,这个点直接吃晚饭了。

书荷煲汤的时候,突然被他从身后拥住。

他微微躬着身,将下颌搭在她的颈窝处,毛茸茸的黑发蹭到了她的脸。

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姿势,无论在哪里都喜欢这样抱着她。

书荷忍着笑意,偏头看他:“怎么了?这么黏人。”

“还好你没有被我传染。”他嗓音恹恹,还有些哑,书荷唇角轻翘,她转身,捧着他的脸:“那你快点好起来,我还想和你接吻呢。”

他被她直白的话砸到懵了下,目光瞬间落在她的红唇上,书荷眼里带笑,见他沉默,故意道:“怎么了?你不想啊?”

“想的。”他应得有些急促,黑亮的眸子幽怨看向她,似乎察觉到了她故意的逗弄。

书荷噗嗤笑出了声,“笨蛋。”

“”

他被骂了也不恼,等吃完晚饭,书荷拿着一堆药看他吃完,突然道:“我搬去你的房间怎么样?”

唇齿间的胶囊味似乎瞬间消散,他懵了下,只见书荷闲闲撑着下颌,故意道:“干嘛不说话?不愿意啊?”

“没有。”

他反驳得很快,把卡在喉间的药物干巴巴地咽了下去,乌黑的眼眸明显亮了,却还是装模作样地克制着,好似乖巧道:“怎么突然想搬过来了?”

书荷有心逗他:“不行吗?难道,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没有。”他否认道,黑亮的眼里满是认真:“我在你面前,已经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秘密了。”

“搬过来吧,或者,我搬到你的房间。”

他语速明显快了些,书荷记忆力很好,她回想到一件事,“我的卧室,是你装修布置的?”

他眨了下眼,也没否认:“嗯。”

“什么时候的事?”

“你看房的那天。”

“”

他说得无辜,书荷有些无奈:“这么早?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儿选择这里?”

这话让他茫然地怔了两秒,诚实道:“不知道。”

“我只是想,万一呢,我不想错过任何机会。”

“”

书荷此时也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当时没有拒绝李敏玉。

正好晚上没事,她打算将一些东西搬到他的房间。

不过搬之前,她先去他的房间转了一圈儿。

工作室与他的卧室之间有扇门通着,之前每次来工作室,她都没怎么好好看。

这回进来,只见除了一些录音设备,还有一架黑白色的钢琴。

她知道他以前没事就爱弹钢琴,但是现在,她好像没怎么听到过。

“因为你说不能吵到你,所以我一般在你去店里的时候弹。”

“”

男人的语气幽幽,显然还没忘记她说过的话。

她忍不住弯了下唇,轻声细语地哄着,“我当时就是故意找茬的,不仔细听,其实根本听不出什么来的。”

他顿了顿,像是没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书荷拉起他的手,“谁让有的人那时候跟个闷葫芦似的,我只能刺激刺激你。”

“”

“但没想到,你会这么记仇。”

“”

他抿着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书荷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他说说清楚。

她往后一靠,依旧没有松开他的手,微微仰着视线,抱着他的脖子,男人顺从地靠近她。

书荷主动贴向他的唇,轻轻咬了下,想让他张开。

他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喉结上下一滚,乌黑的瞳孔里却逐渐翻涌着深邃,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会传染给你的。”

“感冒了你也是我的男朋友,我想和我男朋友接吻,有问题吗?”书荷笑了笑,稍稍用力,让他不得不迎接她的吻。

景屹心跳砰砰的,就这么乖顺地张开唇,温热的舌已经迫不及待探了进去,不知是不是还有些发烧,他整个人热得厉害,连带著书荷全身也泛起了闷热,似是燃起了莫名的欲/望与冲动。

书荷嘴上这么说,等松一口气时,还是气息不稳道:“算了,克制点。”

他不解地看着她,只见书荷摸了摸他红润的唇,“万一我们两个都病了”

那个画面她都不敢想。

两个病秧子躺在床上

工作室随便看了一圈,书荷拉着他的手去她的卧室。

直到她拿出一个小盒子,景屹才从刚才的吻中回过神。

“送你的礼物。”

他接了过来,是两条手链,红绳编织成精致的纹理,一条上面挂着小狗白玉吊坠,还有一条是平安符。

“怎么突然”

书荷将小狗的那条拿了出来,亲手帮他戴上。

“本来想你生日的时候送你的。”

红色的手绳衬得他肤色愈发白,小狗吊坠有些凉,就这么贴在那薄荷叶的纹身上。

书荷没有告诉他,这手链是她亲手编织的,而且在编织的时候,莫名其妙想到了之前那个算命骗子,她鬼使神差地扯了根头发缠了进去,而且真的去那庙里祈福了。

这事儿她自己都觉得荒唐,她居然会信一个骗子的话。

“好像我说什么你都不太信,但景屹,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这话一说出来,她总觉得有些别扭,但看到他微微张着唇,错愕之余,唇角又忍不住翘起的开心模样,她悬起的心渐渐落了下去。

她现在,不会去逼问他,指责他为什么又躲起来一个人难过。

她只想好好爱他,希望他们都能够得偿所愿。

景屹又温吞地意t?识到了什么:“和戒指是一样的意义吗?”

“嗯。”她点了点头,“不管是戒指,还是手链,景屹,我只送给你。”

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却还是紧巴巴地问道:“你会把它收回去吗?”

书荷笑了笑,牵着他的手,“不会。”

碎了一地的小王子,被她一片一片地捡了起来,手心被碎片割伤,汩汩血液流进两人的心脏。

好不容易拼凑起来,她又怎么舍得再将他放下。

“景屹,你别怕。”她耐心的,一遍又一遍地抚平他不安的心:“我们谁都不会丢下对方了,对吗?”

