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明石理解Petohtal说的鬼舞辻无惨的求生欲有多离谱了，那种把自己裂成一千八百片也要活下去的执着心，如果立场不是人类的话，我妻明石也要被它打动了。

“他是个失败者，”Petohtal的关注点系在继国缘一一人身上，“能结束鬼舞辻无惨一生的契机就在他手上，但他却失败了，让人类平白遭受了这么久的苦难，全部都是他的错。”

眼前表情淡漠的男人手上握着刀剑呆站在原地，满心的自责跟懊悔却像是泛滥的海水一样被锁在眼瞳的深处，不露分毫地折磨自己。

这就是善良阵营的通病了，一旦自己没做成某件事，都会将一切的失误加倍怪罪在自己身上，对自己苛责过头了。

我妻明石代入了下Petohtal的思路，问：“你惩罚他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Petohtal没有否认，“我实在可怜那些因为继国缘一失责而要继续遭受苦难的人类，这么一想，给予他惩罚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青年在同僚诘问下沉默，最终离开了鬼杀队。

他在死前都在后悔，没能救下自己妻儿，没能斩下鬼王头颅，没能……斩杀变成恶鬼的兄长。

“我在他死后收起他的灵魂，让他进入无休止地挥剑之中，一旦停下就会崩解成他缺失的三百片，崩解的疼痛与挥剑的疲惫，他愿意选择哪个就选哪个。”

祂装得很民主的样子，几乎要把我妻明石骗过去了。

“不得不承认，后来一段时间我有些懈怠了，对人类心灰意冷，但我又非常善良，见到可怜的人就会伸出援手，”Petohtal标榜着自己的正当性，“因此鬼杀队才会延续至今。”

时光在Petohtal的操控下转瞬即逝，一个晃眼，眼前的景象就变成我妻明石熟悉的1912年的日本。

“但我果然不忍心看人类苦苦挣扎，所以……”

地点是山间，厚厚的雪层铺满目所能及的每寸土地，天空阴云密布，还在为积雪增添重量，冰凉的雪花不间断地下降。

而在这里，有三张我妻明石认识的脸。

富冈义勇，灶门炭治郎，灶门祢豆子。

灶门炭治郎很狼狈，富冈义勇也好不到哪去，他抓着比起人更像是鬼的灶门祢豆子，长刀横在祢豆子的脖颈前。

“我选择了最有希望成功的富冈义勇——”

“到此为止吧，P先生。”

高谈阔论的Petohtal被我妻明石打断，他把燃烧到尽头的烟随手丢弃，意兴阑珊道：“你的胡说八道我听腻了，你的套路翻来覆去就这两样，无非是将自己的行为套上人性的壳子，将其正当化，用最冠冕堂皇的理由解释那些行动，说实话，这副做什么都不光明正大的样子，已经称得上丑陋了。”

“而且，你故意避开了最重要的一点没有说，”我妻明石看向Petohtal，“我有对你说过，你在写剧本上一点才能都没有吗？”

Petohtal一言不发。

“你给鬼舞辻无惨写的剧本就糟透了，那种一眼看得到头的结局对哪个剧本而言都是毁灭性的，”我妻明石摇头，“第二次你减少了干涉，给了继国缘一最少却最痛的一次人生转折，别急着反驳我，那个突然出现在山脚下的老年人可疑得我都懒得说你，也就是那种纯善的家伙会好心帮忙，至于鬼舞辻最后为什么逃出生天，你别忘了你在最初说的原话。”

“无论何种绝境，鬼舞辻无惨都有一线生机。”

Petohtal还想挣扎一下：“那是我不小心……”

“现在还用借口会显得你逼格低下，”我妻明石断言，“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只能特殊化某个个体，无法研究出能普及大众的对抗鬼的手段，你的第二份剧本是为了提高人类这边的胜算，想增强鬼杀队的整体强度就只能依靠继国缘一的才能，所以继国缘一的人生绝不能平凡安定地结束，他必须跟鬼结下深刻的仇恨。”

“至于你的第三份剧本……”我妻明石看着抱着自己妹妹落泪的灶门炭治郎顿了顿，“纵观你之前的两份，第一份让鬼舞辻无惨出现，第二份让鬼杀队立起来，反派就位，正派正兴，接下来自然是主角登场。”

“我说的这些推测，你有异议吗，千年前来到此世，造成这一切的P先生？”

Petohtal：“……”

Petohtal：“没有。”

“但你还是需要感激我的，”Petohtal将我妻明石面前的画面拉到调查员全员出现的那一刻，“我花费了将近千年制作的盛大舞台，让你成为了这座舞台的主角，虽然是把世界引导向灭亡结局的主角，但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你依然是整个舞台上的唯一主角，这难道不是值得感激的吗？”

“不是。”

我妻明石眼睛眨都没眨一下：“我一点都没想过成为主角，也不想成为万众瞩目的主角，更加不想在谁的剧本上顶着主角的名头演戏，比起对着剧本按部就班表演，我更喜欢撕掉剧本即兴发挥。”

“就像你现在这样？”Petohtal问。

“嗯，没错哦，就像现在这样，”我妻明石莞尔，“而且，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的剧本主角根本不是我，至少原定的不是我，当然也不是富冈。”

Petohtal催促地问：“那会是谁呢？”

我妻明石没有立即回答祂，而是条理清晰地分析道：“按照你的习惯，你的第一个主角饱受病痛濒死的恐怖折磨，第二个主角失去最重视的妻子跟孩子与平凡的生活，那么第三个主角更要凄惨地失去一切——”

富冈失去了相伴的姐姐跟兄弟，但他有师父跟鬼杀队的当主支持，并不是孤身一人，想要他绝望无助，就得把鬼杀队也清除掉，那就跟Petohtal的设想背道而驰了。

而另一边……

“倘若灶门一家只剩下炭治郎一个人，祢豆子被变成了鬼，那么，”我妻明石得出结论，“你的第三个剧本主角，毫无疑问是灶门炭治郎。”

“正解。”

Petohtal话音刚落，那些瑰丽的往日画面在我妻明石眼前破碎，化作金色的碎片，与坠落的银色碎屑一起重回金色河流。

我妻明石不情愿地补上最后的结论：“至于我跟其他人，只是无端闯入你的剧本，被你牵着鼻子到处转的无关者，给你打发时间的玩具，是连路人甲都称不上的边缘角色罢了。”

Petohtal的声音前所未有地开朗：“没错，正如你所说，亲爱的玩具，恭喜你发现了事实，感到绝望了吗？”

“没有，”我妻明石排除胸腔里的废气，“我对自己的人生都没有过希望，要我怎么感到绝望，不过，你这么乱七八糟的剧本，就算是我这样的小角色走到结局，也是有所谓奖励的吧？”

“当然了。”

Petohtal语气甜蜜宛如恋人：“有奖有罚才是健康的生态环境，我是善良大方的设定，所以我妻明石想要对我祈求，理所当然会得到回应。”

“说吧，你的祈求是——”

“在那之前，”我妻明石二次打断了Petohtal，他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黑色火焰，“P先生是烂透了的剧本作家，你又是谁？”

是冷眼旁观的第三者，还是……

“人类，你若是想向祂祈求，我是什么都对你无所谓，”黑色火焰没有任何修饰，只是平静地诉说道，“向祂祈求者，皆不得善终。”

“我是见证者，也是记录者，从职能上来说，我与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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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ohtal不是随便取的……其实前面还有一些设定没有揭露出来，暗示倒是写了一些，但没人发现我就独乐乐了~诶嘿嘿，一点作者智商凌驾读者的证据，诶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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