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屋敷耀哉病情加剧的第二天, 狛枝凪斗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
原本照看他的女孩因为担忧父亲的病情,跟姐姐交换了看护时间去查看父亲,而昨晚守了狛枝凪斗一晚现在本该睡觉的姐姐, 哪怕意志告诉自己不能睡,但还是在昏暗的室内被睡神打败。
对刚够小学年龄的女孩来说, 连续熬夜太为难她了。
狛枝凪斗没有继续为难她, 悄悄地睁开了眼睛,悄悄地起身离开房间, 全程没有惊动还在补眠的女孩, 可以说是十分贴心。
产屋敷们现在居住的地方是标准的日式建筑, 内部走廊无限接近迷宫,不知道障子门后是房间还是出路。
狛枝凪斗边走,边想他的衣服去哪了。
他躺平的时候身上穿的是类似医院病夫的睡衣, 比不上原来衣服便利,鞋子也没有……
[kp:暗投 ??]
正在思索间,狛枝凪斗走到一个拐角。
拐角侧面一个房间的门半开着, 他走进去——清洗干净的连帽大衣正挂在房间中央,他的内衬、长裤、鞋袜也都整整齐齐摆在一旁, 像是在特意等他签收。
狛枝凪斗换回自己衣服, 随手开了另一个门,阳光倾洒而入。
庭院中树影婆娑, 连成串的紫藤花随风摇摆,树下的源非缘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狛、狛……狛枝?!”
狛枝凪斗朝他抬起手, 打了个招呼:“哟,早上好, 源君, 托你的福, 我睡了好舒坦一个觉呢。”
源非缘:……
[源非缘:kp!kp!狛枝是不是知道是我出的主意了?他当时真的昏过去了吗?]
[kp:冷静,他不知道的。]
说着,狛枝凪斗踏出房间,笑容亲切还不忘随手关门。
[源非缘:真的、真的不知道吗……他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事后算账的意思……]
*
日上三竿,饭香渐浓。
富冈义勇手起刀落,萝卜跟鲑鱼化整为零,块块垒起,通通入锅。
“啪啪啪”,我妻明石边拍手边给石头小灶台扇火。
他们现在正在鬼杀队据点南部附近的一条小河边准备午饭,灶台是富冈搭的,柴火是富冈砍的,鲑鱼是富冈钓的,米跟萝卜是我妻明石弄来的,至于怎么弄来的……懂的都懂。
煽风点火(字面意思)了一会儿,我妻明石就体力不支,宣告歇菜了。
富冈义勇毫无怨言地接手剩下的工作,他就只等着吃。
哦,不对,他等的不止是午饭,还有人。
“你真是一直都能刷新我对你的认知下限,”早乙女正义叼着烟袋走过来,揣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平的某人,“留言写在哪里不好,非要写在墓碑的背后,还埋进土里,你当心墨菲跟芥川诈尸来找你麻烦。”
“在下同感,”柳生润一郎紧随其后,“不过你为同伴收敛尸身的作为勉强值得褒奖。”
“勉强吗?”我妻明石露出牙疼的表情,“你们都找过来了,不证明你们都干了挖坟的缺德事吗,怎么好意思说我的?”
早乙女正义毫不心虚:“一码归一码。”
柳生润一郎义正言辞:“是你先起头的。”
我妻明石:……那你们说话倒是直视我啊!
*
调查员在积极团建时,福久未卷则眼前一黑来到了无限城。
鬼舞辻无惨没耐心跟福久未卷瞎扯淡,最后他的无限城游览就落在了童磨身上。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福久未卷边走边打听鬼这边的情况,他出现的时间不到48小时,对鬼的了解只停留在不能见光、吃人的份上。
童磨非常活泼地将它知道的事情倾倒而出。
福久未卷越听越觉得离谱。
“也就是说,你们有个绝对隐蔽的居所,夜间一口一个普通人,想的话随时能把一个人变成鬼,”福久未卷震惊地看着童磨,“这种优势下,你们居然还像老鼠一样到处躲藏,脑子都腐烂了吗?”
童磨:“我们不能见光呀~”
“你为什么只关心缺陷?”福久未卷皱眉,“日本又不是希腊,只要转换一个天皇,整个国家不就对鬼敞开怀抱了吗?天皇有几次出现在阳光底下的,你们不清楚吗?”
童磨用他当教主的思维代入想了想,发现他就是个完美案例。
“但,无惨大人认为那会比较危险……可能会暴露鬼的存在,天皇也会被大臣压制着换人。”
“那就对症下药咯,政治家可能有良心,但不可能没有野心,”福久未卷白了他一眼,“把鬼包装一下,当成长生不死的副作用腐化整个上层阶级,有顽固分子也不用担心,政敌长生了,他本人绝不会甘心死掉,加上鬼舞辻能控制其他鬼的生死,日本不就尽在掌握了吗?”
“说到底,你们鬼的武力优势这么强的话,直接联合攻城略地不行吗?”福久未卷看着无限城乱七八糟的空间规划,只觉得脑子跟眼睛生疼,“特意减少自我优势绝地求生,还把最强战力藏在这种鸟笼的狭小空间,你们以为自己是Jump里体贴主角的反派团队吗?”
虽然不知道“Jump”是什么,童磨还是及时把锅甩出去:“不是啦,是无惨大人的主意,防止鬼联合反叛。”
“……”
福久未卷一个字都没说,但他表情古怪,把一切都明白地写在他脸上——“是不是神经病啊”。
*
“前天墨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带着报童帽的我妻明石语气悲伤,但眼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但他却留下了宝贵的种子,我们将为此永远感激他……干杯!”
“干杯!”*2
“……干杯?”调查员的干杯,富冈义勇正常得格格不入。