过了很久,他才低低嗯了声。

书荷看到了他眼里细碎的泪光,她踮起脚亲了亲他薄薄的眼皮,“小哭包。”

好不容易哄好了,两人终于开始搬东西。

景屹摸着自己的手链,欣喜之余,还有些疑惑,“为什么这条你不帮我戴?”

书荷正在琢磨搬哪些衣物过去,她头也不回,“还有一条是脚链,戴不戴看你自己。”

因为蛮少有人会喜欢戴脚链的,她只是随手做了一对,但若是让她自己戴脚链,她也莫名有些抗拒,这种感觉就好像被禁锢住一样。

景屹若有所思地沉默两秒,等到书荷喊他,才放下东西过去帮忙。

搬了一部分东西过去后,他去帮她拿睡前常用的香薰。

但拿起床头柜上的那罐时,他又像条尾巴般回到她身边,“这罐是不是用完了?”

书荷抬头看了眼,还真是,“床头柜的抽屉里好像有新的,你直接拿过来吧。”

景屹听话地过去拿,只是打开抽屉时,他不但看到了未拆封的香薰,还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他迟迟没有过来,书荷干脆过来找他:“怎么了?没找到——”

最后一个字在看到他手上的东西时陡然顿住,男人拿着长的,直的,椭圆的浅色玩具,面无表情的,又好似格外不解地问道:“姐姐,这是什么?”

“”

书荷难得尴尬了两秒,但很快,她面不改色地将东西拿了过来。

“就玩具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这东西已经很久没用过了,此时拿着却格外烫手,似乎还留存着他掌心的温度。

她欲盖弥彰地瞪了他一眼,“这不是很正常吗?难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没有需求?没有用过手?”

男女都有欲/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她说完,步伐略微慌张地往回走。

景屹慢吞吞地跟了上去,回到房间时,只见她正好将东西塞进抽屉里。

“终于知道那天在酒店你为什么拒绝我了。”

“?”

书荷一回头,只见男人幽怨至极地看着她:“原来不只是因为我的腿,也是因为,有了新玩具啊。”

“”

第48章 48 极致的渴望。

事实上。

这东西买来书荷只用过一次。

她是一个成年女性, 有正常的生理需求。

只是自己用手的时候怎么也到不了,每当此时她都会想到景屹,偏偏他可以送她到。

那天晚上, 怎么也没法纾解让她烦躁不已, 当即下单买了一个。

但买来以后她尝试用了一次,因为不太放心进去, 所以只是贴着外部用, 效果很一般, 并没有广告词所宣传的那般爽。

从那以后, 这东西就被她搁置了。

后来搬家,她随手放进抽屉里, 也再没拿出来。

谁料被他看见了。

书荷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这东西就这么赤裸裸地拿着,有些烫手:“那我扔了?”

景屹似是轻轻哼了一声, 慢吞吞地来到她面前,装模作样道:“这不好吧?哦——”

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自顾自地哼了声:“扔了你也可以买新的。”

“”

书荷无言之余,还有些想笑:“你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对一个玩具阴阳怪气的?”

景屹有些嫌弃地把她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就这么轻飘飘扫了一眼,确认了一遍:“我真扔了?真的不会怪我?”

书荷哪里瞧不出他恨不得直接扔掉的心思, 点了点头:“嗯, 不要了。”

小玩具就这么毫不留情地被扔进垃圾桶里。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想到两人最迷恋对方那会儿,不是刚谈恋爱的时候,是第一次做完以后的那段时间。

因为在之前,他能察觉到书荷对他还有些防备, 就连牵手时她都有些僵硬。

他的的确确有是失落的,也有些自我怀疑,书荷是不是后悔了她是不是没那么喜欢他?可他们才在一起这么几天的时间

他是不是真的这么不好?

等真正破口的那个夜晚,窗外是倾盆大雨,而他们在酒店做到怎么也不够,心跳,汗水,身体,如同两条干涸的鱼,被灼灼燃烧,都亟需对方的温度。

那时候疯狂到,他们在酒店呆了三天没出门。

但景屹那会儿还是有些不安,因为他不知道,书荷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只喜欢他的身体亦或者,只是喜欢和他做//爱而已。

许是不安作怪,那几天,他尽全力地躬身于她的裙摆之下,甘愿做取悦她的玩具,找到她喜欢的顶点缠着她,讨好她。

从最开始的找不到位置,两人也逐渐掌握了对方的一举一动。

比如她到的时候会抓他头发,抓得他头皮很疼,却很爽。

除了擀进去的时候,他/舔/她的时候,也不是完全乖巧。

会有些强势地掰开,像是品尝着嫩滑香甜的布丁,慢吞吞地尝了一圈后,书荷会紧张地喊他名字,因为她知道,他要开始大吃吞咽了。

而每次结束后,她懒洋洋地靠在他的胸膛处,指尖无意识地挠下他的喉结,往下,逐渐流连于胸膛。

这是她餍足后的惬意表现。

书荷虽然体会到了做这种事的快乐,但三天后,她还是严肃道:“禁欲一个月,好吗?”

“”

那段疯狂的记忆让景屹顿时有些口干舌燥,全身还莫名发热,书荷一回头,就瞧见他耳根子红红的,顿时放下东西来到他面前。

“怎么了?又发烧了?”

景屹有些心虚,胡乱点了点头。

书荷担心极了,剩下的东西干脆不搬了,催着他去洗漱休息。

本以为睡了这么一天,会没什么睡意。

可真当抱住她时,景屹大脑昏沉,几乎很快就睡着。

因为生病,书荷可以说是越来越宠他了。

偶尔他暗戳戳地作了一下,她也不恼,依旧顺着他。

向蓝叶已经知道两人和好的事儿,但看她这么宠他,又不由咋舌:“你不怕把他惯坏了?”

