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怎么这样……
后知后觉地发现应该抽回手了,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的两只手腕都分别被人钳制着,灵活的舌头卷着他指缝间的燕麦碎屑,将淡粉的缝舐得忍不住颤颤巍巍张得更开。
郁舟小腹细微地在抖,在卫燃将脸贴上他的小腹时,他终于泄出了一声带泣音的闷哼。
柏星冷不丁出手,将卫燃狠狠搡开,自己取而代之,占据离郁舟最近的位置。
卫燃和柏星都是身量高的,骨架大的,在郁舟身前稍微针锋相对一下,就欺压得郁舟坐不稳,身子一下子往后倒去。
对自己的体格毫无清醒认知,还以为自己是小狗的两头大型犬,一人占据郁舟的一边,舔舐郁舟的下颌缘,像两座山一样要将郁舟挤压成夹心饼干。
郁舟仓皇之下,将脸扭向左边。
左边是一张黑发蓝瞳的脸,眼睛专注地看着他,像深邃的雪巅蓝湖,只倒映着郁舟的影子,见他朝向自己,就想靠近亲他的唇。
郁舟连忙躲开,含泪将脸转向右边。
右边是一张金发碧眼的脸,双眼一瞬不瞬,像盛夏里水汽蒸腾的绿湖,连目光都带着热气,好像瞬间就要狂吻上来。
郁舟吓得连声呜咽,说着些“不要、别、走开”的话,不成语句的碎音含混地糅合成一种小动物一样的哼唧。
气血方刚的两个少年,体温滚烫得,要将郁舟烫得如黄油一般融化。
有什么鼓鼓囊囊的东西,隔着轻薄的衣物,贴在了郁舟的腰侧,左右各有一条。
郁舟眼神恍惚,目光晃晃悠悠地往远处飘移。
他忽然想起来——应霁还在病房外。
但当他打起精神,向外定睛一看的时候,玻璃外本该有人的地方空无一物。
……应霁已经走了吗?
郁舟怔怔。
“砰!”门扇忽然被重重推开撞上墙壁。
“就是这里,里面的病人需要镇静剂。”是应霁的声音。
医生与护士行动迅速地围过来。柏星与卫燃很快就被注射了镇静剂。
歪倒在床上的郁舟懵然片刻,连忙扯过被子,盖住自己还在颤抖的腰胯,满脸可怜的泪痕,一副被外面的野狗袭击了的惨兮兮模样,哀哀地看向应霁。
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应霁。
脸色霜寒,目中涌火。
应霁本来的处理手段是很冷静的,只需要冷眼看医生将病患制服就可以。
但他还是一步步走上前,提起线条凛然紧绷的手臂,给了柏星和卫燃一人一拳。
·
病房事件在混乱中结束。
应霁无理由的对病患出手,令他需要接受一场谈话。
尚明行政楼的最高层,应霁站在理事长办公室的门前,有规律地轻轻叩门三下。
“进。”
桌案前,理事长正在处理公务,钢笔笔尖摩擦纸面的细微声响在静谧的房间中无限放大。
应霁沉默地静立在侧良久。
直到理事长终于放下笔,以一种沉吟的语气道:“最近我听说了很多不好的流言。不知道你听说没有?”
应霁抿直了下唇线。
尚明近日最大的绯色新闻,就是柏星和卫燃二男争一人,那天他们在宿舍楼道那样的公开场合打起来是瞒不住的,全校都知道他们在争郁舟了。
应霁的斗殴发生在病房里,倒因此没有被大肆曝光,只有尚明高层知道,他的名声还算清白。
但应霁垂着眼,眸色晦暗,千万片雪花般的暗面情绪,已堆积成压抑的庞然雪山。
理事长动作徐徐,将面前极厚的资料册合上。
厚重的纸页如流水般落下重叠,唯有轻微流畅的声音,哗啦啦啦啦……
理事长猛然呵斥道:“毕业前夕闹成这样。太不像话了!”
这道蓦然劈头盖脸的声音,震得景观盆栽逶迤长叶上的水珠倏然坠落,滴答。
“不过你的处理还算及时,及时删除了病房内的监控记录,否则他们那种影像流露出去,简直不堪设想。”
“柏卫两家都支持我竞选国会议员,他们的继承人要是传出丑闻,对我多不利?”
“小打小闹也就罢了,闹到台面上来,唉。听说他们喜欢的只是一个没背景的小男生,倒是不难处理。”
理事长站起身,皱着眉,背着手踱步了两个来回。
最后,理事长看向应霁:“应霁,你是最稳重的,你怎么看?”
应霁站姿笔直,立在整面的落地窗边,明澈的天光镀在他的面庞轮廓,从额头至鼻梁至下颔,都被勾勒了一圈光边。
应霁终于出声,喊对方:“父亲。”
应霁的眼神沉默地注视着窗外,良久,轻声道:“我也喜欢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