书荷笑了笑,“就是想多对他好点。”

“做你男朋友可真幸福。”向蓝叶不由感慨,她吃了一口香甜的水蜜桃千层,满足地呜了声:“做你的好朋友也真幸福。”

“能吃到你做的东西真幸福。”她可是无条件书荷主义者,屁颠屁颠地吹着:“书荷荷,认识你可太幸福了。”

书荷却因为她的话愣了下,向蓝叶敏锐察觉到,她歪着脑袋:“怎么了?”

书荷沉默了两秒,她摇了摇头:“其实小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运气不好的人。”

她曾经觉得,凭什么只有她该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凭什么她要从小身体不好,凭什么她的父母会这么不想要她

但后来,她选择不在乎这一切,却也从来没有人说过,认识她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向蓝叶放下叉子,一双明眸圆溜溜的,极为认真道:“说什么呢?你忘了么?大三的时候我们兼职结束,老板送了我们两张彩票,我分文未中,你可是中了五千块哎!!”

“还有,我要不是认识你这样有经营头脑的大老板,参与了投资,现在每年哪来的分红?”

“还有还有——”

她掰着手指头讲遇到她后的好事儿,等讲到喉咙发干,她义正严辞地总结道:“书荷荷,你超级好的知道吗!”

书荷原本只是矫情地感慨了一下,此刻被她说得心底一软,好脾气地点头:“是是是,我知道错了,下次不这么想了。”

向蓝叶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模样,书荷却突然撑着下颌道:“说起投资的t?事,也还是得感谢你,不然那时候我是真的考虑要申请创业补助了。”

提起这个,向蓝叶突然放下叉子,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书书,我得和你承认一件事儿。”

书荷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向蓝叶清澈的杏眼眨了眨,坦白道:“其实当初的投资,不是我的钱,是景屹出的。”

书荷心跳一滞,向蓝叶继续道:“你知道的嘛,我那点钱不是花完就是拿去追星了,根本没剩多少。”

“他找到我以后,特地叮嘱不让我告诉你,只是让我用我的名义和你合作。”

书荷久久没回过神,她那时不让他投资,本以为他已经死心了,没想到他竟然去找了向蓝叶

“我当时还问过他。”向蓝叶对当时的场景记忆深刻:“我说——你不怕我拿着你的钱跑了吗?你猜他怎么说?”

书荷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就这么怔愣地看着她。

“他说,书荷不会轻易交朋友,她认定的人,一定是她相信的人,我只是相信她而已。”

说到这里,向蓝叶复杂道:“我当时又替你高兴,又觉得无语,还以为会听到什么夸我的词儿呢。”

结果这人张口闭口就是书荷。

书荷被她幽幽的视线逗笑了,她若有所思地不知想着什么,向蓝叶却道:“要不,你今年开始不用给我分红了?给景屹吧。”

她突然提起这个,书荷回过神,摇了摇头:“不用,这些年你也确实帮了我很多。”

“至于景屹”她想了想,又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晚上回家的时候,书荷还在心不在焉地想着向蓝叶的话。

她当时竟然没有细想,还真的以为是向蓝叶的钱

“你回来了。”

他穿着墨绿色的睡衣,细腻的绸缎衬得他肤色很白,领口微敞,依稀露出白皙的锁骨。

他黏黏糊糊地抱了下她,书荷也就瞧到了他喉间的那道深色牙印。

但她选择性当作没看见,岔开话题:“你怎么又换了一件?”

“买来不就是穿的么。”他小声辩解。

他现在,极需一些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像个刚陷入热恋的男生一样,买了许多情侣产品。

光是秋季的情侣睡衣就一次性买了二十套。

书荷拆快递的时候,真想锤下这败家子。

这人还不服气地反驳:“一天一套,不多的。”

“”

除了睡衣,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情侣款,什么杯子啊,碗啊,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但书荷也惯着他,每天去洗澡前,他还会贴心给她放好今天该穿的睡衣一定要和他是同款。

景屹似乎察觉到了她今天心情不太好,“怎么了?店里很忙吗?”

书荷摇了摇头,她窝进他的怀里,又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圈。

景屹被她揉捏着也完全不反抗,像是任人宰割的小狗,还主动凑了过去。

“你之前不是说,没什么秘密瞒着我了吗?”

他眨了下眼,点头:“嗯。”

书荷点了点他的鼻子,“骗人。”

景屹是真的有些懵,完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事,书荷环住他的脖子,“还是个人傻钱多的笨蛋。”

“”

“我真不记得还有什么事了。”他讨好般蹭了蹭她的鼻尖,若有若无地亲着她:“我还犯了什么错,姐姐,告诉我吧”

又来撒娇这套,偏偏书荷被吃得死死的。

她稍稍往后仰了下,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严肃:“大学的时候,你给蓝叶钱,让她投资?”

他眨了眨眼,这才慢吞吞地想起有这件事,“嗯。”

看着他无辜的模样,书荷没好气地揉着他的脸,“都说了不让你投你真的是,钱是不是很多啊?”

他显然也不想辩解了,就这么撒娇又耍赖,小狗似的蹭着她,亲着她。

书荷被他温热的呼吸弄得有些痒,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是好烦啊!”

有多少情侣因为钱的事情闹分,这人还傻乎乎地给她送钱。

景屹咬了下她的唇,头发被她弄得有些乱,也完全顾不上。

“我现在都听你的话。”

“真的?”

“嗯。”

“那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

书荷戳了戳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笑意随着潋滟的清眸渐浓,“说好的听话呢?”

“”

他干脆装死,脑袋耷拉下来埋在她的颈窝处,一动不动。

书荷却不放过他,她手指逐渐流连往下,嘴上却一本正经:“我要是骗子的话,早就把你骗得全身什么都不剩了。”

他瓮声瓮气地咕噜了一句什么,书荷过了好一会儿才翻译过来——

“我所有的身家都送给你,你不需要骗。”

“”

书荷无语至极,狠狠揉了下他的脑袋:“那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有你就够了。”

“”

若是以前,书荷可能还会逗逗他,比如什么都没有的男人可不能要,但不知道他听完会不会又丧丧委屈这么一想,就算了。

她这一走神,让他找到了机会,得寸进尺地亲了上来,反客为主道:“你可是说过的,怎么样都不会和我分开的,难道你会不要我吗?”

“”

被质问的人一下变成了她,直到她重复了好几遍不会他才哼哼唧唧地勉强放过她,书荷忍不住咬了他一下:“笨!蛋!”

周日的时候,书荷临时要回一趟沥棠。

景屹不用说,自然是像条尾巴般跟了过去。

因为事发突然,两人以前的房子也还来不及找保洁清扫,便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到了以后,景屹去联系保洁,书荷去店里处理事情。

店铺的房东临时通知他们搬走,听说这一块儿地方政府要拆迁改造,便不能继续经营了。

店长拿不定主意,才急急找到她。

这家店是她毕业以后的第一家店,耗费了很多精力,而且附近的学生还是老顾客,不能就此放弃。

房东人还算不错,因为合同还没到期,便赔了她们一部分的违约金,但现在她还得找新的店面。

她顺便问了问秦桃愿不愿意等她找到新店面后继续做店长,小姑娘想了想,“书荷姐,你让我考虑一下。”

找新店铺、装修再至开业,最快得要两个月左右才能重新开张,书荷也没有强求。

匆匆赶过来开了好几小时的车,又一下子忙到下午,书荷有些筋疲力尽。

手机里,景屹刚好发来了消息:【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疲惫感稍稍散了些,她回道:【不用了,在回来的路上了。】

车子才靠近酒店,只见门口涌着乌泱泱的一群人,隐隐约约,橙色的晚霞似乎被隐隐烟灰所浸染,还有几辆鸣笛的消防车停在不远处,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匆匆停好车跑过去,人群拥挤,嘈杂的讨论声一拥而入——

“怎么突然着火了呢?”

“谁知道啊,还好我跑得快,但听说那一层楼的电梯坏了,还有人没跑出来。”

“不会吧?哪一层啊?”

“走消防通道应该可以的吧?”

“不是吧哥们,你能跑得过大火?”

“好像是十二层。”

书荷浑身的血液似是倒流,手脚冰冷,纷杂的吵闹声嗡嗡环绕,她像是被人掐住了呼吸,说不出话来,只是不顾一切地往人群中挤去。

一些人被挤到不满地骂了她一句,她却什么都听不见,脸色煞白,他们的房间就在十二层景屹还在等她。

他的腿还不方便,连跑都不能跑

他万一万一景屹

书荷眼眶湿红,她要跑进去时被工作人员拦住,女人温声细语地劝着她,她却什么也听不进去。

“我男朋友还在里面!”

书荷所有的防线彻底崩溃,直到,熟悉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书荷?”

景屹穿着今天来时的黑色连帽卫衣,右手提着个什么东西,他的步伐紊乱而急促,书荷只愣了一下,跑过去直接撞到他怀里。

重重坠落的心脏砸碎了她所有的坚强,她用尽全力地抱紧他,后怕的情绪让她不断颤抖,惯来淡定的t?人在此刻崩溃至极,声音发颤,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服。

“我以为你在里面。”

“景屹我以为你在里面”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景屹的心脏像是也被她撞得躁动不安,此刻扑通扑通跳得格外重。

他安抚地抱紧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我在,我在。”

等消防离开后,大家都在大厅等着酒店的工作人员安排后续。

书荷似乎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一直牵着他的手。

着火是因为有一对家长外出让小孩自己留在房间,小孩太无聊,竟拿着他父亲的打火机玩,这一玩就点燃了什么东西。

除了他们的房间,和隔壁的两间房,其他房间并没有烧到,只是有人不嫌事大,在那添油加醋地看热闹。

但酒店还是贴心地为同一楼层的客人提供了新房间与赔偿,书荷与景屹的东西东西还没拿出来,等进了新的房间,随着门被关住的声响,她急促地踮着脚吻了上去。

景屹下意识地往后踉跄了两步,很快,他反客为主地侵入,紊乱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心跳随着激烈的吻久久未能平复,似乎隐隐间躁动得愈发厉害。

错乱的脚步不知何时往里,两人跌坐到沙发上,行李被扔在门边,景屹买来的东西也啪嗒掉在地上,书荷的眼尾还染着绯色,许是情/欲作怪,在此刻显得艳丽,极致的渴望让她喉咙发干,一手扯了下他严严实实的黑色卫衣:“做不做?”

第49章 49 满是她的痕迹。

酒店的光线偏暗, 暧昧抽丝剥茧般蔓延开来,如同一层薄纱将两人笼罩。

一天的疲惫,再加上突然的惊吓, 书荷此时已经浑身脱力, 舌根发麻,整个人软塌塌地抱着他, 却还是觉得不够。

黑色的卫衣就这么毫不留情地被人扔到了地上, 凌乱的呼吸与无孔不入的热度交织在一起, 两人如同来势汹汹的浪潮相撞, 他倒在沙发上,就这么扶着她的脸, 边吻,一边任由她的手急促抚摸着自己

迷迷糊糊间,书荷摸到了他手腕上的伤疤。和好以后,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般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伤疤。但他似乎不愿意让她看到这些丑陋的痕迹,反手扣住她的手,密密麻麻地亲着她,温热的气息流连于她身上的每一处。

良久,他声音沙沙哑哑地在她耳边问了一个问题, 听起来有些性/感。

刚才的恐慌如同让她处于悬崖边,劫后余生的憋闷, 烦躁, 后怕的情绪让她有些不舒服,像是怎么也缓不过来。书荷从没有一刻觉得,还不够,只希望他能够让自己流眼泪。

她气息紊乱地咬着他的肩膀,惯来清冷的声线在此刻也有些哑:“那就看你能几次。”

两个小时以后, 混乱的客房除了散落一地被撕开的包装空无一人。

而逼仄的浴室里,书荷坐在洗手台上,双手有些艰难地撑着,细腻无暇的肌肤如同白玉,她像是盈盈绽放的荷花,只不过在此时,白玉透红。

以前两人去玩过山车的时候,那种极致的刺激感让她久久不能忘怀。她喜欢这种感觉,也喜欢浪潮之后的惬意舒坦。

景屹这个外来者,闯入她的地盘吃到满足后,慢悠悠地开始品尝饭后甜点。

又好似将自己当作了细腻的膏药,缓解着她的不适。但是,膏药只涂外面是不够的——

书荷惊呼的瞬间,他视线变得愈发昏暗,什么也看不见,他像只贪婪的蜜蜂,细致地尝着蜜蜜的糖水。

“混蛋!”

她声音发颤地骂了他一句,眼角溢出了生理性的泪花

书荷努力让自己转移注意有些想让他去剪头发了毛茸茸的黑发,小狗一样,真的好痒。

但她又迷迷糊糊地想到短硬的头发,会不会更刺?

那还是现在这样柔软的好。

他不知道吃了多久,知道她有些嫌弃,先清洗漱口后才来吻她。

花洒下,他的手心满是玫瑰味的泡沫,书荷拍了他作乱的手,自己却也不安分地摸向他硬邦邦的胸膛。

胡乱闹了一番,湿淋淋的水花四溅,书荷牵起他的手,柔软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他手腕的伤疤处。

他缩了一下手,却被她有些强硬地牵住。

他心底划过一丝涩意,觉得有些难堪地偏过头去,嗓音还哑哑的:“很丑你别”

“不丑。”

她吻过每一处伤口,直到最后,踮起脚吻向他:“一点都不丑,我很喜欢。”

“真的,我很喜欢景屹,很爱景屹,也爱你身上的每一处伤疤。”

紊乱的呼吸又纠缠在一起,他亲得很凶,像是在极力渴求着什么。

逼仄的环境里,书荷口干舌燥,浓烈而沸腾的情,谷/欠却让她情绪有些不受控制,她睁开泛红的眼,只见他的眼皮也红红的,眼角湿润,分不清是花洒落下的水,还是眼泪。

可他睁开眼时,她便确定了,他是真的哭了。

触及她的目光,他眼睫一颤想要遮住她的眼,却被她先一步挡住。

“哭了?”

他沉默了两秒,依旧汹涌地亲着她:“你也哭了?”

书荷有些说不出话来,彻彻底底的满足,反倒将心底所有的负面情绪通通撞碎,在此刻铺天盖地般涌来出来。

他们踩着尖锐的碎片走了这么远,而现在,将这些已经深入骨髓的碎渣通通拔出去时,伤口依旧疼得厉害。

这种失而复得的后劲很大很大,眼泪是发泄,更是幸福。

但这是最后一次疼了。

书荷任由眼泪流着,也没有为他擦眼泪,直至咸涩的泪水浸入交缠的唇齿间,两颗沸腾的心脏,也像是彻底融合在一起

翌日。

书荷也不知道几点了,闭着眼摸了摸身边的人,却什么都没摸到。

她有些茫然地睁开眼,就这么呆了许久,她撑起疲倦的身体坐了起来,嗓音哑哑地喊了几声景屹。

房间里空荡荡的,他竟然不在。

一瞬间,书荷有些气恼。

她重新倒了下去,脑海中尽是昨夜混乱的模样。

从浴室出来,跌跌撞撞回到床上,再次,擀的时候,书荷明显能感觉到有些噎,这种感觉好像两人第一次的时候。

好像是因为他的腿刚康复,她说舍不得他抱,有些担心…

她那时忍不住抓了他的头发,连带着头皮一阵刺痛。

但不知是不是给他抓爽了,反而更凶了。

她哄了他几句,喊着他的名字,只觉得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身上——像是眼泪。

直至睁开迷濛的双眸,她撞上了他猩红的眼。

这个笨蛋,真的又哭了。

许是没想到她会突然睁眼,他捂住她的眼,与她一同到达时,低哑的嗓音里藏着淡淡的哭腔,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呢喃:“书荷….我好爱你。”

而到后面,书荷有些记不清了。

只记得他似乎问了一句什么,字眼模模糊糊的,没有听清——

“姐姐,我们明天不出门,*一天可以吗?”

“”

阳光洒进来,书荷勉强将那个字记了起来还做一天呢,一觉醒来,人都不见了。

但一想到两人竟然在这种时候还一起哭了眼泪融在一起,气息都不稳,狼狈又渴望,她真是居然觉得有些丢脸。

她在心底将这混蛋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最好是去处理什么要紧的事,也是这时,门口滴的一声,有人回来。

景屹的手里提着一个熟悉的袋子,他换了一件新的卫衣,乌黑的卷发有些蓬松,神清气爽的,像是幸福发酵的小面包。只见床上的人面无表情地瞪着他,他眨了下眼,放下东西,又去浴室洗了手,出来时书荷已经坐了起来。

她头发凌乱,却依旧很好看。他不由咽了下喉咙,粘人地凑过去亲她:“中午好。”

“”

“去哪了?”

她的语气明显透着不满,景屹将袋子拿了出来,一股香甜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去买蛋挞t?了。”

看见袋子上的品牌名称,书荷的气瞬间消散:“怎么突然去买这个?”

“你前两天不就说想吃这家蛋挞吗?”

酥到掉渣的蛋挞实在诱人,书荷忍不住咬了一口,这才想起什么,“所以你昨天也是去买这个了?”

他点了点头,目光凝着她红唇边金灿灿的酥皮,喉结上下一滚,克制地嗯了声。

“那怎么又去买了?昨天的微波炉热一下就好了。”

景屹眨了下眼,“你不是说过刚出炉的最好吃吗?就算第二天热一热也不是最佳口感。”

以前大学的时候,她就喜欢吃这家蛋挞,这话他倒是记得清楚。

书荷吃了个蛋挞,胃里还是空荡荡的,等洗漱完,叫的午餐也刚好送上来。

原本两人是打算处理好店铺的事情就回去,但现在还得找新店铺,估计没有那么快。

等吃完后,书荷惬意地躺到了沙发上,并且踢了踢他。

景屹自觉来到她身边,一边听着她说话,一边帮她按着。

“我们要不要过两天回公寓去?保洁应该清理完了?”

他嗯了一声,反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跟着走就行。

但很快,书荷忍不住抓了他一下:“你就不累吗?”

他装作不懂:“你不是答应我,可以z一天的吗?”

“”

这样坐着的姿势,吃得实在太噎了,她感觉都撑到,钉到了小复。

她喘着气,吃力道:“谁答应你了。”

她那时候根本没说话好不好。

而在耍无赖方面,她向来比不过他。

“不说话就是默认。”

“混蛋。”

她后背不小心撞到了餐桌,手肘似乎撞倒了杯子,滚落到地上,透明的白开水蔓延开来。

“慢点!杯子倒了!”

“”

他听不见她的话似的,不知不觉,伴随着古唧古唧的莫名声响,地毯上的水,不知是因为一杯白开水久久未干,还是因为别的。

两人真的昏天昏地闹了很久,断断续续的,休息一会儿又继续,连着两天都没有再出酒店。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疯成这样了,以至于真的有些吃不消。

景屹看着她懒洋洋窝着休息的模样,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姐姐,你每天的瑜伽练习是不是没有练到位?”

“???”

书荷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是在说她身体弱啊?

她恼怒地踢了他一下,声音还有些哑:“这怪谁?你给我去睡沙发!”

“”

她一生气,他顿时变回了那黏黏糊糊的模样,半撒娇半讨好地亲着她求饶。

书荷被他闹得没脾气,半推半就地由着他又吃了一次,等洗完澡出来后,她窝在沙发里吃水果补充体力。

他再次出来时裹挟着雾气,穿着与她同款的睡衣,随着擦头发的动作,手腕上的红色手链格外显眼。

而书荷的目光却顿在他的脚踝处。

这脚链不算很细,红色衬得他肤色很白,男人的脚踝骨骼分明,随着走动,那金色的平安符一晃一晃。

书荷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脚链,竟然是如此性感的存在。

他这样一个身高腿长的人,好似被这么细细的红绳给锁住了。

他戴着她送的手链,还有脚链,手腕上有属于她的纹身,身上是与她同样的香味,裸/露的锁骨处,有她的咬痕。

他全身上下,满是她的痕迹。

就好像,他完完全全,是属于她的。

之前犹豫的事情,在此刻彻彻底底塌了下去,他们有过甜蜜,也有过痛苦,那天的惊吓如同拔掉了她最后的一根刺,一种冲动铺天盖地涌了上来。

除了景屹,她不会爱别人了。

澎湃而极致的满足之后,她的心跳在此刻格外的平静。

等人过来后,她没骨头似的地窝进他怀里,“回青雩以后,我们去领证吧。”

第50章 50 你是不是没有以前那么……

书荷不知道, 她这般慵慵懒懒,媚眼如丝地说这话,像极了在哄骗他。

以至于景屹懵了下:“什么证?”

书荷噗嗤笑了出来, 歪着脑袋, 莹白的脸蛋上透着些戏谑:“你说什么证?”

“”

景屹这才迟钝地意识到什么,他喉间一滞, 扶在她腰间的力道稍稍收紧:“真的?”

“嗯。”书荷笑意渐浓, “不愿意?”

他摇了摇头, 又紧巴巴道:“愿意, 但你怎么突然”

他幽黑的眼眸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书荷一手摸着他的脸, 格外温柔:“反正,除了你,我也不可能和别人结婚。”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 他的手一用力,让人坐在自己腿上,下颌就这么搭在她的颈窝处,鼻尖满是属于她的气息。

书荷揉了揉他的脑袋,“又哭啦?”

他摇了摇头, 不肯承认,可书荷还是听到了他悄悄抽了下鼻子的动静。

“结了婚”

他讷讷地道了半句话, 书荷却懂他想说什么。

她也很喜欢和他拥抱的感觉, 这种被他紧拥着,密不可分的亲密感让她觉得格外惬意满足。

“结婚以后,除非我和你感情破裂,没人能让我们分开了。”

她微微推开他,看着他湿漉漉的黑眸, 再次认真地问了一遍:“景屹,结婚吗?”

和我在一起,拥有合法的身份,没人再能把我们分开。

他喉结上下一滚,低低溢出了嗯字,温热的泪水沁进了交缠的唇齿间,“结。”

“我想和你结婚。”

书荷轻轻抚着他湿润的眼角,心底软塌塌地凹下去一块:“小哭包,怎么这么爱哭啊。”

他也不为自己辩解,眼睛红鼻子也红,她忍不住想到别的事儿:“以后我们的小孩也像你一样这么爱哭怎么办?”

“不会的。”

书荷有意和他唱反调:“为什么不会?”

“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不会像我一样的。”

不会像我一样糟糕的。

他的话让书荷心跳滞了一下,只见他神色如常,除了眼睛还有些红,已然变回了平静的模样。

书荷突然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故作严肃的模样让他不由紧张:“怎么了?”

“那我的景屹怎么还哭啊?是我不够爱你吗?”

“不是。”他否认得有些快,唇瓣翕动,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

缄默两秒,他黏黏糊糊地抱着她,挫败道:“和你没关系”

“我以后尽量不哭。”

书荷忍不住弯了唇,“不要勉强自己去改变什么。”

“你哭得很漂亮。”她仔仔细细地看着男人此时湿漉漉的可怜模样,轻轻吻了下他泛红的眼皮,“我只是担心你哭久了眼睛会疼。”

她这样宠着他,无条件溺爱他的模样,让景屹又很没出息地鼻酸了

被爱的感觉真好。

被爱甚至能开心到想流泪。

他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与她紧密地拥抱在一起,汲取着她身上的温度:“姐姐你要爱我一辈子。”

书荷听出了他话里的鼻音,没有戳穿,就这么顺从地逗道:“一辈子就够了?一般不都是说什么,三生三世之类的?”

这词说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被肉麻了一番。

景屹却嗯了声,“我不贪心,一辈子就够。”

他如今,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她,过好眼下的生活,一辈子就够了-

两人在酒店住了两天,打算回到以前的公寓里。

退房的时候,一道轻柔的女声让书荷不由抬起头。

女人眉眼精致,上挑的清眸如盈盈明月,红唇弯着恰到好处的弧度,可眼睑下还是落着疲惫的两道浅青色,直到她走近,书荷瞧见她柔和的右眉尾有一道浅粉色的疤痕,似是挂着一弯可爱的月牙。

“是你啊。”

那天火灾的时候,拦著书荷的人也正好是她。

女人浅笑着颔首,等走出酒店,书荷看见她在打车,正想问需不需要捎她一程,一辆黑色大G打着双闪缓缓停下。

女人明显愣了下,车内的人似乎隔着车窗与她遥遥相望,僵持了两秒后,她收起手机,只是离开前还是礼貌地和书荷颔首。

直到她坐进车里,景屹轻轻拉了下她的手:“你认识?”

书荷回过神,两人走去停车场,她嗯了声:“我大学在咖啡店兼职的时候,总能看见她,和我们同校。”

这个姑娘总是在固定的时间坐在固定的位置,她常常待到咖啡店关门才会离开。

其实经常来店里,又坐在固定t?位置的顾客有许多,书荷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有一天下雨她没有带伞,这姑娘当时正好要离开,从包里拿出一把伞给她。

书荷原本想拒绝,眉眼清丽的女生笑了笑,“没关系,我带了两把。”

看着女生走进雨雾中的清瘦背影,书荷感谢之余,还有些疑惑,竟有人会随身带两把雨伞。

后来书荷将伞还给了她,也是在这之后,她注意到这个姑娘偶尔会用左手写东西,但意识到自己用的是左手,她似乎愣了片刻,又转而用回右手。

景屹哦了一声,显然对别人不是很感兴趣。

公寓离大学城不远,熟悉而陌生的地方,保洁已经彻彻底底打扫过,干干净净的,却有些空旷。

“你就没有回来看过吗?”书荷问他。

景屹低低嗯了声,他原本想的是,等腿好了,就来沥棠找她。

如果她不肯原谅他,恨他那他就可以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也就是说”书荷突然转身看向他:“如果我没有回青雩,我们至少要在这个时候才能重新相遇?”

她的假设使得他愣了下确实。

“那你呢?”这个问题其实憋在他心里很久了,“你为什么回青雩?”

他虽然看上去淡定,可黑漆漆的眼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期待。

书荷是真的不愿意让他失望,但是

她原本就是打算在沥棠的咖啡店经营稳定后,再回到青雩开第二家,这个想法他也是知道的。

但真正确定要留在青雩,却是一个很莫名的晚上。

“我爸妈一直想让我早点结婚,那段时间总是用我妈的病骗我回去。”

毕业以后她不怎么回家,而书华他们也开始莫名其妙地关心她,回到家却发现是幌子。

那天晚上,她突然很想吃冰淇淋,便一个人跑到小区外的一家便利店去买。

深更半夜,她买了三只,就这么一边放空,一边坐在便利店外小口小口地吃着,直到有一只小黄狗突然出现。

它很小一只,紧贴着她的脚,背对着她,似乎还在发抖。

书荷的脚一动,它又黏黏糊糊地靠了过来,也是这时她才发现,不远处的黑暗里,有两只虎视眈眈的大黑狗。

她完全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就这么慢吞吞地吃着冰淇淋,一边和脚边的小狗说话:“你是在找我帮忙吗?”

“我可跑不过它们也打不过的,还可能会被咬,你找错人了。”

小黄狗不语,只是默默贴紧她。

书荷就这么絮絮叨叨将它当成了倾诉桶,“你几岁了,有喜欢的狗狗吗?”

“你现在黏人不会等会儿就跑了吧?你们小狗,是不是都这么没良心?”

一开始总是装得很乖,到后面,就开始得寸进尺地撒娇。

一人一狗就这么坐了很久,直到那两只大黑狗似乎消失了,她轻轻踢了它一下,但小家伙还是不愿意离开。

书荷准备回去了,它还是摇着尾巴亦步亦趋地跟着她,黑溜溜的圆眼里似乎透着可怜兮兮的祈求,她撇过头,故作冷硬道:“我可不会带你回家,不要跟着我。”

小狗听不懂人话,只知道她刚才保护了它。

它乖巧地跟着她走了很久,等回到小区时,似乎嗅到了陌生的地方,它蹲坐在原地,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再没有跟着她走。

书荷突然停下脚步问它:“真的不和我走吗?”

小狗一声不吭,直到听见了什么动静,它敏锐地躲到了旁边的草丛里,就连影子都消失了。

直到回了家,书荷还有些走神,在想小狗,在想父母的催婚,也莫名想到了消失了很久的人。

他和那个小黄狗一样,黏人的时候怎么也赶不走,却在快要到家时,又离开了。

她知道他也是青雩人,那天晚上,她冲动地取消了回沥棠的票。

她告诉自己,并不是因为想要等他才留下来的,青雩这么大,想要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的几率近乎渺茫。

她说不清是想要逃离沥棠,逃离这个有关他回忆的城市,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但是,她原本就打算回到青雩的,只是这个计划提前了而已,她反覆告诉自己,这一切和他无关。

景屹听完,慢吞吞地哦了一声:“所以没有那只小狗的话,我可能现在还不能牵上你的手。”

书荷被他莫名的幽怨逗笑了,只见他睨了她一眼,轻轻哼了一声:“要不然你带我去见见它,我亲自感谢一下那家伙。”

“”书荷无言到笑,“我听说它被小区的保安收养了,你就不要去打扰它了。”

“”

不让他打扰小狗,那他就开始缠着她。

书荷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家里没什么东西,两人干脆去附近的商场买点。

他推着购物车,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因为这附近时大学城,来购物的也大多数是大学生。

一些情侣手牵着手,又后者是男孩子亲密搂着女朋友。

景屹看向了自己的女朋友,书荷向来不是个容易纠结的人,她径直拿了几瓶爱喝的酸奶,又专心挑着水果,至于生活用品,反正他什么都说好,她直接拿起来看了眼就塞进购物车里。

她像是来进货的,而他是来帮她搬货的。

比起甜甜蜜蜜的小情侣,他们俩看上去老夫老妻似的,从进来超市起,景屹就没有牵到她的手一次。

因为买的东西有些多,书荷完全不知道购物车里被偷偷塞进来了几盒东西。

等回了家,两人一起收拾的时候,看见那几盒东西她还愣了下,瞧见他心虚地摸了摸发红的耳朵,她无言至极:“你真是”

他理直气壮地辩解了一句:“不是说了要住一段时间?”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

“用的了。”

他似乎还在记仇她觉得他不行的事,有些不讲理地控诉道:“你是不是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我了?”

书荷真是冤枉极了,“我哪有?”

而且她什么时候质疑他了?

她只是担心他的腿刚好,舍不得他抱自己太累了。

“你在超市的时候,都不牵我的手。”

“”书荷噎了半晌,无奈地过去牵他的手,“牵牵牵,你想牵多久,就牵多久好不好?”

他巴不得能时时刻刻和她黏在一起。

今天晚上两人没有做,就这么躺在熟悉的大床上,书荷趴在他怀里玩手机,偶尔把屏幕转到他面前和他一起看。

“你现在晚上还听歌吗?”

他突然的问题让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歌?”

“我的歌。”

空气似是滞了两秒,书荷倒是没想到这事儿会被他发现,却也没有太过尴尬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

他将她上次喝醉酒的事说了出来,书荷后知后觉,“难怪蓝叶说你那天好像哭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知道她还在听他的歌,知道她或许还没放下他。

他有些不愿意承认,抬手捂住了她看过来的戏谑目光,甚至欲盖弥彰地埋在她的颈窝处,柔软的黑发摩挲着她的皮肤。

书荷忍着笑意解释道:“有你在,就不用了。”

她坦诚地告诉他:“在你离开以后,我的睡眠状况变得很差。”

抱着她的人似乎收紧了力道,她安抚地拍着他的背脊,只觉得那段与黑夜为伴的日子,真是孤独至极。

有时候,她一天睡不到四个小时,这种长期不能得到安稳睡眠的日子让她精神状态有些差,吃了褪黑素也没什么用。

直到她点开他曾经录给她的几首歌,当晚难得多睡了两个小时。

可是到了第二天,她强迫自己不听歌入睡,却无果。

她有些崩溃,她以为他的离开对她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的

她以为一切都可以过去的

根本不是她想的这样。

这种靠着他的声音入眠的日子过了很久,直到再次遇见他。

他以前其实不怎么唱自己的歌,唱的大多数是别人的歌。

其中有一句歌词总是被他念在嘴边,就连书荷都记得深切——

“你问我/为什么顽固而专一”

直到后来,书荷也渐渐领会到了歌词的意义,她根本没办法将就,也没办法忘怀。

景屹对她而言,也是顽固不可放弃的存在。

她这样坦诚地说完,景屹沉默片刻,不由回想起自己今天的无理取闹

“我今天是不是太作了?”

他突然的反省让书荷有些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他声音闷闷t?的:“我又作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样我只是,只是”

他只是有点不安。

书荷都知道的。

她轻轻吻了他的耳朵,让他抬起脸来。

只见男人眼尾耷拉,乌黑的眼似乎不敢看她,整个人恹恹的,是真的有些沮丧。

“我不是说了吗?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她耐心地亲着他,一遍一遍地安抚着他不安的心。

直到过了好久,他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些,却还是闷闷又记仇地想起一些事——

“可你前天让我滚到沙发上去,不让我上床。”

“”书荷滞了两秒,无言道:“我说说而已,后来不是让你上来了吗?”

“你还骂我混蛋。”

“”

回想起骂他的混乱场景,书荷这回没有哄他:“那种时候,你不该骂吗?”

“”

谁让他明明察觉到她要到了,还装作不懂地擀到最深处,用极为乖巧的语气,说着格外浪荡的话——

“姐姐,你真的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